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离开

对于一个叛国之将,这个死法似乎无不可。

慕岁宁沉默了下,提出个猜测,“有没有可能,谢问的死,也在那幕后之人的算计中?”

若是如此,那幕后之人必定与祁天逸有勾结。

“不知。不过皇上有意再派大将与监军前往边境。”

昭明帝有意让祁云宴去,以前怕他掌兵是因为多疑,而现在让他掌兵,既是为边境之危,也是要彻底离间慕正则与祁云宴。

慕正则沉声,“你不能去。”

祁云宴和祁天逸的恩怨太深,祁天逸既有这样诡异的运气,祁云宴去了,凶多吉少。

“我知道。”祁云宴淡声。

慕正则想解释,就听他继续道,“我年底便要娶妻了,所以我推荐了其他人,不过听皇上的意思,东宫一定会有人去,若不是我,便是你。”

昭明帝不打算让东宫兄友弟恭,一派和睦。

“我去便我去。”

慕正则见慕岁宁担心的看来,笑道,“兄长十年前便想上战场,如今更是如此。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豪气还没抒出胸膛,就被慕岁宁一拳头砸肩上。

“你要上战场可以,若是敢死,我就立马给夏姐姐选十个八个赘婿,来日清明,叫她带着赘婿们去你坟头踏青!”

慕正则脸一紧,祁云宴已经笑出了声。

“岁岁,兄长的意思是……”

慕岁宁大胆的牵起祁云宴的手,“云宴,我们去用晚膳!”

“都听岁岁的。”

祁云宴从善如流。

慕正则一张俊脸铁青,待看两人走远了,才无奈一笑,他便是不死,似玉也不想嫁他呀。

……

草原上寒风飒飒。

而营帐里却火热如夏,但这与慕岁宁所想的你侬我侬不同,莫穗穗趴在床上,根本不能露出脸,眼泪打湿祁天逸的手,混着他的汗水,叫她心痛如绞。

而祁天逸在发泄完后,毫不留情的穿衣起身。

“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我绝不会原谅你!”

莫穗穗扯过轻纱遮住身体,哀怨的哭诉。

祁天逸冷笑看她,一句废话也没有,“一会儿端来的绝子汤,你若再敢吐了,我会让你永远不必喝这汤!”

莫穗穗听出他话里狠厉,呜咽着咬着嘴唇。

但她已经被划烂的脸已经再不能引起他半分的怜惜了,甚至她的声音都变得沙哑难听,可因为那情蛊,他每日都要与她肌肤相亲。

莫穗穗原以为,他会因此回心转意。

可他每次都只叫她趴着,叫她穿上跟慕岁宁拿贱人一样的衣裳,梳一样的发髻,再将她假装成她!

真是不甘心,她明明来自一个处处比这破烂的古代高贵不知多少倍的世界,占据了那样多的优势,却输的这么难看!

营帐的帘子再度被人掀开,是唯一一个服侍她的侍女,一个草原女人。

女人用那双粗糙黝黑的手打来冷水,冷着脸要服侍她,却被莫穗穗一巴掌拍开。

女人轻轻一笑,开口却是一管男人的声音,“还没想好吗?”

“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你为何要帮我?”

“利用价值?”

黝黑的手挑起莫穗穗的下巴,勾唇,“够美,不就够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放荡,下贱,却又脆弱如一块羊脂玉,明明卑贱愚蠢,却满是高高在上的自信,很有趣,他当真喜欢极了。

他抬手拂过她横贯她整张脸的疤痕,粗糙的手指磨砺得莫穗穗皱眉,下一秒就被他摁下,大手不容置疑的压住她要来踢自己的腿。

“你脸上的疤,我能帮你去掉,我还能给你锦衣华服,让无数的婢女服侍你,你不必再在这里忍受冰冷的河水和粗糙的饭菜,甚至……”

他长驱直入,看她眼神微变,捏住她的下巴,“这还不够吗?”

莫穗穗不敢想这世上能有祛除她脸上疤痕的东西。

可是万一呢?

她这样完美的一张脸,只要脸能恢复,她不信逸哥哥还能无动于衷!

她望着跶伐的却顶着一张女人脸的男人,咬牙,“这不是你真正的样子吧?”

男人哈哈一笑,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异域英挺的脸,五官立体,眸色深邃,对于如今的大晋女子来说,可能很奇怪,但莫穗穗是一个能欣赏各样美男的人,当即露出惊艳之色。

苏曼也没料到她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惊艳,那颗充满了戏谑的心居然真的软了一分。

“放心,我必不会亏待了你。”

次日一早,祁天逸才发现莫穗穗失踪。

倒不是他特地来看她,而是心脏处的蛊虫发作,他找来时,帐篷里就已空空如也,而有人在不远处的河沟里发现了那草原女人的尸体,只是尸体,没了面皮……

没多久,朝廷就接到边境节节败退的消息。

新派出去的监军和武将已经出发,但照这个势头,要不了多久,慕正则就该请缨上战场了。

初冬来临时,雍王府便上折子,请求回封地。

昭明帝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至于送行、赏赐之类的常例,通通没有。

但雍王临走前,来了趟东宫。

正好慕岁宁也在,雍王很高兴,给了她一个食盒,“荷花酥,王府厨房新做的,味道很好,你试试,里头我还留了食方,我知道你府上有极好的厨子,若是以后想吃了,便叫他们做一些。”

真是细心。

“多谢皇叔。”

“不客气。”雍王很高兴跟她说话,见她收下,又道,“我听说,父皇有意让你去治理百越。百越离我的封地很近,你若是去了,记得给我消息,我去看你。”

慕岁宁笑着应下,看他往父王书房去了,才离开。

雍王来跟太子道别,也为道歉,因为慕允已经求得太后口头准许,等回了封地,他与祁清欢就要举办婚宴了。

“阿允这孩子一根筋,还望皇兄不要生他的气才好。”

“你们父子都是一脉秉性,他若不娶,少不得遗憾。”太子笑说,“正则与清欢是好聚好散,皇兄不必这样愧疚。”

“可到底是兄弟……”

“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

太子温声道。

雍王见他当真不似在意的模样,才出来。

东宫的风景极好,比雍王府的好多了,这是当年册封太子时,父皇特地新建的一处宫殿,甚至不在皇宫内,有亭有树,还有一座不小的人工湖,花草修建的干净整洁,石板路上干干净净,一如太子的秉性,都是这样高洁,让人心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