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月亮 作品

第402章 爱恨转变,钟意去世

第402章 爱恨转变,钟意去世

说起愿望清单,钟意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想到曾经刚查出癌症时的情绪转变,她那时候才是最放松,最期待自己重新开始的。

可是后来……

钟意想起这些,语气带着怨恨的对顾时宴说:“如果当初我提离职,你放过我就好了,现在的我大概不会被困在床上,而是翻过了一座座雪山,也或许不是这样,但至少我是自由的。”

谈起过往,钟意还是无法克制的多了一丝丝忧愁。

顾时宴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的想要将她手中的啤酒瓶给拿到一旁去。

可是他才刚刚伸出手去,钟意就敏锐的一下子躲开了。

钟意望着他,泪眼汪汪的问说:“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让我再做一回自己吗?”

顾时宴鼻头一酸,扭过脸时,他别扭的说道:“你那么瘦,怎么去爬雪山?”

他的话题转变很快,钟意听到时,还是不由的错愕了一下。

但是她知道,顾时宴难得的因为她而转了性子。

若换成平时,他说不让钟意再喝,就不会再让她喝。

可现在,她快死了,他也变得温柔了不少。

钟意还是忍不住想,如果顾时宴一直都是这样温柔的该多好,如果他们之间的那些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那该有多好。

可终究,都只是她的希望而已,他们之间的事,是她心里永远抹灭不了的伤。

思绪短暂飘离之后,钟意才回过神笑望着顾时宴说:“我不怕苦,更不怕累,只要目标在,我就能上去的,就像当初……”

话说到这里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不对劲,她及时收住了,才没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她是一个有目标的人,所以当初才会那么拼尽全力的想要做顾时宴的女人。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宁愿自己没那些莫民奇妙的目标。

顾时宴听到钟意的话时,他满眼期待的看向了她,可紧跟着,她眼中的光芒就寂灭了下去。

他知道她不愿意再提起过往的事情,他也没有一直追问下去,只是对她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能做到。”

钟意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喝了一大口酒。

一瓶见了底后,她又拿了一瓶。

很快,五瓶果啤就下肚了。

她的胃里烧灼无比,可她并不在意,明明她酒量很好的,可这会儿,却脑袋晕晕的,有些醉意了。

顾时宴伸手,拿过了钟意手中的空酒瓶并轻声说道:“别喝了,你已经有些醉了。”

钟意摇头晃脑的,眼中的泪也是不停的往下滚着,她晃了晃脑袋,声音哑哑的说:“我没醉呢,我酒量很好的。”

她确实酒量很好,可她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再加上心中忧思,沾点酒,她确实有些醉意了。

顾时宴并不跟她争执这个问题,按着她的肩膀并说:“好了,睡觉了,我陪着你。”

钟意浑身没力气,她挣不脱顾时宴的压迫,就躺回到了被窝里。

她浑身酸软无力,就索性不去挣扎了,顾时宴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刚刚躺下,顾时宴也跟着躺了上来,他在身后抱住钟意,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钟意没力气去挣脱,但眼中的泪却汩汩的往下滚着,她低哑着声音,语气充满感慨的说:“我想钟家小院了,那里的晚上,天空上会有很多星星呢。”

顾时宴的脸贴着钟意冰冷的后背,他的身体在发抖,疼痛在蔓延,可他却还是颤抖着嗓音对钟意说:“如果那时候陪你的人是我,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了?”

钟意沉默,并没有接这个话题。

借着酒意,钟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迷迷糊糊中,天好像已经亮了。

钟意伸手,摸到旁边的温热,那是顾时宴睡过的地方。

而落地窗前,他正背对着钟意在接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说:“一群废物,离了顾氏一步,以后就永不再录用!”

话落,顾时宴就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他站在窗户前抽完了一根烟,等回过头时,他看到钟意已经醒了,此刻正望着他。

原本紧绷着的俊颜,在看到钟意的这一刻,还是露出了点点的笑意。

走回到床边时,顾时宴已经将身上的戾气给尽数的压了下去,他对钟意说:“公司有点事,我恐怕要过去一趟。”

钟意笑而不语,并不说什么。

顾时宴也没有多解释,穿好衣服就下楼了。

钟意觉得累,根本起不了床,她就想着不起来了,就这么躺着吧。

她拿出手机,随便翻了翻,就查看到了顾氏的危机。

顾氏项目被抢,骨干员工先后离职,股票一再下跌……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顾氏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钟意笑了出来,可心中却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了。

现在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可她的生命,也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

傍晚,顾时宴回来了。

霞光隐进地平线后,他借着暮色正好从大厅外面进来。

回来的时候,他竟然看到钟意正在客厅口那里站着,她瘦得不成样子,脸色也是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他怔了怔,还没来得及上前去搀扶她,钟意就已经向他走了过来,同时并说:“回来啦?”

她笑容满目,令顾时宴恍惚不已,这一刻,就好像回到了当初。

钟意问得并不是“回来啦”,而是“过来啦”。

顾时宴醒过神后,对钟意点了点头说:“嗯,回来了。”

钟意上前来,递给顾时宴一张温热的毛巾说:“擦擦手吧。”

顾时宴接过毛巾擦手,目光却一点儿也没有从钟意的身上挪开。

等擦干净后,他才蓦地出声询问说:“你现在是在取笑我?还是在讨好我?”

顾氏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的,钟意肯定都已经知道了。

钟意收回毛巾时,她对顾时宴说:“也许都有吧。”

顾时宴又问她说:“你都看到新闻了吧?”

