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哽咽与焦急:“柱子,你可千万别误会秦姐的意思啊,秦姐真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说罢,她满含期待地望向何雨柱,目光里透着真切的恳请与不安。
眼见何雨柱的神情微微松动,秦淮茹心底悄然泛起一丝喜悦,仿若黯淡的眸子里瞬间有了光亮。可当她的目光顺势移到侯卫国与何雨水身上时,那点刚冒头的喜色却又如泡沫般瞬间消散了——侯卫国跟何雨水仿若未闻她的恳求,自顾自地碰杯畅饮,压根没往她这边瞧上一眼。
秦淮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下来,再次面向何雨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柱子,秦姐也知道眼下你气还没消,不求你这会儿就原谅我。你平日里就爱吃花生米,姐特意给你炸了一盘呢。”
“秦姐,真不用了,我们这儿有吃的,你这份心意咱心领了,还是带回去给孩子们解馋吧。”何雨水适时站起身来,一把将何雨柱拉到身旁,神色里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果决。
秦淮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末了,只能无奈地叹口气,端起那盘花生米,在众人各异的目光里,灰溜溜地离开了屋子。
待秦淮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何雨水才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家哥哥:“傻哥,我没说错吧?要不是今儿我跟卫国哥在这儿镇场子,你保准心软答应她了,是不是?”
何雨柱把脖子一梗,嘴硬道:“放屁!少在那儿编排你哥,咱接着吃饭,喝酒。哎,我说雨水,你一小姑娘家家的,咋也跟着喝起酒来了?”
酒过三巡,何雨柱放下酒杯,眉头紧锁,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扭头冲侯卫国问道:“卫国,你说我这回是不是该去趟保城?”
侯卫国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涌起股难以言表的欣喜——这段时间自己在何雨柱耳边的旁敲侧击、软磨硬泡,总算是起了大作用。只要何雨柱能去保城跟何大清见上一面,那易中海截留钱财的事儿铁定藏不住了。到时候易中海自顾不暇,肯定得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安抚何雨柱身上,自己便能趁着这空档闷声发展、积蓄实力。
然而,侯卫国还没来得及开口,何雨水便抢先一步,大声反对:“不行,绝对不能去!哥,你忘了那年咱俩是咋从保城回来的?一路上多狼狈、多委屈你都忘了?”
侯卫国皱了皱眉头,抬手打断何雨水的话,神色严肃又诚恳:“雨水,你先别急。这事儿是我跟你哥反复商量过的。你想想,当年你爸走的时候你才八九岁,年纪太小,好多事儿都弄不明白。你爸他怎么会狠下心不管你们呢?这里面保不准藏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要想弄清楚,非得跟你爸见上一面不可。”
何雨水紧咬嘴唇,目光直直地盯着侯卫国,一时没了言语。侯卫国见状,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柱子哥,你要是铁了心去保城,那没问题,但有一点得千万记住——千万别跟院里任何人透露风声。”
“为啥呀卫国?我不过是去找我爸,光明正大的事儿,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为啥要瞒着大伙?”何雨柱满脸疑惑,放下筷子追问道。
侯卫国微微叹气,目光幽深,缓缓说道:“柱子哥,我记得当年你跟雨水,是在何叔前脚刚走,第二天就火急火燎地直奔保城了吧?”
“没错。”何雨柱挠挠头,回忆起往事,神情有些落寞,“当时还是一大爷易中海提醒咱俩,说让赶紧去保城找你爸,咱这才动身的。”
何雨水的目光也随之落到侯卫国身上,眼中满是探究:“卫国哥,你是不是知道些啥内幕?跟咱透个底呗。”
侯卫国被何雨水盯得浑身不自在,轻咳两声,避开她的目光,转而看向何雨柱:“柱子哥,当年的事儿我其实也所知有限,毕竟那时我年纪也小。如今不过是有些大胆猜测罢了,真相到底咋样,只有见了何叔才能见分晓。”
“卫国哥,你到底猜到啥了?别卖关子呀!”何雨水急得直跺脚,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盯着侯卫国,像是要从他脸上瞧出花儿来。
侯卫国无奈地耸耸肩,再次看向何雨柱:“柱子哥,你能跟我仔细唠唠,当年你们去保城之后到底啥情况吗?”
何雨柱端起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咂咂嘴,缓了缓情绪才开口:“那天,咱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保城当地的军管会,问清地址后,就直奔白寡妇家。好家伙,刚到门口,那白寡妇就跟见了瘟神似的,把我跟雨水轰了出来,一口咬定我爸不在家。雨水当时年纪小,哪受得了这个,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我实在没辙,只能带着她先离开了。”
侯卫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眼看向何雨柱:“柱子哥,当时你就没觉着哪儿不对劲?没起一点疑心?”
“疑心?”何雨柱愣了愣神,满脸茫然,“疑心啥呀?当时我就想着,兴许我爸刚到保城,还没安顿好,临时出去找活儿干了,咋的也得等两天才有空回家,压根没往别处想。”
侯卫国眼神犀利起来,身子微微前倾:“柱子哥,你细想想,何叔刚去保城,人生地不熟的,哪能这么快就出去找工作?哪怕要找,不得先歇两天、熟悉熟悉环境?依我看,这里面说不定有人通风报信,故意不让你们见着何叔。”
何雨柱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卫国哥,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侯卫国郑重地点点头:“我只是这么个猜测,没真凭实据。而且还有一种可能——何叔这些年其实一直在给你们寄钱,可你们压根没收到。”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何雨柱端起酒杯,手微微颤抖,自顾自地抿着酒,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何雨水则紧盯着侯卫国,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侯卫国被何雨水盯得头皮发麻,又干咳两声,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沉默。何雨水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何雨柱,轻声问道:“卫国哥,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们?”
