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华宸清了清嗓子,扭过头去:“我本来就会。”
但其实,都是打仗空闲的时候,那些将士们教给他的。
这些将士们来自五湖四海,很多年龄都比他大,自然有很多过来人的经验。
他们知道叶苏落不能和寻常女子相提并论,所以也从不讲那些大道理,只一味的给君华宸灌输各式各样的技巧。
君华宸听到最后就悟了——只要全身心放在叶苏落身上,再暗戳戳展示自己的魅力,悄无声息挤掉所有竞争者,就可以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实践,君华宸得出的结论是:效果不错,他会再接再厉的。
两个人闹归闹,到了营帐里就开始干正经事。
将军崔鹏诚和副将于洪,以及浮影、玉蓉、关虹和魏白术都叫过来,然后又派人把魏长宴和君茹诺请过来。
满满当当一整个营帐的人。
叶苏落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心里也跟着充盈起来。
久违的凑齐了人,真好。
她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清清嗓子:“通过这些日子对其他国家将士们的观察,以及南康国的反应和动向,我们推测,南康国想要作恶,应该就在这两日了。”
“但河对岸那些将士们,绝大部分都感染了瘟疫,死的死病弱的病弱,听闻连副将们也没逃过被传染,所以应该不存在掀起大规模战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叶苏落将准备好的小瓷瓶拿出来。
“这里面装的药丸,虽然不能完全抵挡瘟疫,但也能防范大部分。”
君茹诺眼眸危险的眯起来:“你是说,那些将士们会趁机散播瘟疫?”
关虹目光落在小瓷瓶上,拿过其中一瓶,仔细分辨了一下,微怔:“这是……针对那个琉璃瓶里瘟疫的吧?”
因为药材的结构不太一样。
叶苏落点头:“没错。因为河对岸的那些将士们感染的病毒,对我们的将士威胁不算很大。赵明复肯定清楚这一点,绝对会想出其他的法子。”
“君华宸他们带回来的琉璃瓶,里面保留的瘟疫非常具有传染性,很危险。”
叶苏落这样用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话描述,所有人都明白了。
“那我们还需要做什么?”魏长宴眼睛亮亮的看向叶苏落。
他们很少并肩作战,这算是一次。
所以他很想多做点什么。
叶苏落摇头:“你们先把这些药每人两颗发下去,叮嘱他们,只要对面的人攻打过来,先吃一颗。等那些将士们朝他们扔出东西或者撒粉末,再吃一颗。”
因为不知道对面的人会什么时候忽然发难,所以早准备早放心。
魏长宴这些人应声离开,关虹和魏白术两人继续去煎今日份的药。
营帐里再次剩下叶苏落和君华宸两个人。
男人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看着她,看她分析利弊,看她运筹帷幄。
他知道,自他奔赴战场之后,叶苏落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战场上,每一日她都是这样度过的。
君华宸忽然警觉,叶苏落比他想象中成长还要快。
她从未上过战场,却能在第一日就率领将士们取得胜利,简直就是……天才。
叶苏落察觉到了长久停留在自己身上温柔的目光,一转眼,就看到了男人眼底显而易见的骄傲。
他在为她骄傲。
原本已经习惯了的叶苏落,莫名脸红起来:“怎么这样看我……”
君华宸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包裹住。
“想到越来越多的人会折服于你的才能,被你的魅力彻底征服,我就觉得与有荣焉。”
“落儿,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叶苏落微怔,随后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
她不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人,也从不骄傲自满。但她对自己的评判向来公正——
她能从将士们看她的眼神中,分析出他们对自己的敬佩。
也能从被救的人举动中,看出他们的感激。
她知道自己被将士们推崇爱戴,也知道自己一定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她一个人也可以,但她依旧需要君华宸。
以伴侣的身份。
两人在营帐里分析对岸将士和赵明复的计划,一直分析到很晚很晚。
浮影忽然在这个时候来报,说崔安择那边的情况也开始好转了。
君华宸眉心轻轻一挑,跟着叶苏落就往外走。
他都听说了。
崔安择喜欢叶苏落,对他仇视到发疯,而且还公然想要把人抢走。
简直可笑。
崔安择被关押在单独的营帐里,四五个将士们看守着。
见叶苏落来,纷纷跪下行礼。
叶苏落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就踏入了营帐。
营帐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崔安择那张脸已经明显消瘦的脱相。
看到叶苏落,他眼睛一亮,跌跌撞撞的跑过来:“陛下您终于来看我了,我这些日子已经反思过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说那些话,更不应该责怪您。”
“我心里有愧,但……但我依旧深深喜欢您,希望您……”
话都没说完,晚一步进来的君华宸就踏进来:“就凭你?”
崔安择原本还小心翼翼的神色,在看到君华宸的那一瞬间,就分崩离析。
他看着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袍,再看看君华宸身上没有丝毫褶皱的衣裳,脸色一阵阵的变化。
他死死咬着牙关,早就被压制下来的愤怒不甘重新涌上心头。
“你是专程回来看我笑话的吗!君华宸,你为什么没能死在南康国!你怎么还没死!”
他眼底充斥着红血丝,癫狂恼怒。
君华宸挡在叶苏落面前,看上去脾气好极了。
“不然呢,难道我是来给你送温暖的?崔安择,听闻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抢了你的风头,正好,今日我心情不错,帮你仔细回忆一下。”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眼前发疯的人,唇角残忍的勾起。
“是谁在战场上中了埋伏,差点死了,还是我冒着危险救出来的?”
“又是谁一意孤行,连将军的话都不听,打了好几场败仗,跪下来求我帮忙力挽狂澜?崔安择,当初跪在地上哭的像狗一样的,难道不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