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长青 作品

第375章 薛平贵与王宝钏

天上繁星满空,地上人声鼎沸,正是热闹时节,却因明月楼梧桐娘子那一番热闹后,众人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显然,在场大多人是知道明月楼最拿得出手的是谁的。

要不是最后面还等了个魅儿花魁没表演,估计很多人都要散场了。

毕竟一马上要赎身的前花魁,还是心有所属,毁了容的,这表演有什么好看的?

“这般模样都要上台?明月楼到底有多想捞钱啊!”

“我倒是听说,此位梧桐娘子与之恩怨,不得不上台的。”

“啊?与梧桐娘子有怨?那定是这母夜叉的错!亏我方才还嘴下留情了!”

“你别说,看着这百姓乞丐般模样上台还挺好笑的——听说第一局她竟能第一,也是匪夷所思。”

“盖因那首蝶恋花也,这第二局可不是诗词能救场的了。”

“哎!怎突然上去那多人?”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甚至外围一些,都已经转身各聊各的,显然对这次表演兴致不大。

但突然上台的几个人,却还还是让四周看客愣了愣。

按理说一般算上花魁也就四个,而现在,则是有五人,且衣着不一每个人身上都有些点缀,但又不多,胸前左侧还有各自的名字。

顾今朝既然安排了,那不管好坏都是要基本到位的。

服化道也是如此。

只不过很简陋。

比如刘巨炮此时就披了一件破旧的甲胄,而林留之虽然没改变,但胸前写了一个【路人公子】的标签。

而安安则头皮黄纱,带着金钗,标签是【西凉公主】。

至于顾今朝没什么变化,但手中却多了一本书。

台下众人看得不明所以。

茶楼三层,此刻几双美目却齐齐亮了起来。

“顾先生登台了!他竟真参与其中!”小翠最是激动,对这表演更加期待了。

“嗯嗯,这下有好看的了!朝哥哥从未让人失望过!”红鸾也跟着兴奋。

这般激动,又惹得旁边两道目光过来。

“哼,一看就不是名家小姐,这般喜怒无常...”秦小姐暗自腹诽,目光却明亮的看着台上:“哎,小妹,你说——顾公子这是要表演什么?”

“顾兄想法天马行空,我却猜不上...不过,定会有趣的!”苏颖对顾今朝的滤镜可一点不比红鸾低,此刻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双手紧紧抓着栏杆。

仿佛比她自己上台都紧张。

房檐上。

一片沉默。

但紫鸢眼神中的好奇一点不比下面四女少。

‘梧桐与安娘的旧怨,那国子监二人的争斗,还有——打入青楼的名声造势...你到底会怎么呈现这一场表演?’

了解顾今朝莫过于紫鸢,今日他登台,她手中有情报,也是能猜到最多的...

可她想不明白,更觉很难做到。

而现在,顾今朝正在做。

能否成功?

她不知道,内心却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

便在此时,顾今朝带着几人站成一排,朝着台下鞠了一躬。

凡上台必鞠躬,这是后世礼节,但在这里算是大礼了!

台下本来还在腹诽的众人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管爱不爱看,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情景剧,【武家坡】献给大家。是非公道,自有心论,只盼诸位看完,能对我兄嫂这对苦命人,少一些成见,冷语,多几分宽容。”顾今朝说完,再次朝着众人抱拳:“在下旁白,见过诸位。”

“在下饰【路人公子】。”林留之抱拳。

“奴家饰【西凉公主】。”安安有些紧张。

“薛平贵。”

“王宝钏。”

说完,几人便按照顾今朝的眼色各就各位。

顾今朝站在最后,都快靠近舞台末端了。

安娘留在舞台最中央,显然故事从她这里开始。

剩下的刘巨炮三人则是站在舞台最左边等待。

噗通!

安娘坐倒在地上,手里还有个破旧的篮子,篮中有顾今朝临时在明月楼后院捡来的几个烂果子。

此刻安娘低头在擦拭那几个烂果子...

就这样,过了一个呼吸...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在搞什么?倒是表演啊?吹啦弹唱,什么都没有?”

“表演擦果子?还有旁边那三人干什么的?”

“不明白,甚至有几分好笑...”

四周议论声再次传出。

“噗~”台下的郑宏没绷住,一口茶喷了出来,笑得那叫一个嘲讽。

梧桐也在掩面嘲笑,看着四周嘲弄的目光,她内心那叫一个舒服。

让安娘上台不就为了这一刻么!

这顾公子——莫不是爱慕我?故意让她出丑,来向我示好的?

可惜,晚了!

“往上历史,有唐一朝,寒门薛家生平贵,精武艺,人貌扬。”

“王家有女,排老三,名宝钏,其父官至丞相,名门高族。”

“一日相遇,平贵偶救宝钏,二人互生情愫,丞相不喜,宝钏便想了法子,抛绣球定亲,树下相约平贵来。球中,与平贵喜结连理,丞相怒,宝钏遂决,随平贵住进寒窑。”

便在此刻,顾今朝的声音传了出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故事背景和起因。

中气十足,一开口用的就是说书人般的单口相声。

“嗯?这是说书?”

众人一顿,来了兴趣,毕竟说书早就有了。

原本喧闹的场面,缓缓安静了下来,顾今朝故意不说大声,便是想让在场保持绝对的安静,达到最好的效果。

“丞相心不平,鄙夷平贵寒门子弟,恰逢西凉国动乱,便上表平贵从军平叛,却因奸人陷害被西凉所俘,这一去便是一十八年!”

话到此处。

故事已经彻底铺开。

主舞台的安娘听到一十八载这词,内心猛颤,仿佛想起了这十年的点点滴滴,她擦着野果的手在颤抖,眼眶缓缓变红。

“...”

底下众人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一出场便蹲在那擦野果,这是她一人独居,还是个女子的凄惨画面啊!

“不对啊,她——她爹不是丞相么!”终于,有人忍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开口。

几乎同一时间,顾今朝声音再次传来:“邀宝钏回府,宝钏不应,苦守寒窑十八载...等候平平贵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