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月亮 作品

第127章 没有理由,只是兄妹

宋子衿问完,心里既后悔又忐忑。

她再也无法安稳坐着等傅寒洲给自己擦药,而是推开了他的手说:“谢谢,先不擦了。”

她将目光挪开,不敢跟傅寒洲对视一点儿。

她很怕听到一个她不想要的答案,可又不安的一直会想这件事情。

傅寒洲僵着手指,就连脸上的淡淡笑意也退了下去。

他沉默将医药箱收拾好,放回了该放的位置。

再直起身体时,他坦荡、炙热的目光落到了宋子衿的脑后,他轻声问说:“你想要什么答案?”

宋子衿闻言回过头来,眼睛红红瞪着他说:“我只想听真话。”

傅寒洲凝着她的眸子,给了一个答案说:“是!”

他英俊的面庞上,轻易就生出了一丝愧疚。

宋子衿鼻头一酸,泪水就要涌出眼眶,可她死死咬住嘴唇,硬是将泪水给憋了回去。

好久,她忽然笑起来,无所谓的说道:“那恭喜啊!”

傅寒洲身形猛地一颤:“子衿,你……你明知道……”

宋子衿眼睛血红瞪着他,声音也大得惊人,甚至带了点刺耳。

她几乎是冲着他吼出来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其实都心知肚明,就只差一个人的主动。

可这层窗户纸,谁也没有勇气站出来去捅破。

傅寒洲冷静下来,好久,他才轻声说道:“你有嫂子的话,我肯定会让她第一个来见你的。”

宋子衿扭过头,冷冷的说道:“我不稀罕!”

她伸手去推车门,才发现被锁死了。

傅寒洲在身后轻轻呓语着说:“还没到家。”

话中有话,摆明了是故意锁的车门。

宋子衿放弃了开车门,坐回座位时,她鼻腔发出一声嗤笑说:“傅园不是我家。”

傅寒洲喉结滚动,英挺眉眼注视着她,语气平静的说道:“是你的家!”

宋子衿有些生气了,愤愤冲他发泄着心里头的怨气说:“我只是你没名没分的妹妹而已,你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家?”

宋父宋母去世得早,宋子衿等于是傅寒洲一手带大的。

其实也带得不长,宋子衿失去父母时,那年已经十六岁了。

距那段痛苦的回忆,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了。

傅寒洲身子微凉,他没办法回答宋子衿的问题。

他不想欺骗她,但也不能说实话。

这个时候,他沉默,才是最有用的手段。

他总不能告诉她,他其实爱了她快不止十年了。

傅寒洲的沉默,却弄伤了宋子衿。

她心里头有怒气,直接拿身子撞车门,并大声威胁说:“傅寒洲,你放不放我下车?你不放的话,我今天就是撞断这条手臂,我也必须要撞出去,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宋子衿毫不顾及身体的疼痛,用尽力气往车子上撞,傅寒洲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捞到了怀中,紧紧按在胸口。

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纤瘦的腰,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他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按进骨血里一样。

他心疼的直抚摸她的头发,声音放低了,温柔碎在喉咙里:“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管你!”

宋子衿失去了父母,她只有傅寒洲这一个亲人了。

她跌进他怀里,一开始挣扎着,狠狠的推搡着他,可他用尽力气的将她圈在怀中,她最后放弃了抵抗,抱紧了他。

她大声哭出来,痛彻心扉的喊着:“你又不娶我,你凭什么要管我?凭什么?”

车子还在稳稳行驶,前排的司机就跟失去了听力一样,对后排的一切都充耳未闻。

这么多年,他见多了这样的场景。

宋子衿和傅寒洲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争吵了。

傅寒洲的心脏像在一瞬间被一只手给紧紧攥住了一样,疼痛蔓延全身,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轻阖眼睫,脸上有清冷的泪滑出来,可他隐忍着,克制着,他的痛苦无声无息。

他还是抚慰着宋子衿,倾身将唇贴近她耳畔,轻轻的告诉她说:“我是你哥,我能管你,也必须要管你。”

宋子衿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凉意渐渐浸透了全身,她不再哭,反而激动起来说:“才不是,你根本不是,不是。”

傅寒洲将她推出怀抱,抓着她的肩膀,目光紧凝着她的瞳眸,到了嘴边的话,却硬是一句也没说出来。

他想说,他就是她的哥哥。

他想说,他可以照顾她一辈子。

可这些话,他却说不出来。

宋子衿的脸上满是泪,糊乱的妆容仍旧盖不住她惊艳、张扬的五官,此刻,她却满眼哀伤、悲痛的看着傅寒洲。

她似乎在追寻一个想要的答案。

傅寒洲不敢对视她那双坦荡锐利的眸子,就视线往下,挪到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瓣水润光滑,浅浅的蜜色,悄无声息中,蛊惑着、撩拨着。

傅寒洲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一尝滋味,他倾身越凑越近,他的大脑是混乱的,他只想由着心意而来。

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样,在对喜欢的女孩做想做的事。

宋子衿看着忽然靠近的傅寒洲,也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他,小声的喊着他:“哥哥……”

她向来不是个乖巧的人,可此刻,声音软绵绵的,落进耳里,像是淬命的毒药。

就在唇快要贴近的那一刻,宋子衿也闭上了眼睛。

她和傅寒洲相处多年,他们虽然从来没有任何越线的行为,可是她能感受到,傅寒洲对她是有喜欢的。

那种喜欢,不是兄妹之间的感情,而是男女之间,有着明确冲动、想要彼此占有的爱。

宋子衿想,或许下一刻就要如愿了。

可迟迟的,她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触碰,她睁开眼,看到傅寒洲眼睛血红,额角青筋暴起,似乎是在极力克制、隐忍。

他看到宋子衿惊诧的目光,他慌张的别开脸,随即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刚刚竟那么不清醒,他竟然想要亲她!

虽然这个想法不是一次两次,甚至梦里,他们在床上翻雨覆云,夜夜不休,她叫他寒洲,他叫她子衿。

可现实中,傅寒洲从不会越线。

宋子衿看到他打自己,她垂首,细密的睫毛下,滚出一颗接一颗的泪珠。

她苦涩笑着,声音哽咽、酸涩:“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傅寒洲几乎是下意识的抢话回答:“胡说!”

宋子衿用猩红遍布的眸子瞪着他说:“那你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让我死心!”

傅寒洲将头扭向车窗外,看着一排排倒退的风景,他的神情在车窗倒影中看起来很安静。

好久,他才说:“子衿,别再问了,我没什么理由,我们之间,也只能是兄妹。”

他压抑着,只为当初对宋家双亲的承诺。

宋子衿笑了,不再逼问,伸手抹干泪水,又是那副傲人、不可触及的模样。

她不喜欢自己卑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