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这时对一旁的阿朱笑着说道:“阿朱,等会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都麻烦你解决吧,我们要是说话肯定会被发现的,也只好装哑巴了。”
阿朱听到王语嫣的话后,笑着说道:“是了,包你不穿帮便是。”
渔舟缓缓驶到水榭背后。只见周围处处都是柳树,还有一道道粗轰叫声,不断从那屋中传了出来。这等叫声,和周围雅静的花木大为不称。
阿朱这时微微一叹,心中十分难受。
阿碧便对阿朱她说道:“阿姐,等咱们把这些坏人赶走之后,我来帮你收拾,保证干干净净的。”阿朱点了点头,对阿碧一笑示谢。
阿朱她带着林逸等人,走到了府中的厨房,却见他们府上的厨师老顾,此时忙得手忙脚乱,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老顾明明是厨师,但却向眼前的锅中吐自己的口水,然后还双手搓蹭,将手上的东西搓到锅中。
阿朱看到后那老顾的动作后,先是一怔,然后叫道:“老顾,你不好好做饭,这是做什么呢?”
老顾听到声音后,立刻吓了一跳,惊声叫道:“你……你……”
阿朱看着老顾笑了笑,说道:“怎么?被吓坏不认识我了?我是阿朱啊。”
老顾身为府中的厨师,自然也是知道这位阿朱会易容,听到阿朱的声音后便相信了阿朱的身份。
老顾看到阿朱后,立刻说道:“阿朱姑娘,咱们这里来了很坏人,这些坏人自己都长手长脚,却还逼着我给他们烧菜做饭吃,你瞧!”一边说,一边擤了些鼻涕抛在菜中,吃吃地笑了起来。
阿朱看到后倒是并没有像老顾一样笑起来,而是皱眉说道:“你做的这些菜怎么能给人吃?你怎么会烧这般脏的菜啊?”
老顾看到阿朱皱眉,连忙解释说道:“姑娘你千万别误会,你们吃的菜,我做饭的时候,手可是次次都洗得干干净净的。可这坏人吃的菜,那自然是有多脏,便弄多脏,不能吃才最好呢。”
阿朱听到老顾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即使你做的是干净的,可下次我见到你做的菜,想起来便恶心。”
老顾立刻摇头说道:“不一样,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阿朱虽是慕容公子的使婢,但在听香水榭却是主人,另有婢女、厨子、船夫、花匠等服侍。
阿朱这时对老顾问道:“有多少敌人?”
老顾想了想,回答道:“有两伙人,第一伙有八九个人左右,第二伙差不多有二十多个。”
阿朱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有两伙人么?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身上穿着都是什么打扮?听口音是哪里人?”
老顾并没有立刻回答阿朱,而是骂道:“他娘的……”
老顾这骂人的话刚骂出,便忙用不干不净的手按住了嘴,神情变得惶恐起来,说道:“我真该死。我……我被这些坏人给气得糊涂了,这两伙该死的坏人,一伙是北方人,看样子应该都是强盗。另一伙应该是四川人没错,他们个个都穿白色长袍,我也不知是啥路数。”
阿朱点了点头,又对老顾问道:“这些坏人有没有说是来找谁的?有没有伤到府中的人?”
老顾回答道:“第一伙强盗,说是来找咱们老爷的,第二伙怪人,说是来找咱们公子爷的。我们告诉他们两伙人说,老爷早就已经去世了,公子爷现在也不在这里,他们找的人都不在。
“可那些坏人们他们说什么就是不信,前前后后在府中大搜了一阵。庄上的婢子们都避开了,就是我气不过,他……”老顾本来又要骂人,话刚到嘴边,总算及时止住了。
林逸等人见老顾他这时眼眶发黑,脸颊肿起,想来是被对方打了好几下,这么看来也无怪他要在菜肴中吐唾沫、擤鼻涕,给对方吃不干净的菜了。
阿朱想了想,说道:“咱们还是去看看吧,老顾他也说不明白。”
阿朱说完后,然后便带着林逸几人从厨房中走了出去,穿过一片花坛,穿过月洞门,来到花厅之外。离门窗尚有不少的距离,林逸几人已听得厅中一阵阵吵闹之声。
阿朱这时静静走近,挑破了窗纸,凑眼向里看去,只见大厅上东边一面,有十多个大汉正在那里喝酒,地下的椅子东倒西歪。
阿朱看完这边后,再往西边望去,一开始倒也不在意,可是多看了几眼,不由得心中一惊,害怕了起来。
只见那西边有着二十多人,这些人个个都身穿白色长袍,肃然而坐,桌上只点了一根蜡烛,什么吃喝的东西都没有。
那但烛光所能照亮的地方不多,只能照到近处那几个人,这几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木然,既无喜也无怒。这
些人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一下也不动地坐着,若不是有几人眼珠动动,死人。
阿碧这时拉住了阿朱的手,只觉得她的手特别冷冰,还有些微微发抖,便也向屋内看去,阿碧她的眼光,恰好和屋内的一个人双目相对。
那人看了阿碧一眼,阿碧吓了一跳,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接着便只听两道声响,那长窗被立刻碎裂,只见屋中有四个人同时跃出,其中两个人是坐在的东边大汉,另外两个是坐在西边的怪客,这四个人一同问道:“是谁?”
阿朱立刻说道:“我们捉了点鱼,来问你们这里的厨师老顾他要不要。”
阿朱她这句话是苏州的方言,那四个人原本也都听不懂在说什么,但见阿朱他们几人都是渔人打扮,手中还拿着鱼虾,即使不懂也能猜到了。
其中一人把阿朱拿着的鱼伸手抢了过去,大声叫道:“那个做饭的厨子,过来!拿去做醒酒汤喝。”另一人也走过去,去接林逸手中的鲜鱼。
另外两个人见来者只是几个卖鱼虾的,也放下心来,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要回入厅中。
阿碧当那两个人经过身旁时,闻到一阵难闻的味道,忍不住用手掩鼻。
其中一人见到阿碧她的衣袖褪下,露出白嫩的皮肤,疑心大起,想道:一个中年鱼婆,肌肤怎会如此白嫩?
那人他反手一把抓住阿碧,问道:“格老子的,你几岁?”
阿碧吃了一惊,反手甩脱他手掌,说道:“你想要干啥?动手动脚的?”阿碧她说话声音娇柔清脆,这一甩又出手娇捷,那四川客只觉得自己手臂酸麻,一个踉跄,向外跌了几步。
这么一来,底细顿时便被揭穿,厅外的四人同声喝问,厅中又涌出十余人来,将林逸等人团团围住。一条大汉伸手去扯段誉的胡子,假须应手而落。另一个汉子要抓阿碧,被阿碧斜身反推,跌倒在地。
众汉子更大声吵嚷道:“是奸细,是奸细!”
“乔装假扮的贼子!”
“快吊起来拷打!”
接着便拥着林逸几人走进厅内,向东首中坐的老者禀报道:“姚寨主,拿到了乔装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