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和秘书两人才刚一打听,顿时好几个高级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把他们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哪怕奇市是属于黑省的,但是现在经济建设是大局啊,而唐河更是挂了号的。
他但凡乐意,肯定能破格提拨,毕竟唐河现在可是堂堂科级干部了呀。
也就是现在通讯不方便,要不然的话,唐河肯定会接到好几个高等级的电话来安抚他。
奇市到漠县不远,也就区区六百多公里而已,也就是区区地纵穿大兴安岭而已。
火车哼哧哼哧地爬了将近一天一宿,这才缓缓地驶入了漠县。
三人在找招待所的时候,路过了那个舞厅。
唐河看了一眼杜立秋和武谷良。
两人顿时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摇头,说啥也不去舞厅玩了。
实在是那个天赋异禀的小寡妇太厉害了。
得留点子弹,到了老苏那边,还得跟毛熊大婶过招呢。
“瞅你们那点出息吧!”
唐河没好气地骂道,然后找了个招待所安顿下来,再约了刘长海喝酒。
刘长海如约而来,三杯酒下肚,一听唐河他们的要求,人都麻了。
“也就是说,我堂堂县局的副局长,还要帮你们偷渡去老苏?”
“对,就是这个意思!”
刘长海一摆手:“你可拉基巴倒吧,你们干这事儿我就当不知道,你还想让我帮忙?”
“你就说你帮不帮吧!”唐河没好气地说道。
刘长海叹了口气,因为猪神这事儿立下的大功,已经定了。
只等老局长退休,他就可以从副变正,这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好吧,这个季节,你们沿着江往下游走三公里,那地方江水窄,水流还缓,这会应该已经冻实称了。”
唐河说:“我知道,过江容易,但是……”
“我懂我懂,你等会,我喊我战友过来一起喝酒!”
刘长海出去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功夫,一辆212停到了饭店的门口,来者是边防队的。
刘长海把事情一说,向对方保证,唐河他们不是要偷渡过去犯事儿,就是过去走一趟,办点事儿就回来。
对方一脸为难,连连摇头,我特么是边防,你居然让我帮你偷渡,那不是扯犊子吧。
再说了,我今天半夜还要带队去上游巡逻呢,下游窄江处得后半夜才会巡逻到。
而且,对岸的边防比咱们这边还松懈呢,人家都是天亮了才会出来巡逻,只要不破坏铁丝网,啥事儿都没有。
杜立秋还黑着脸撇着嘴,刘长海这人也不行啊,一点都不给力,这点忙都帮不上。
唐河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人家都帮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咋地,让人家开车把咱送到诺夫老头子家里去啊。
一场大酒喝完,已经快半夜了,唐河他们立刻出发,路上还碰上了边防巡逻队,刚把他们拦下来了,之前那哥们儿开着212回来了,跟唐河打了个招呼,直接就把人放了过去。
漠县这边,比大兴安岭那边入冬还要早,大江水流湍急的地方,冒着腾腾的水汽。
但是大部分江面都已经结了厚薄不一的冰。
而刘长海指点的地方,已经冰封了江面。
只不过冰封的只有几十米宽的一条,中间还收窄到只有几米宽,就像在江面上架了一座冰桥似的。
这种冰面,比夏天直接骑木头往对岸漂还要危险。
特别是在晚上,你也不知道冰哪里厚,哪里薄,真要一脚踩空了掉到水里。
这大冬天拔凉的江水,在几分钟之内,就会让人体失温,直接冻死在江里头。
唐河他们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自然知道该如何渡过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冰面。
三个人先砍了鹅蛋般粗,两米多长的木棍拎在手上。
这棍子可以探冰面,万一冰面塌了,棍子横过来,卡住冰面,免得沉到冰面下。
三人拉开距离,用绳子拖着尽可能精简的行李,然后再把三人用绳子连在一起,不管谁掉下去,至少都有两个人可以救援。
还有,得把棉大衣先脱下来,要不然的话,这玩意儿沾了水会变得死沉死沉的,只能沉底儿了。
三人边在一起,唐河打头,一边用棍子探着冰面一边往前走。
今天有半月,江面上雪和水反射着月光,使得江面上一片雪亮,能见度甚至比黄昏的时候还要好。
两侧的江水反射着月光,晃动着阵阵磷光。
这种能见度,简直就是老天爷在帮忙啊。
眼瞅着走过去一大半了,突然,唐河的脚下发出嘎嘎崩崩的冰面破裂声。
唐河低呼了一声,三人一起趴到了地上,棍子也横到了身前,做好了破冰掉江的准备。
冰面破裂的嘎巴声,带着一股十分奇妙的,甚至是科幻一般的BiuBiu声一直延深到了极其深远的地方。
终于,破裂声停止,唐河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掉下去。
伸手把冰面上的雪扫开,透亮的冰面上布满了细细的裂纹,这冰层顶多有巴掌厚,能撑住他们三个人,已经到了极限了。
“跟着我,慢慢往前爬,立秋,别基巴用膝盖爬,给我用肚皮往前蹭!”
唐河说着,整个人都趴到了冰面上,手脚向两侧打开,一点点地往前蹭。
说难听点,就像一只王八在爬一样。
别管难不难看难不难听,这一招防破冰还是很管用的。
终于,唐河爬过了江,也摸到了江岸处的枯草,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杜立秋和武谷良也上了岸,再回头看这收窄如束腰的江面,都有一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般的感觉。
估人把大背包背了起来,杜立秋第一时间抄起56半,拉栓上膛。
唐河低声道:“咱们在人家地头上,这冰面又撑不住我们逃命飞奔,所以能不打就不打,找到老头子,聊几句问问是怎么个情况,咱就趁夜再撤!”
“嗯呐,但是人家想欺负咱,那也不好使!”杜立秋哼了一声。
这话听着有点古怪,你都偷偷摸到人家家里来了,还说什么欺不欺负,这不是扯蛋嘛。
老毛子这边地广人稀的,要隐藏自己的身形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就这么用两条腿走,可就有点难了。
而且,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唐河的面前。
他特么不记得老头老婶子住的那个村儿叫啥,也不记得那个村庄的具体位置了。
老苏这边,那名字一个比一个古怪,哪个正常人能记得住啊。
这可咋整。
这时,一辆大客车晃晃悠悠地开了过来。
唐河犹豫着,要不要拦车问一问,但是语言不通啊。
结果,杜立秋抄起枪,晃着膀子就冲到了路中间,来了一个拦路抢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