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瞒着我。”苏逸尘故作关切地说道。
“我真的没事,夫君。你看,我今天还能多坐一会儿呢。”钱婉清努力挺直身子,想要证明自己的话。
苏逸尘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就好,只要你快点好起来,我就放心了。”
应付完钱婉清,苏逸尘开始准备商会的事情。
苏逸尘按照钱盛堂的吩咐,开始在商会中四处奔走,联络那些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他首先来到了王福贵的府邸。王福贵是商会中的一位元老,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积累了丰富的人脉和财富,说话也颇有分量。
苏逸尘站在王福贵的书房里,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微微欠身说道:“王元老,许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
王福贵坐在太师椅上,抬眼打量了苏逸尘一番,不紧不慢地说:“是逸尘啊,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你今日前来,怕是不只是来探望我这个老头子吧?”
苏逸尘连忙笑着说:“王元老慧眼如炬,实不相瞒,我今日来,一是挂念您,二是想跟您聊聊商会最近的情况。您也知道,吴堂主和陈毅峰联手,要推荐陈毅峰竞选堂主,这事儿您怎么看?”
王福贵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这陈毅峰背后是皇商陈家,财力雄厚,人脉广泛。他若当上堂主,这商会怕是要变天咯。皇商插手商会事务,难免会打破原有的平衡,以后我们这些小商户,日子怕是不好过。”
苏逸尘点了点头,附和道:“王元老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担忧。这陈毅峰一来,怕是会带来许多新规矩,到时候,我们这些一直遵循老规矩做生意的人,可就难办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苏逸尘见王福贵对陈毅峰当选堂主一事十分担忧,心中暗自记下,告辞离开后,便前往下一家。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赵宏业,赵宏业是商会中新兴势力的代表。苏逸尘见到他时,赵宏业正在庭院中摆弄着他新得的古玩。
“赵老板,好兴致啊!”苏逸尘笑着打招呼。
赵宏业转过身,看到是苏逸尘,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苏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进来坐。”
两人在亭中坐下,苏逸尘先是夸赞了一番赵宏业的古玩,然后话锋一转:“赵老板,如今商会局势动荡,吴堂主和陈毅峰联手,要推举陈毅峰当堂主,您对此有何高见?”
赵宏业微微耸肩,满不在乎地说:“谁当堂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商会继续盈利就行。这陈毅峰背后有皇商撑腰,说不定能给商会带来新的商机,未必是坏事。”
苏逸尘心中一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赵老板看得透彻,不过这皇商行事风格与我们不同,就怕到时候合作起来会有诸多不便。”
赵宏业摆了摆手:“苏兄弟,你就是想得太多。这做生意嘛,只要有钱赚,其他的都好说。”
苏逸尘见无法说服赵宏业,便不再多言,又闲聊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离开赵宏业的府邸,苏逸尘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这次他要拜访的是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据说是和会长关系匪浅,是会长的同族亲戚,在商会中有很大的话语权。
苏逸尘见到周老爷子时,周老爷子正在书房中看书。他恭敬地行了个礼:“周老爷子,晚辈苏逸尘前来拜访。”
周老爷子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苏逸尘:“逸尘啊,坐吧。你来找我,是为了商会堂主竞选的事吧?”
苏逸尘点了点头:“周老爷子英明,正是此事。如今吴堂主和陈毅峰合作,局势对我们不太有利,不知周老爷子有何看法?”
周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事儿我也听说了。陈毅峰背后的皇商陈家,确实有实力。但这商会是我们大家的,不能让外人轻易掌控。我虽然老了,但也不想看到商会落入他人之手。”
苏逸尘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周老爷子,您德高望重,只要您出面,振臂一呼,相信会有很多人支持我们的。”
周老爷子摆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能做的也有限。不过我会在关键时候,表明我的态度。你和钱堂主,也要早做打算啊。”
苏逸尘应道:“多谢周老爷子提醒,我们定会全力以赴。”
苏逸尘回到府邸后,向钱盛堂汇报了这些人的态度。
钱盛堂听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要想阻止陈毅峰当上堂主,并非易事。
“逸尘,看来我们得加快行动了。”钱盛堂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那些原本支持我们的人,现在也有些动摇了。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们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
苏逸尘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岳父,我觉得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比如,承诺在商会的利益分配上,给他们更多的份额。”
钱盛堂听了,眼前一亮:“你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太急切,以免被他们拿捏。”
两人又商量了许久,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而此时的钱婉清,还在病床上期待着自己的病情能早日好转,她每天都按时服用着苏逸尘送来的药,却不知道,这些药正在一点点侵蚀着她的身体。
一天,钱婉清在服药后,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她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苏逸尘见状,立刻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声呼喊着下人去请大夫。
大夫匆匆赶来,为钱婉清仔细检查了一番。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苏逸尘在一旁焦急地问道:“大夫,我夫人的病情怎么样?是不是又加重了?”
