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在贾张氏婆媳二人面庞上缓缓扫过,继而提高了声调,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今儿这事儿闹到这般田地,最关键的导火索,还得是你们家教唆棒梗去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说罢,他稍作停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心与惋惜,“大家都瞅瞅,小棒梗如今才不过九岁啊,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可这时候就沾染上了偷盗的恶习,这像什么话?”
他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质问,又似在叹息:“难道你们就没听过‘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句老话吗?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大人也跟着犯糊涂?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迟早得酿成大祸!”此时的刘海中,自觉已然在这场对峙中占尽上风,底气愈发足了,于是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继续厉声呵斥道:“瞧瞧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大的偷人,小的偷东西,一家子竟没个正形!”他咂巴了几下嘴,啧啧有声,话语里满是嘲讽,“贾张氏,不得不说,你们家这教育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啊,旁人想学都学不来!”
“刘海中,你个天杀的王八蛋!老娘跟你拼了!”贾张氏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暴跳如雷,扯着嗓子怒吼一声,铆足了劲儿朝刘海中冲了过去。她那架势,仿佛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可还没等她近身,早有准备的刘家两兄弟,如同训练有素的卫士,迅速从两侧包抄,一人死死抓住贾张氏的一条胳膊,用力往下一压,将她牢牢制住。
“哎呦,哎呦!你们这俩小王八蛋,快松手,老娘的胳膊都要被你们给掰折了!”贾张氏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叫嚷,一边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
这时,刘光福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转头望向自家老子,笑嘻嘻地问道:“爸,这贾张氏咋处置啊?”
刘海中还没来得及开口,秦淮茹那边却突然有了动作。只见她缓缓拿起一根早已备好的绳子,神色决绝,将脖子慢慢套了进去,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东旭啊,我对不起你,我这就来找你了!”话音刚落,她双脚猛地往上一蹬,整个身子瞬间悬在了绳子之上。
刹那间,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手足无措。过了好几秒,还是阎阜贵率先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快救人呐!”阎解放哥俩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将秦淮茹给解救了下来。
只是,因为耽搁的时间太久,秦淮茹此时已然双眼紧闭,面色惨白,毫无生气地晕了过去。阎解放哆哆嗦嗦地看着自家父亲,声音颤抖得厉害,磕磕巴巴地问道:“爸,她……她是不是死了?”
阎阜贵眉头紧锁,满脸凝重,缓缓走上前,蹲下身子,刚想探一探秦淮茹的鼻息,就在这时,贾张氏也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只见她猛地一使劲,挣脱开刘家兄弟的束缚,跌跌撞撞地跑到秦淮茹身边,双手颤抖着将她扶起,紧紧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淮茹啊,你咋就这么狠心走了啊!你这一走,留下我们奶孙三个,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哟!”若不是亲眼瞧见贾张氏伸手去探秦淮茹的鼻息,旁人还真会被她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给骗了,以为她们婆媳俩感情深厚得很呢。
阎阜贵缓缓站起身,走到刘海中身旁,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嘀咕道:“没死,我估摸着就是晕过去了,也没准是装的。眼下这情况,可咋整啊?”
刘海中闻言,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暗忖,今儿这场面确实棘手,再这么闹下去,非得把事儿闹得不可收拾。他抬眼看向阎阜贵,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罢了罢了,先缓缓吧,这会儿确实没辙了,往后再想法子。”
阎阜贵微微点头,同样低声应道:“唉,可惜了这么个好机会,本想着能一劳永逸呢。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正小声商议着,秦淮茹却悠悠转醒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有些迷离,先是瞥了一眼身旁的贾张氏,接着便挣扎着要从她怀里坐起身来。待坐稳之后,秦淮茹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死死地盯着刘海中和阎阜贵,一字一顿地说道:“刘海中、阎阜贵,我把话撂这儿,你们要是铁了心让我们家搬出去,那行,除非你们抬着我们一家四口的尸体出这个院门,不然,打死我也不会搬!”
刘海中与阎阜贵对视一眼,阎阜贵微微朝刘海中点了点头,示意他拿主意。刘海中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阴沉着,目光凶狠地盯着秦淮茹,咬牙切齿地说道:“秦淮茹,你可别以为耍耍泼、寻个短见,就能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以往的事儿,咱暂且不提,可眼下棒梗偷东西这档子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秦淮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让自家搬家这茬暂时是躲过去了,可瞧刘海中这架势,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自己。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嘴角挤出一丝笑意,看向刘海中说道:“一大爷,您也别兜圈子了,说吧,认打认罚,我们家都认!”
刘海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好,秦淮茹,你也清楚,咱们这院子向来安宁,多少年了,别说是大件东西,就连一根针都没丢过。可如今呢,就因为你们家棒梗,闹得全院上下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都得时刻提防着!”
秦淮茹冷哼一声,看着刘海中冷笑道:“一大爷,您有话直说,用不着在这儿拐弯抹角的!”
听到秦淮茹这话,刘海中微微顿了顿,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话挑明了。第一,棒梗必须挨家挨户去给人赔礼道歉,让大伙都知道他错了;第二,得写一封保证书,白纸黑字写明了,往后要是棒梗再犯偷盗的毛病,你们家二话不说,立马自愿搬出这四合院;第三,何家丢的东西,得按照原价,一分不少地给人赔回去。这些条件,你认还是不认?”
