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回过头来,瞧着林逸,说道:“贤侄,我跟丁春秋有私情,师哥他本来不知,是我师姐向我师兄去告了密,事情才揭穿了。我和丁春秋合力,将我师哥他打下悬崖,当时我实是迫不得已,我师哥他要致我死命,杀我泄愤,我若不还手,性命不保。
“可是我并没有下绝情毒手呀,他虽名在垂危,我还是拉了丁春秋便走,没要了我师哥他的命。后来我到了西夏,成为皇妃,一生荣华富贵。我师姐寻来,在我脸上用刀划了个井字,但那时候我儿子已登极为君……
“我师哥他传你武功之时,提到过我没有?他想到我没有?他这些年来心里高兴吗?其实我又不是真的喜欢丁春秋,半点也没喜欢他。我赶走了他,我师哥他知道吧?
“我在无量洞玉像中遗书要杀尽逍遥派弟子,便是要连丁春秋和他的徒子徒孙全部杀光,我师哥知道这件事吧?他如知道,心里一定会很开心的,知道我一直到死,还是心中只有一个他……”
李秋水她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叹道:“唉,不用说了,各人自己的事都还管不了……”
李秋水突然尖声叫道:“师姐,你我两个都是可怜虫,便是你师弟,直到临死,仍不知心中爱的是谁……他还以为心中爱的是我,那也很好啊!哈哈,哈哈,哈哈!”李秋水她大笑三声,身子一仰,翻倒在地。
林逸看到李秋水也倒下后,便立刻来到她的面前,将自己的内力传了过去,也喂了她一颗丹药。
这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都是因为身体受了重伤,再加上一时之间大喜大悲,导致的身死,只要及时治疗伤势,稳定情绪,也不一定就真的会死。林逸现在也就只能尽力救活二人。如今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都已经知道无崖子心中喜欢之人是谁了,要是能够醒来,估计也不会再打斗厮拼了。
昊天部为首的老妇说道:“尊主,咱们是否将老尊主的遗体运回灵鹫宫隆重安葬?敬请尊主示下。”
林逸摇了摇头,说道:“童姥她还并没有死,我已经稳住了她的伤势,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后,便会醒来。”
众人听到林逸这话后,心中自然都是一喜,她们也都不想让天山童姥死去,要是天山童姥能够醒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林逸又说道:“童姥的师妹李前辈也是如此,咱们带着她们一起走吧。”
那老妇和众人都躬身齐声说道:“谨遵吩咐。”
林逸本来还想这些青衣女子仇恨李秋水,不愿意让自己救活她,要将她毁尸泄愤,没想到众人听到后竟然半分异议也没有。
其实天山童姥治下众人对主人敬畏无比,从不敢有半分违拗,林逸既是他们新主人,自是言出法随,一如所命。
那老妇当下便指挥众人,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放上骆驼,然后恭请林逸上驼。
林逸问起那老妇的称呼,那老妇说道:“奴婢夫家姓余,老尊主叫我‘小余’,尊主随便呼唤就是。”
天山童姥她已经九十余岁,自然可以叫那老妇她为“小余”,林逸却不能如此叫法,说道:“余婆婆,我名叫林逸,你称呼我名字便可,尊主长,尊主短的,岂不折杀了我么?”
余婆拜听到林逸这话后,立刻伏在地,流泪道:“尊主开恩!尊主要打要杀,奴婢甘受,求恳尊主别把奴婢赶出灵鹫宫去。”
林逸连忙说道:“快请起来,我怎么会打你、杀你?”说着立刻将她扶起。
其余众人也都跪下求道:“尊主开恩。”
林逸看到后大为惊诧,忙问原因,才知天山童姥怒极之时,往往口出反语,对人特别客气,对方势必身受惨祸,苦不堪言。乌老大等洞主、岛主逢到天山童姥派人前来责打辱骂,反而设宴相庆,便知再无祸患,即因此故。
这时林逸对余婆谦恭有礼,众人只道他要重责。林逸再三温言安慰,众人却仍惴惴不安。
林逸上了骆驼,众人说什么也不肯乘坐,牵了骆驼,在后步行跟随。
林逸便说道:“咱们须得尽快赶回灵鹫宫去,童姥和李前辈的伤势都需要草药医治,这里并没有,只要快些赶回灵鹫宫去,让人去找了。”
众人听到有关天山童姥伤势,这才不敢违拗,但各人只在林逸他的坐骑之后远远随行。林逸要想问问灵鹫宫中情形,竟不得其便。
一行人径向西行,走了五日后,天山童姥和李秋水果然都分别醒来,只是都十分虚弱,连武功都提不起来。而这次两人再相见,也都并不再要打斗厮拼了。
林逸等人途中遇到了朱天部的哨骑。余婆婆发出讯号,那哨骑回去报信,不久朱天部诸女飞骑到来,一色都是紫衫,先
向天山童姥行礼,等天山童姥告诉她们林逸现在是她们的新主人后,她们又参见新主人。
朱天部的首领姓石,三十来岁年纪,林逸便叫她“石嫂”。他生怕众人起疑,言辞间便不敢客气,只淡淡地安慰了几句,说她们途中辛苦。众人大喜,一齐拜谢。
如此连日西行,昊天部、朱天部派出去的联络游骑将赤天、阳天、玄天、幽天、鸾天五部众人都召了来,只成天部在极西之处搜寻天山童姥,未得音讯。
灵鹫宫中并无一个男子,林逸处身数百名女子之间,大感尴尬。即使林逸已经穿越了好几个位面,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幸好众人对他十分恭敬,若非林逸出口相问,谁也不敢向他说一句话,倒让他免了许多为难。
这一日正赶路间,突然一名绿衣女子飞骑奔回,是阳天部在前探路的哨骑,摇动绿旗,示意前途出现了变故。她奔到本部首领之前,急语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