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芙和温晴送着从甘州带来的东西去了贵妃宫中。
刚一回来,便瞧见屋门外,安公公和徐嬷嬷满脸忧色,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时不时朝着屋内张望。
常芙心中一紧,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赶忙紧走几步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徐嬷嬷,这是发生什么了?”
徐嬷嬷见她们回来,立即松了口气,“大人把自己关在房里,怎么叫都不应,连晚膳都没吃。”
说着,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担忧。
常芙闻言,眉头瞬间紧皱,心中愈发不安,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徐嬷嬷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方才崔典记来寻大人说话,提到了顾庶人和七王爷。”
“顾庶人?!”常芙听到这三个字,整个人猛地一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一种深深的恐惧和厌恶涌上心头。
她愣了一瞬后,猛地回过神来,几步冲到房门前,抬手便急切地轻拍着房门,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和焦急:“姐姐,我回来了,姐姐,你开门呐!发生什么事了你同我们说一声,咱们一起想办法!”
常芙以为是不是七王爷又受顾庶人的吩咐来寻麻烦了,心中越想越急,手上拍门的动作也愈发急促。
这一次没几下,房门便被神色平淡的温以缇打开。
“姐姐。”
“大人。”
常芙、温晴、徐嬷嬷和安公公四人,不约而同地唤道。
温以缇神色平静,轻轻吐出一句:“先进屋说。”
说完,率先转身,重新坐回到屋内的椅子上,目光沉静。
安公公最后一个迈进屋子,他小心翼翼地回身,轻轻掩上门,还特意透过门缝瞧了瞧外面,这才放心地走进屋内。
温以缇神色如常,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贵妃那边如何?”
温晴赶忙上前一步,回道:“贵妃娘娘收了东西,不过只让咱们给大人带回两句话。一是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去寻她,二是元哥儿已经安全回到封家。”
听到元哥儿的消息,温以缇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封家如今只剩下贵妃娘娘的幺弟在撑着门面。
自从他断了一臂回京后,便一直在府中养病。
之前因为七公主和亲一事,陛下又念及封家世代为大庆征战的赫赫功绩,才格外开恩下了旨意,破例封贵妃的幺弟为降等袭爵的荣国公之位。
这种爵位,是不能世袭罔替的,也就是说,此后若贵妃娘娘的幺弟有了儿子,承袭的便只是侯爵,孙子承袭伯爵,再下一代,爵位就会被皇室收回。
正熙帝这一举措,可谓是巧妙至极,轻轻松松便赚足了朝野上下的赞誉。
封家在边关酿成大祸,致使边疆局势一度紧张,百姓也遭受了不少苦难。
按照常理,犯下如此大错,理应受到严惩。然而,正熙帝不仅宽宏大量地饶恕了封家,甚至还格外开恩,破例封爵给封家。
这一做法,既彰显了他作为帝王的仁慈宽厚,不计前嫌,又展现出他对功臣世家的念旧与尊重。
温以缇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微微点头,刚要开口说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安公公瞬间警觉起来,立刻快步走到门前,声音低沉且带着几分戒备,隔着门问道:“谁?”
“温司言,奴才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来的。”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听到这话,温以缇等人瞬间起身,神色变得严肃。
安公公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只见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口,见到温以缇,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温思言,传陛下口谕,命您明日随着文武百官一同早朝。”
温以缇闻言,立刻恭敬地行礼,声音沉稳:“臣遵旨。”
小太监讪讪地笑了笑,开口道:“那温大人,您早些休息,奴才先告退了。”
温以缇点了点头,小太监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待小太监走远,温以缇立刻对着常芙和温晴说道:“阿芙,晴姐姐,把那万民伞拿出来吧。”
二人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进内室。
温以缇独自站在原地,神色凝重。
正熙帝明明对自己所做的诸多事情了如指掌,却依旧对她另眼相看,给予远超常人的圣眷。
经过她的推断和思量,温以缇已然十分笃定。这背后必定藏着更深的算计,显然是又打算借自己之手达成什么目的。
温以缇总是各种被动应对,身不由己。她受够了这种处处受限、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既然如此,在万民伞的消息还未广泛传开之前,她必须将其视作自己的保护伞。
至少,这能让那些有心算计她的人,在行动之前多掂量掂量,或许能为自己争取一些,周旋的时间和应对的底气。
温以缇目光冷冽,而她手里那几样,也是时候将它们亮出来了。
一个不行,那就多来几个,正熙帝不就是看重这些吗?那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