秦淮茹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一大爷,这些事儿我应下了。”
“别着急,秦淮茹,还有呢。”这时,阎阜贵上前一步,插话道。
秦淮茹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射向阎阜贵,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大、爷,您、说!”
阎阜贵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瞥了一眼秦淮茹,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家棒梗,打今儿起,每天都得把这三处院子仔仔细细打扫一遍。啥时候院子里的大伙投票通过了,说不用扫了,那才能停下!”
“他才九岁!还得上学呢,您让他天天打扫院子,这不是为难人吗?”秦淮茹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死死盯着阎阜贵说道。
阎阜贵双手抱胸,歪着头想了想,微微皱眉道:“那行,每周扫三天,不能再少了。这小子小小年纪就敢偷东西,不治治他这毛病,往后还了得?必须得让他长长记性!”
秦淮茹死死盯着阎阜贵,胸脯剧烈起伏,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道:“行,我答应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了?要是没有,我们家可就忙着往屋里搬东西了。”
刘海中与阎阜贵对视一眼,阎阜贵冲着院子里的众人挥了挥手,高声说道:“行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刚抬脚要走,贾张氏却猛地把脖子伸进绳子里,声嘶力竭地大喊道:“都别动!”
刘海中与阎阜贵齐齐看向贾张氏,刘海中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贾张氏,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只见贾张氏双手紧紧拽着绳子,瞪圆了眼睛,冲着两人嚷道:“我们家的东西,当初是怎么被你们搬出来的,现在就得怎么给我搬回去!”
此时的刘海中和阎阜贵,实在是没精力再跟她继续纠缠下去了,对视一眼后,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可贾张氏见两人答应得这么爽快,竟得寸进尺起来,继续嚷嚷道:“还不行!我们家的玻璃也得你们赔!”
刘海中满脸厌恶,狠狠地瞪着贾张氏,没好气地说道:“那玻璃是你亲儿媳妇砸的,跟我们有啥关系?要不是你们胡搅蛮缠,搬人家东西,秦淮茹能砸玻璃吗?这玻璃,我们可不赔!”
“刘海中,你个王八蛋,你赔不赔?你要是不赔,我今儿就吊死在这儿!”贾张氏双手紧紧攥着绳子,脖子上青筋暴起,满脸狰狞。
刘海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冲着周围的邻居大声喊道:“行了,都别在这儿围着了,都走吧!东西也不用帮她们家搬了。我今儿倒要看看,你贾张氏有没有这个胆量!”说罢,他带着俩儿子,头也不回地朝后院走去。
“都别走,你们要是敢走,我今儿就吊死!”贾张氏扯着嗓子大喊,可刘海中根本不理会她,径直往后院去了。见刘海中都走了,院子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贾家。
“都别走,谁要是敢走,我现在就吊死!回来,都回来!”贾张氏依旧不死心,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秦淮茹瞅了贾张氏一眼,把两个孩子拉到身边站好,自己则弯腰搬起地上的东西,朝屋里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贾张氏说道:“妈,赶紧搬吧!”
贾张氏恨恨地瞪了秦淮茹一眼,这才把脖子从绳子里抽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走进屋子:“一群王八蛋,一个个的,迟早都得蹲笆篱子!”
秦淮茹把东西放下,轻声说道:“要不是您今儿得寸进尺,这些东西都不用咱们动手。”
“我说秦淮茹,你到底是哪头的?刚才要不是我帮你,院子里那群王八蛋光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贾张氏一听这话,立马火冒三丈。
秦淮茹没吭声,默默转身,又回到院子里,一件一件地把东西搬进屋子。
贾张氏坐在屋里,开启了连珠炮似的咒骂,骂累了,伸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满满一杯凉水,仰头一饮而尽。冰冷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加之屋内温度本就不高,贾张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抬眼,瞧见秦淮茹还在院子里忙碌地搬着东西,顿了顿,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地站起身,走到院外帮秦淮茹搬起了东西。
两人合力把最后一件东西搬进屋子后,贾张氏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堆满屋子的物件,又开骂了:“一群王八蛋!尤其是何家跟刘海中,老天爷咋不打雷劈死他们!”
秦淮茹瞥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妈,不是我说您,以后您办事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提高声调说道:“秦淮茹,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让咱们这日子能好过些!我容易吗我?我这还病着呢,就跑去跟何家要钱!”
秦淮茹苦笑着看向贾张氏,缓缓说道:“妈,您想为了咱们家好,这没错,可何家哪是您想象中那么好欺负的?您也不想想,何雨柱是啥人?咱们家啥时候在他们家的事儿上沾过光?”
贾张氏长叹一口气,满脸懊恼地说道:“谁知道侯卫国那个王八蛋能瞧见棒梗呢!要不是他,老娘早就把钱要到手了!”
秦淮茹直勾勾地盯着贾张氏,盯得她心里直发毛。“秦淮茹,你想干啥?我可告诉你,刚才可是我救了你!要是没有我,你早就吊死了!”贾张氏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