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冬雪与他身上的冷香混合,让慕岁宁冷得骨头都在发颤,可他的目光却那般炙热,压着她手腕的掌心传来的滚烫既叫慕岁宁颤抖,又叫她耳根发烫。
“你松开!”
她咬牙。
这算什么,她不过刚和离而已,他如何也该敬她这个嫂嫂!
祁云宴望着她恼怒的模样,心头越发寒凉,掌心握着她柔弱无骨的手腕,嘴角的笑容却更盛,“我若不松开,你当如何?”
大不了,今儿就打晕带回去好了,左右是她夜里悄悄出城的,出了事能怪谁呢?
真是不听话。
祁云宴想,他的笼子还未打造好呢,只好委屈她锁在自己的床上了,反正那张床也很宽敞,晚上睡觉倒不会挤,就是会有些……难受。
祁云宴看着她雪白细腻的脖颈,珍珠的耳坠轻轻摇晃,好似引人采撷……
还未想完,一滴滚烫的东西啪嗒落在他手背。
祁云宴微微一顿,抬眸,才见慕岁宁望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
“你……”
“你把我抓回去好了!”慕岁宁恶狠狠的说,“最好像个奴隶一样锁起来,日日欺辱我,让我生不如死!”
祁云宴目光轻闪了一下,这个欺辱,要是那般欺辱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慕岁宁察觉他分心,微讶,而后睁大眼,“你真有此打算!”
他居然真的想将她囚禁起来折磨她!
“祁云宴!”
慕岁宁真的生气了,她一直都知道祁云宴与常人不一样,或许是他自小不正常的生存环境造成的,却从未想过他会拿那种手段来对自己!
慕岁宁挣扎起来,“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给我松手!”
祁云宴觉得此刻他要是松手,她一定会把他甩的远远的,就跟赶走流华一样果决。
“我送你回郡主府。”
“不用……”
慕岁宁话未说完,祁云宴手上弹出个东西,马儿受惊,飞快往前奔去,吓得车夫赶紧拉好缰绳。
慕岁宁咬牙看他,下一秒,他抓着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她便落到了他怀里。
慕岁宁挣扎着要下来,下一秒,就僵住了。
那个戳着她腿的,是什么……
“别动,一会儿就下去了。”祁云宴道,当然,他自己是这般以为的。
慕岁宁没动,她下意识就信了他,直到许久之后,慕岁宁忍无可忍,“祁云宴,你松手!”
祁云宴也有些错愕,旋即调动内力压下去。
然后,闷哼一声,嘴角无可避免的沁出丝血。
慕岁宁微惊,想转身看他,却不想被他抱得更紧,“别动。”
慕岁宁又急又气,想起简术说他身体若再用内力,恐怕会伤及性命,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祁云宴,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声音软了几分。
祁云宴长睫轻动,慢条斯理擦去嘴边的血,没有回答。
慕岁宁暗暗咬牙,她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你是不是……”她看着他,“喜欢我?”
祁云宴抬眸,脑海里回想起的却是慕摇歌的话,她说他动了心。
可他这种人,也会爱人么?
还未想完,下巴忽然被人抬起,下一瞬,柔软的唇瓣忽然贴上来,生涩的想要确定什么,可见他没有反应,刚要离开,便被他扣住后背,承受他的攻城略地。
车轮轧着雪一路咯吱作响,慕岁宁能听到北风的呼声,却大不过此刻剧烈的心跳。
她确定了,祁云宴喜欢她。
可同时,他一开始接触她的目的,也的确不纯,甚至存了利用之心。
一吻结束,慕岁宁头有些晕,手脚也发软,只能任由他抱着,靠在他胸口小心平复气息,犹如被他抓在怀中乖顺的小兔子,这令祁云宴很满意。
他把玩着她的手,毫不掩饰开心的说,“往后我常来接你。”
慕岁宁没有力气说话,任由他自顾自的说着,“你喜欢红宝石么?前些日子边塞送来一颗,很是纯粹通透,我让人拿来给你。”
“你若不喜欢流华,我从我的暗卫里重新挑几个给你。”
“还有此物。”
祁云宴忽然拿了个小小的玉戒指出来,“这是我在金陵的私库钥匙,早就想给你,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高兴的说着,像极了初尝情爱的少年郎,只恨不得将所有的珍宝都捧到爱人面前,博她一笑。
慕岁宁的目光只落在那玉戒指上,图书馆中说他们那个时代的人,若是求亲,男子便会给女子送上这样的戒指,代表一生一世。
可祁云宴,显然不是要下聘的意思。
“流华留下即可,不必选其他暗卫了。”
马车在郡主府前停下,慕岁宁道。
祁云宴略一思索,应下了。
“敏王快不行了,白天你好好歇息,待入夜,我接你一道去大牢。”他拉住她的手。
“好啊。”
慕岁宁回头看他,温顺又关切,“你的身体能这般奔波吗?”
“自然。”祁云宴笑道。
慕岁宁应下,这才带着流华回了郡主府。
刚回到房间,脸上笑意全无,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刚经历过背叛,祁云宴虽不是祁天逸,可他同样,没有学会如何爱一个人。
“流华。”
“郡主有何吩咐?”流华小心问。
“去查一查十二年前祁月渠被劫之事。”顿了顿,又道,“东宫当年那场宴会也好好查一查。”
流华微微抬头,郡主的意思,是不要她贴身伺候了?
所以郡主跟二公子和好,也是表象么?
慕岁宁只淡淡看她,“还不去吗?”
“是。”流华不再废话,立即出了门。
她走后,慕岁宁才合上眼,半晌,轻叹一声,叫来了巧雀,“将钱双宝叫来。”
她或许要请几个真正信得过的武卫了。
很快,消息便从钱双宝那儿悄悄散了出去。
祁云宴听到秦一回报时,早上满腔的喜悦犹如一盆凉水浇下,熄了个干干净净。
秦二在一侧小心道,“郡主也不一定就是为了防备公子,或许只是为了安全……”
祁云宴看去,秦二的声音越来越小。
祁云宴其实不生气,如明珠般该高悬天际的月亮,如何会这样轻易落到他怀里呢?
“那就成全她。”
祁云宴望着手里正在雕刻的木头簪子,嘴角轻轻弯起,继续手上的动作,秦二却只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而后,便听他道,“她若还想嫁谁,杀了便是。”
反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