忽然看见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司修远猛的怔住了。
泪娘挑着眉头娇笑连连。
“公子，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人家是姑娘家，脸皮薄，可是会害羞的～”
这样娇俏的语气，不会是心柔。
司修远慢慢回过神来，再打量那张脸，才发现相似的地方只有那一双眼睛。
眼前的女人果然不是心柔。
“公子脸上怎么现出了失望的表情？莫非……是我长得像心上人，但又不是你心上人？”
一言中的。
司修远不言。
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没心情与人开玩笑。
“泪娘，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云瑶毫不客气。
她说不上讨厌泪娘，但是也不喜欢。
只芥蒂泪娘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泪娘长腿一动，轻盈地落了地。
晚风拂动，她衣着单薄，裙摆随着晚风飘起来，两条笔直长腿若隐若现。
仍是冬季，却一点不觉得冷。
“云瑶。”她娇笑了一声，“我来这里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我心爱的男人。”
话音落下，一阵红色的香气飘过，泪娘随着香气去了灵堂方向。
云瑶眉头一皱，抓住司修远的手臂瞬闪到了灵堂。
彼时。
那股红色的香气才在灵堂前停下来。
忽然间出现，把在场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泪娘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视线在司老夫人并不算安详的脸上停留片刻。
“哟，在办丧事呢，倒是我来的不巧了，不过，逝者为大。”
她说着，手中现出一朵白菊花。
缓缓走几步，便轻轻地将白菊花放在了司老夫人身上。
“瞧着是个有福气的老太太，想必下一世也必定是个福气深厚的人，走好。”
话说完，泪娘这才转过了身。
司崇起身问：“姑娘，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
泪娘轻笑了下，眸光潋滟，精准地落在不远处肃立的江慎身上，缓声道：“重要的是，我想见的人在这儿。”
她抬起了脚，朝江慎走了几步。
再想走近一点的时候，就被他浑身寒冷的气息逼得停下了脚步。
她有些不悦，又无可奈何。
“江慎，那么久没见，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一点吗？再怎么说，人家可是为你付出了不少呢。”
眼尾亦流光溢彩，稍稍瞥向云瑶，带着宣战之意。
云瑶只淡淡地立着，像是一道影子，不为所动。
她实在是淡极了，淡得像水一般清澈平静，好似什么也不能扰乱她的心。
这不是她和泪娘的事，是泪娘和江慎的事。
所以，她只需要看着，且看江慎如何对待如何处理。
早在泪娘出现的时候，江慎就下意识看向云瑶，见阿瑶反应淡淡的，不自主地就皱了眉。
换做是别的女人，见到有疑似情敌向人出现，很难不着急亦或者是心有不悦，甚至是生气。
阿瑶不同，她没有任何反应。
以至于他拿不准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江慎，你怎么还在看她？你可别忘了我认识你的时间，比她认识你的时间还长呢，当然，我这里说的她是云瑶。”
泪娘走起路来烟一样轻飘飘的就飘过去了，恰好挡在江慎和云瑶之间。
她与江慎，不过一步之遥。
距离近到能清楚的看见他每一根眼睫毛，看清楚每一寸她爱的脸。
这个男人，她爱得太久。
爱到心甘情愿的受困于失魂山数百年。
数百年来的寂寞，都快让她忘记了如何与人相处，尤其是与心爱之人相处。
再见面，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伸出手细细抚摸那张深爱的脸庞。
她也真的伸出了手。
她知道，她背对着云瑶，云瑶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却可以看见她的动作。
她的动作又轻又柔，暧昧极了。就在将要碰到那张魂牵梦萦的脸的时候，江慎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云瑶几不可闻地蹙起了眉头。
仅仅只是避开吗？
“泪娘，别来无恙。”江慎淡淡道。
只是避开，以及一句不咸不淡的警告。
泪娘身为一只大妖，了解江慎的脾性，自然不会把这句警告放在心上。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说许多的话呢，没想到就只有这一句“别来无恙”，江慎，你这样子，我的心怪疼的，比起当年可疼多了。”
她娇媚地笑着，眼角漾着一圈淡淡的红晕。
看似在抱怨，实则是娇嗔。
甚至，还得寸进尺地伸双出手想要去环江慎的脖子。
江慎依旧是退后避开。
云瑶微蹙的眉头深了深。
七爷连退两步了。
七爷鲜少会后退。
泪娘当然没错过云瑶微微蹙起又舒展开的眉头，到底，云瑶还是在意的。
只可惜，江慎依旧是那样不解风情。
“我以为我能够出来，你会惊讶。”
江慎应道：“你能出来，我毫不惊讶。”
毕竟是一只大妖，还是一只极其有手段的大妖。
逃出失魂山的镇压，是早晚的事情。
泪娘又娇媚地笑了几声，“原来在你心里，我竟然这样厉害吗？那么，你看我可否配得上你呢？”
“至少，比她更配吧？”
泪娘眼尾淡淡地瞥向云瑶，“她”说的是谁，在场的人都明白。
云瑶也明白。
只是不明白江慎向来对她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为何对泪娘竟也有这种例外？
江慎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比起阿瑶，你还差点。”
只是陈述事实，没有一点生气。
泪娘出现这么久，他都没有一点要把人赶走的意思。
终究是司崇看不下去，向着泪娘道：“这位姑娘，我不管你是谁，你若是想要七爷叙旧的话，劳烦到别处，家母生前喜静，我不希望有人扰了家母的清静。”
泪娘倒也不难为司崇，道：“大人别急，我来不过是说几句话，话说完我自然就走了。”
“江慎。”她喊他，看着他，“我许久不见你，你这张脸依旧和从前一模一样，刻在我心上，从未变过，不过，我倒是知道你的心变了，和从前有所不同，从前的你，可不会对我这般冷漠。”
“我也明白，这都是因为云瑶的缘故，她那张脸，才是刻在你心上的模样。你也别急，我是所以来见你来到这儿，不是为了惹你生气的，而是要提醒你一件事，即便你如今心中的人是云瑶，你也不该忘了那位。”
“更何况，明日便是那位的生辰，每年那位的生辰，你都是要去见她的。”
泪娘顿了下，眼尾的红晕更耀眼夺目
“我想，今年你也不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