侯卫国瞥了一眼何雨水,犹豫片刻后坦言:“雨水,说句实在话,我帮你们,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等你哥从保城回来,只要证实了我的猜测没错,我就把缘由一五一十告诉你。”
“卫国哥,你说的是养老的事儿吧?”何雨水目光炯炯,一语中的。
侯卫国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满脸惊讶地看向何雨水,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末了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何雨柱却听得一头雾水,迷糊道:“啥养老?雨水,你俩打啥哑谜呢?说的都是些啥玩意儿?”
何雨水白了自家哥哥一眼,没好气地解释:“傻哥,你这回从保城回来就知道了,你这会儿就听卫国哥的安排,准没错。”
何雨柱挠挠头,虽满心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两人,点头应道:“成,我这几天瞅准机会安排一下,找个空当去趟保城。”说完,他坏笑着看向侯卫国与何雨水,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卫国,你觉着雨水咋样?”
侯卫国被问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柱子哥,啥咋样?你这话没头没脑的,我咋听不明白呢?”
何雨柱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个促狭的表情:“我寻思着把雨水嫁给你,咋样?”
侯卫国刚喝到嘴里的酒瞬间呛了出来,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咳咳……柱子哥,你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呢?雨水可是有对象的人!”
何雨水也羞得满脸通红,嗔怪道:“哥,你胡说啥呢!我跟我对象好着呢。”
侯卫国赶忙摆手,一边咳嗽一边解释:“雨水,你别往心里去,你哥指定是喝高了,净说些醉话。”说着,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了屋子。
回到家后,侯卫国一屁股坐在床边,回想起何雨柱的那句玩笑话,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就算雨水没对象,这事儿也万万使不得。就雨水那干瘦的小身板,模样虽说清秀,可真不是我心仪的类型。再者说,要是成了家,往后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哪有精力顾得上别的事儿?”
次日清晨,侯卫国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单位。刚坐下没一会儿,正跟孙海洋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桌上的电话却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孙海洋伸手抓过电话,简单聊了几句后,扭头冲侯卫国喊道:“卫国,找你的。”
侯卫国疑惑地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您好,我是侯卫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又熟悉的笑声:“卫国啊,我是你李叔叔!”
侯卫国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语气也变得热情洋溢:“李叔叔,我还当是谁呢,这么一大早打电话,您这是回四九城了?”
李少宏的声音透着几分欣喜:“没错,今天刚回来。晚上你来家里一趟,正巧蓉蓉也回来了,咱爷仨好好聚聚。”
侯卫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又仔细问清地址后才挂了电话。见孙海洋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侯卫国笑道:“海洋哥,你瞅我干啥?”
孙海洋挑了挑眉毛,打趣道:“刚才听那声音,是李部长吧?”
侯卫国点点头,解释道:“对啊,李叔叔跟我爸是战友,关系铁得很。怎么,海洋哥你也认识李部长?”
孙海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说呢,刚才听这声音耳熟。可不嘛,我跟李部长住一个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侯卫国不禁对孙海洋多了几分好奇,毕竟李少宏刚告诉他晚上相聚的地址是部队大院。他略带惊讶地说道:“哟,我说海洋哥,你可太不够意思了,认识这么久,我竟不知道你是高干子弟。”
孙海洋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什么高干子弟,有啥用?我是家里的老二,没老大那么受宠,要不然哪会被发配到轧钢厂这地儿来‘锻炼心性’?”
侯卫国笑着调侃:“那也是高干子弟啊。得嘞,海洋哥,下班后咱俩一块走吧,不然我还真犯愁怎么进部队大院呢。”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侯卫国这才知道,孙海洋的父亲也是冶铁部的一名干部,职位是司长,虽说比不上李少宏的部长级别,但在业内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不过,孙家的资源大多向孙海洋那位大他五岁的哥哥倾斜了,孙海洋从小就调皮捣蛋,没少让父亲操心。初中毕业后,便被父亲直接安排到轧钢厂工作,美其名曰锻炼,好在去年当上了治安股股长。
下午下班后,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有说有笑地朝着部队大院进发。路过百货大楼时,侯卫国特意停下车子,进店买了几瓶罐头和两瓶麦乳精——去长辈家做客,总不能空着手。
来到部队大院门口,孙海洋熟门熟路,直接带着侯卫国骑车往里闯,门口的保卫见了,竟也没多问,直接放行。
骑了一段路后,孙海洋抬手一指路边的一栋房子:“卫国,那家就是李部长家。我就不过去了,你自个儿进去吧。”说罢,跟侯卫国道别,骑上自行车迅速离开了。
侯卫国上前敲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小姑娘身形苗条,眉眼如画,只是神情有些冷淡,看见是侯卫国后,不咸不淡地朝屋里喊了一声:“爸,来客人了。”
李少宏闻声快步走到门口,瞧见是侯卫国,笑着埋怨道:“你这小妮子,怎么说话呢?这是你卫国哥,打小就跟咱家亲近。”又转头对侯卫国说,“卫国,快进来,你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