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王听过淮安世子那番话后,虽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波澜。
他沉吟良久,终于对身边的亲信低声说道:“传令下去,加紧对边境的巡逻防范,不得有丝毫疏漏!”
不久,一支由北燕最精锐士兵组成的探查队悄然启程,严格按照王上的指示,秘密对边境展开详细的地毯式搜查。
队伍中的百夫长久经沙场,心思缜密,带人一路仔细排查,最终在一处山谷深处,发现了蛛丝马迹。
那里隐约传来马蹄踏碎枯叶的轻响,顺着声音方向,探查队小心潜伏过去,竟然看到了一支全副武装却异常低调的小部队。
那部队人数不多,只有数十人,但士兵的神情冷峻,铠甲刀剑闪烁寒光,分明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之师。
这小部队在山林间快速穿梭,显然对地形了如指掌,行进间也刻意规避了驻守的暗哨。
百夫长越看越心惊,低声吩咐士兵隐蔽观察,随后他靠近了一些,捕捉到那小队正在绘制地形图,而且言语间提及的目标,赫然是勘察北燕军备的布防图,甚至谈到要趁机摧毁几处重要的防御要塞!
得此惊天情报,探查队不敢缓慢行动,急忙撤回王都,将情况详细禀告了北燕王。
北燕王听完汇报后,脸色骤变,惊得后背涌上一层冷汗。
他双眼瞪圆,眉头紧锁,颤抖着喃喃自语道:“沈墨……竟然已经开始对我北燕暗中下手了吗?这是何等心机啊!”
他瞬间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也对沈墨手段的凌厉深感震撼,神色间的忧虑止不住地蔓延开来。
……
与此同时。
白逸风带着小队人马,正在北燕边境慢慢的行进。
白逸风打了个哈欠,“我怎么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旁边一个部下闻言,顿时笑了。
“白将军,您莫不是累了吧,要不然,我们原地休息片刻。”
白逸风点点头,“也好。”
……
北燕王宫内,烛火映衬之下,大殿中气氛沉重。
北燕王端坐在王座上,手中的酒杯紧握,却没有抿一口。
他的目光死死落在殿中的地图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数十名高级将领列于两旁,个个屏气凝神,唯恐一句话说错,惹得这位昔日杀伐果断的王上震怒。
“本王就不信了,拿不下一个大乾!”
北燕王终于开口,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下,酒液飞溅。
一脸惶恐不安的侍从立刻俯身将其收拾干净,不敢多言。
片刻沉默过后,一名须发斑白的老将试探着问道:“王上,大乾的人马不过是一支小队,是否要直接下令剿灭,以免他们往内地渗透?”
“愚昧!”
北燕王一声冷喝,锐利的目光扫向那老将,“沈墨的兵既然敢深入我北燕地界,必定有所依仗,若就地围剿,难保他没有后手,万一引发了冲突呢?”
他顿了顿,低沉地问道,“就凭你们,可斗得过那个天生的战神?”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死寂。
虽然人人心底极不甘心,却没有谁敢站出来反驳。
他们这些年和沈墨交手够多,早已明白此人不可轻视。
就在众人噤若寒蝉时,角落里一个年轻将领缓缓上前。
他单膝跪地,沉稳地说道:“王上,虽不宜贸然行事,但若放任大乾的斥候在我北燕为所欲为,恐军心动荡。微臣以为,可布下一个套,虚实相掺,将计就计,诱敌上钩。”
北燕王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详说。”
这年轻将领正是北燕王得力心腹之一,他自信从容地笑了笑,“微臣以为,可故意制造一些防线的‘漏洞’,吸引大乾小队深入探查,同时伪造一份虚假的作战计划,摆放在易被侦察的地点。如此一来,敌军定会上钩。”
“此计不错。”
北燕王微微颔首,随即露出一丝冷笑,“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但切记,务必要谨慎,否则将有损本王威严。”
“微臣遵命!”年轻将领铿锵地回道,继而转身离开,开始亲手布置这场精心设计的局。
三日后,大乾的小队果然在北燕边境出现。
这支小队不过百余人,但装备精良,盔甲锃亮,所乘战马膘肥体壮,一看便知是沈墨亲手挑选的精锐之师。
队伍领头之人是一位青年将领,他眉目英挺,目光如鹰,手中长枪寒光凛冽,正是大乾著名的侦察首领白逸风。
“将军,这片区域已经探查了一遍,按照刚才搜集到的情报,前方十里似乎有北燕的军营。”
一名副将策马跟上,小声禀告。
“嗯。”白逸风目光如炬,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北燕虽防守严密,但这片区域竟然布置松散,恐怕有些蹊跷。大家提高警惕,继续前进。”
队伍继续向前推进,终于在一处隐秘之地发现了北燕所设的“漏洞”。
如他们所料,这片防区看似布置了重重兵力,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军士神情慌张,阵脚松散,似乎毫无战斗力。
白逸风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示意队伍隐藏身形。
从侧翼绕过去后,他们果真发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帐篷,帐内随意散落着几张布满字迹的薄纸。
“将军,这些纸张上标注了北燕的大致兵力配置,看起来非常详细!”
副将捧着那几页纸,语气中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白逸风快速浏览了一遍,眼中寒光闪动,“这是他们的作战计划!抓紧时间,我们立刻撤离,直接将这些送往陛边境。”
队伍迅速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躲在暗处观察的一队北燕哨兵悄悄撤退,飞奔向后方汇报消息。
……
大乾皇宫。
沈墨正在御书房。
“大人,白逸风的小队传来急报!”
贴身侍卫快步入内,单膝跪地,将一份加盖了急件印章的卷轴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