大夫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的病情确实有些奇怪。按照之前的药方,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我需要再仔细研究一下药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苏逸尘的心中一紧,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那就有劳大夫了。一定要治好我夫人的病,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大夫诊断后,又给钱婉清开了一些药,大夫嘱咐道:“尊夫人已经沉疴难愈,老朽无能为力了,这些药也只能减轻一些尊夫人的痛苦。”
苏逸尘装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叹了口气:“大夫,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无论要我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大夫无奈的摇头:“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老朽实在无能为力了。”
……
钱婉清悠悠转醒,只觉浑身乏力,仿若被抽去了筋骨。窗外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落在床榻之上,却未能驱散她周身的寒意,也未能为她那毫无血色的面庞添上一丝生气。她缓缓坐起身,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袭来,她不得不紧紧扶住床头,才勉强稳住身形。
“我这身子,怕是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钱婉清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绝望与悲凉。然而,转瞬之间,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行,我定要在这最后的时光,给逸尘留下一段难忘的美好回忆。”
她挣扎着起身,步履蹒跚地朝着房门走去,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刚走到门口,便撞见了端着药碗前来的贴身丫鬟小翠。
“小姐!您怎么起身了?快些回床上去躺着!”小翠见状,急忙放下手中药碗,快步上前扶住钱婉清,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钱婉清轻轻推开小翠的手,强挤出一抹微笑,柔声道:“小翠,我并无大碍。我想着为夫君做上一桌好菜,你可愿帮我?”
小翠瞪大了双眼,连连摇头,急道:“小姐,您都病成这般模样了,怎能去那烟火缭绕的厨房?万一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姑爷回来,必定会怪罪于我。”
钱婉清拉住小翠的手,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小翠,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清楚,怕是时日无多了。我就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为夫君做些什么。你就帮帮我吧,这兴许是我最后一次为他下厨了。”说着,钱婉清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翠望着钱婉清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涩,实在不忍拒绝小姐的请求。犹豫片刻后,她终是点了点头:“好吧,小姐。不过您只能在一旁指点,切不可动手,否则奴婢实在无法向姑爷交代。”
钱婉清连忙点头:“好,好,我只在一旁看着,绝不插手,定不让你为难。”
二人来到厨房,钱婉清强打精神,指挥着小翠准备食材。她的声音微弱,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无比,仿佛这是她此刻最重要的使命。
“小翠,将那只肥母鸡杀了,夫君最爱喝我炖的鸡汤。”钱婉清说道。
“小姐,杀鸡乃是粗活,血腥又脏污,您还是别管了,交给奴婢便是。”小翠心疼地劝道。
“不行,我定要看着,这可是为夫君做的。”钱婉清固执地坚持着。
在钱婉清的执意要求下,小翠只好动手杀鸡。看着鸡血流出,钱婉清的心中一阵刺痛,往昔与苏逸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放映。
随后,钱婉清又指导小翠切菜、配菜。每一个步骤,她都看得格外仔细,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小翠,切菜时千万小心,莫要伤了手。”钱婉清轻声叮嘱道。
“小姐,您尽管放心,奴婢定会小心。您还是去一旁歇着,莫要累着自己。”小翠说道。
钱婉清摇了摇头:“我不累,我要亲眼看着这桌菜一步步做出来。”
在钱婉清的坚持下,小翠加快了动作。不多时,厨房里便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小姐,菜都快做好了,您先去歇会儿吧,等做好了奴婢给您端过去。”小翠劝说道。
钱婉清依旧摇头:“不,我要在此等候,等夫君回来,便能第一时间吃到。”
此时,苏逸尘从商会回到家中。刚踏入院子,他便闻到了从厨房里飘来的熟悉香气。他心中一怔,暗自疑惑,钱婉清重病在床,怎会有饭菜的香气?带着满心的狐疑,他快步走进厨房。
只见钱婉清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消瘦,却满脸笑意地站在那里。苏逸尘又惊又怒,急忙上前:“婉清,你怎会在此?你的身子……”
钱婉清笑着说道:“夫君,你回来啦。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快尝尝。”说着,她不顾苏逸尘的阻拦,端起一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放到餐桌上。
苏逸尘望着钱婉清,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钱婉清的病情已十分严重,可她却还在为自己操劳。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便被他那炽热的野心所掩盖。
“婉清,你太过劳累了,快回房歇息吧。”苏逸尘说道。
钱婉清摇了摇头:“不,我要与你一同用这顿饭。”说着,她拉着苏逸尘在餐桌前坐下,为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夫君,尝尝我炖的鸡汤,看看手艺是否退步了。”钱婉清满怀期待地看着苏逸尘。
苏逸尘接过鸡汤,轻抿一口,点了点头:“还是熟悉的味道,好喝。”
钱婉清笑了,笑得满足而欣慰。她望着苏逸尘,心中默默念道,哪怕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能在这最后的时光为他做这些,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苏逸尘看着钱婉清那满足的笑容,心中的愧疚感愈发强烈。他不禁想起了两人新婚燕尔之时,那些甜蜜的过往如电影般在眼前浮现。那时的他,对钱婉清也曾有过真挚的爱意,可如今,权力和野心却蒙蔽了他的双眼。
“婉清,你也吃些,莫要只顾着我。”苏逸尘说道。
钱婉清轻轻点头,拿起筷子,却只是浅浅地夹了几缕青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苏逸尘,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