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南继续说道:“姜绝之他不动声色地离去,五内如绞,反覆想了一整夜,实在不明白爱徒为何会变了个人。第二天,他便私下把这个姓姜的孤儿叫到丹房中,说道:‘你所行茍且之事,我全知道了。’
“这姓姜的孤儿听到后脸色苍白,立刻跪了下来,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姜绝之叹道:‘只怪我对你保护太甚,你不识人心险恶,未经诱惑,才会轻易失足!这次我可以既往不究,给你一个机会,速速将此女赶下山去,终生莫再与她相见,为师便当没有此事!’
“想不到这姓姜的孤儿却是说道:‘她体内的疫毒尚未驱尽,将她赶下山去,她只有死路一条啊!’姜绝之厉声叱道:‘一派胡言!若是她疫毒未清,为何容貌娇艳,与平常所见完全不同?’这姓姜的孤儿登时张口结舌,回答不出来。”
林天南顿了顿,又说道:“见到不擅说谎的爱徒无法自圆其说的样子,姜绝之又恨又气,说道:‘本门修道入圣,行三清戒律,你留恋美色,不惜欺师,依照门规我已该将你逐出师门!念在你解救苍生的大功德,以前功抵后过,这次我可以不论你的罪,你立刻将她赶下山去!你不赶,为师我亲自动手。’
“姓姜的孤儿浑身发抖,突然用力地叩了好几个响头,叩得额头都破了,血流满面,说道:‘弟子一生未尝违逆师父,但是,若师父要将她赶出蜀山,不留她一条活路,弟子只怕……也无法对师父尽孝了。’姜绝之一听,当场气得头顶一虚,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连爱打岔的林月如都屏住了气,不敢开口,不知道到底要怎样解决这处境。
林天南说道:“姜绝之悠然醒转,突然拔剑出鞘,往后山小苑奔去。这姓姜的孤儿连忙追去,不管他怎么哀求,怎么请师父听他解释,气昏了头的姜绝之只是提剑直奔,头也不回。
“这下子惊动了蜀山上下,不少长老及弟子们都追奔上来,想知道到底怎么了?一对情逾父子的师生,怎会一个气成这样,一个急成这样?当时,我的独孤兄弟还是个小弟子,这个姓姜的孤儿平日很是疼爱他,他也跟着众人追了过去,围在后山的小苑之外。”
“不管几百双眼睛看着,姜绝之以掌门之尊,提着宝剑,脸色铁青地大步走上前,喝道:‘祸水!你混入本门,诱骗蜀山弟子,是何居心?’那姓姜的孤儿立在一旁,脸如死灰地看了看小楼内,又看了看师父。”
林天南又说道:“见到外头密压压的蜀山弟子,那女子脸包着麻布,俏影孅孅,正坐在窗边绣着腰带。她不慌不忙地收针,咬断了丝线,将那条色彩斑烂的花带子缠在她细不盈握的腰上,这才起身走了出来,倚在门边,望向那姓姜的孤儿,说道:‘青郎,你师父说我诱骗于你,你说呢?’……”
林月如忍不住又开了口问道:“他叫做青郎?”
林天南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这是那妖女私下叫他的名字。”
林月如又问道:“为什么叫他青郎?”
林天南看着林月如说道:“我怎么知道?”
李逍遥这时暗想道:“你怎么老问这些小事?女人家就是会注意这种鸡毛蒜皮!”
林逸听到这里,已经也大概猜到结果如何了。
林月如催道:“然后呢?快说。”
林天南说道:“那姓姜的孤儿默然不语,姜绝之喝道:‘你的病已痊愈,还蒙着脸做什么?’那女子轻笑道:‘您是要我解下面布?’姜绝之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沉声说道:‘这关头还在使狐弄媚!’
“那女子笑道:‘掌门老人家,我只不过问问,您何必动那么大的火气?你怪我诱骗青郎,我是诱骗了他,青郎,你师父知道了,我骗不下去了,咱们别了吧。’说完,竟真的便走了出来,要离开蜀山。”
这下子大出林逸的意料,没想到那女子说走就走。
林天南说道:“姜绝之突然把剑一横,差点就要刺中那女子,那女子一怔,姜绝之说道:‘且慢,事情交待清楚再走。’女子问道:‘您要我交代什么?’
“姜绝之问道:‘锁妖塔下被杀了五名弟子,是何人所为?’那女子她还没有说话,姓姜的孤儿已连忙说道:‘师父,这绝对与她无关,您怎么会认为她……她……’
“不料,那女子一清二楚地说道:‘是我杀的。’那姓姜的孤儿当场呆住,姜绝之却是冷笑道:‘好,你很干脆,敢做敢当!为何要杀我蜀山子弟?你说!’这时,几百个人在场,却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本门弟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给杀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事?”
“那女子脸上所蒙的麻布微微一动,正要说话,那姓姜的孤
儿已抢步上前,拦在她和师父之间,说道:‘师父,这其中定有误会,她是个身无武功的女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姜绝之听到弟子这话后,心中更气恼,二话不说,一剑便往那女子刺去!那姓姜的孤儿一把抱住那女子,往旁闪躲过了师父这剑。姜绝之接连几下追杀紧刺,那姓姜的孤儿总是闪避灵活,不让师父伤到那女子。
“那姓姜孤儿他的武功早已不在师父之下,一时之间,姜绝之竟无一剑得手,气得脸都绿了,喝道:‘你闪开!若再回护于她,你便不是蜀山子弟!’这话说在几百个人面前,绝收不回去了。”
“那姓姜的孤儿仍挡在那女子身前,他没说话,不过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意思。我那独孤兄弟人群之中,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执迷不悟?他不是对抗不了诱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