钟意也没有避讳,她说:“是,我看到了。”

顾时宴一脸的疲惫,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又才说:“几家一起针对我的结果,可他们掀不起多大风浪的。”

钟意对顾时宴说:“可你急了。”

她做秘书好几年了,她是了解顾时宴的,他不急的话,就不会一早就出门了。

顾时宴笑了一声,随即压低身形对钟意说:“他们都想救你。”

他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的就将钟意给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当中。

他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话中有各种复杂的情绪。

钟意并不想去揣摩,她只是忽然跪在了地上,她仰起脸看顾时宴说:“我时日无多,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我不跑,我就待在柏城,待在你看得到的地方,我想回去陪陪家人。”

她眼中含泪,水晶灯的光线落在她眼底,映得她一张脸更瘦、更白了。

顾时宴张口,他很想答应钟意的要求,可是到了嘴边的话,他又给吞了回去,他问钟意说:“那我呢?我又怎么办?”

钟意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顾时宴也不拐弯抹角,他直接对钟意说:“你陪我一夜,我明天再送你回去。”

钟意却并不敢相信,她不依不饶问说:“明天真的会放我走吗?”

顾时宴说:“会。”

钟意垂下头,苦涩笑说:“你知道的,我不会随便信你的。”

顾时宴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垂首顺势带起她,然后一把打横将她抱起来说:“那就等完事了之后,我直接送你回去。”

不给钟意拒绝和反抗的机会,顾时宴抱起钟意就直奔二楼去了。

这一次,顾时宴没有排斥钟意,他碰了她,他很想用力去触碰,可她瘦得好像会在自己身下碎掉一样,他又尽量温柔下来。

钟意在他身下哭,哭声弄得他心烦意乱的,他匆匆了事,又给她穿好衣服。

“走吧,我送你回去。”顾时宴搀扶起钟意时又对她说。

钟意满脸泪花,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顾时宴却往卧房外面走去,同时并说:“你不跟来,我就当你是不想回去了。”

话落,他就走了,钟意艰难起身,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压抑。

顾时宴在门外看着,知道她想回去,他想留下她,可也想暂时让她先回家避避风头。

正如钟意所说,顾氏的危机很大,最近顾家动荡,他也怕钟意受牵连,所以想着让她先回去。

等他解决了难题,再回去接她。

……

一个月后,顾氏危机成功解除,股票回暖,项目被拿回,欲离职员工全部被顾时宴清退,并发下公告说永不再录用。

危机解除后,顾时宴回了一趟锦园,他拾掇好自己,换上深黑色的西装,然后手捧鲜花和礼品去钟家小区了。

他排场很大,浩浩荡荡的几辆车在钟家小区门口停下时,弄得保安连路都不敢拦,就直接放人进去了。

顾时宴乘坐电梯到了十楼,他在门外反反复复的确认自己的着装很隆重后,才伸手敲响了房间门。

很快,有人过来开门了,是陆允洲,看到顾时宴手捧鲜花和精致打扮过的样子时,陆允洲微微怔了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问说:“你来干什么?”

顾时宴说:“我来接小意回家了。”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陆允洲就往房间里走去。

可是刚一进门,陆允洲就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臂并厉声低吼说:“小意已经没了,你去哪儿接她回家?”

听闻这话,顾时宴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手中的花也没有握住,就那样摔落在了地上,娇艳的花朵被摔碎了,花瓣落得到处都是。

可即便这样,顾时宴还是瞪大了眸子对陆允洲说:“不可能,你在骗我!”

陆允洲闻言好笑说道:“那不然你觉得你的危机是怎么解除的?”

顾时宴的身体在发抖,浑身都是冷冰冰的,他闯进房间,试图找到钟意,可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顾时宴回过头,又怒气冲冲来到陆允洲跟前说:“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她是活生生的人,你怎么可以说她没了?”

陆允洲拿出手机,里面是一段视频,钟意躺在床上,瘦得眼窝都陷了下去,可是她却还是在微笑,她看着镜头,声音温柔清淡的说道:“允洲哥哥,我想让顾时宴体会那种站在高处,却什么也没有的滋味。”

顾时宴看着这段视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不停的后退,不停的摇着头,他不可置信的瞪着陆允洲说:“所以不是顾氏危机解除了,而是因为你们收手了?只因为她想让我站在高位,却什么也没有?”

陆允洲放下手机,他告诉顾时宴说:“是。”

顾时宴大声反驳说:“不,她才不会那么残忍。”

陆允洲已经无力去跟顾时宴争辩长短了,他只是说:“你对她做过什么,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应该恨你,还是应该希望你好,我想你自己不会没有判断。”

顾时宴沉默了,他的眼眶涌出泪水来,他张口想要喊钟意的名字,可是他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这时,陆允洲又将一张洁白的单子递给顾时宴说:“这是小意去世之前的检查报告,你看一下吧。”

顾时宴伸手接过单子,看到上面提示怀孕的字眼,他的手在一刹那间开始抖了起来,他仰起脸,满眼疑惑的望着陆允洲问说:“小意怀孕了?”

陆允洲说:“是,还是你的孩子。”

顾时宴的脑子一片浆糊,他瞪着陆允洲问说:“小意呢?她究竟在哪儿?她不可能轻易离开我的。”

陆允洲冷着一张脸,他对顾时宴说:“小意在火葬场,这会儿大概已经火化结束了,下午是她的葬礼。”

顾时宴听闻这话,却跟发了狂一样的大吼说:“陆允洲,你少骗我,你承担不起这个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