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朝笑了笑没有回答，李夫子作为临安德高万众的人，别看平时在书院，说在外面没耳目，他是不信的。
果然。
李夫子自问自答，对着顾今朝叹气：“可恨你初来临安，不是自有人之身啊！”
“多谢夫子挂怀，但顾今朝却不后悔。”
“哈哈哈~倒是跟之前一般无二。好！”李夫子笑了一声，小心的收起字帖：“这雨前金针，我从未喝过，当真绝品！再看这兰亭序更是珍贵非凡——说吧，今日到访究竟为何？”
“让夫子见笑了。”
顾今朝抱拳略带歉意，语气很诚恳：“但，确实也是小子的一点心意。”
“你说这话我倒是信的，雨前金针我收下了，至于这幅兰亭序，老夫先代为保管，往后你若走仕途，还能用得上。”
呃——
顾今朝没想到夫子竟再次为他着想，正准备开口。
李夫子却摆手：“便如此了，你不到年纪，不懂这字体和这幅孤品的含义。老夫却不能不懂。说吧，为何而来？”
既如此，顾今朝也不再坚持，简要着重的将书局之事说明。
李夫子并没有即刻答应，手指敲着桌子似在思考什么。
周府尹说李夫子很昔身，顾今朝想到此处，便又抱拳道：“夫子放心，在下绝不用书局做些愚弄大众之事，即便有利用，也只会实事求是。再者只是开设书局的前期需要夫子作保，之后若找到替换之人，在下立刻更换，绝不给夫子造成困扰。”
“另外，书局的一成收入，可用作夫子的代言费，只要书局不倒，每月稳定给予夫子。”
代言费？
李夫子一愣，虽然不明白，但也想得清楚怎么回事，有点被气笑的味道在里面：“老夫虽不富裕，却也不吸血！开书局之事，并不简单的！”
他顿了顿道：“这样吧，老夫与你三赌，你若能全胜，老夫便作保，如何？”
“三赌全盛？”顾今朝一愣。
“对，这第一便是，今日门外之局。那张生的为人方才老夫点名一二了，书院一部分人被他蛊惑人心，弄得乌烟瘴气的——”说到这里，李夫子有几分气闷。
“便如这行师问好，那群人中有少数学子，乃老夫真传，平日里会主动过来问好，这本是好事，老夫也会闲事给他们解惑。但这张生每次笼络学子与他们一同前来，回去之后大肆炫耀，有些先生碍于老夫的面子都不好管教，名为问好，实则套关系。”
“这也是为何方才老夫没有第一时间为你正名的原因，你要开书局，外面这事能否妥善解决便是第一考验。”
原来如此。
那张书生典型的水军，其实不理会就行了，抹黑自己不痛不痒，虽然名声在此世很重要，但凡事都要讲证据的。
他并没有证据，那这抹黑就是可以运作的黑流量，等书局开起来，书火起来之后。
还是那句话——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但你要真有黑料，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顾今朝觉得自己堂堂正正，目前唯一觉得良心谴责的就是，恋爱谈的多了点，一个红鸾一个南栀一个秋兰貌似还跟紫鸢有点小暧昧...
王天风要拿这个说事，他还真有点急的。
但问题是，这世界就是这样子，三妻四妾，要被人拿出来谴责，那首先倒下的就是他王天风自己。
“这好解决。”顾今朝点头。
好解决？
这么轻松？
李夫子略带不信的扫了他一眼，又道：“其二便是这批被带坏的学子们，不知学习为何，难以树立求学之心，你七试第一，若能传授些心得也是极好的。”
劝学？
难道要我拿出横渠四句了么？
是不是太夸张了
点？
看着李夫子这年纪，顾今朝觉得还是不吓他了，要不然可能会当场让他怀疑人生。
“好。”
“这第三，便是书院的一些规划，此为老夫肺腑之言，且等你赢了前两者再与你言说。”夫子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太明白，他又道：“你在猛王府所行之事，异于常人，却总能震人眼球，老夫便想着这学院之事你是否能出谋划策。第三个赌约，无论你提的办法有没有用，老夫都算你赢，前提是，你能赢前两者。”
果然来了。
周府尹说得书院之事。
看得出来，李夫子这临安书院虽历史悠久，但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其实顾今朝来时就发现了。
临安书院的学子衣着光鲜的并不多，反而看起来寒门要多些。
这颓败之势也就不难猜测了。
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私塾，不仅把控书局等文字传播手段，还要针对贫民百姓看书识字。
至于少数的那些寒门，被挖的挖，搞的搞。
最后能来书院上学的根本没多少，最后甚至沦为了兰亭诗会这种打卡圣地，什么妖魔鬼怪都往里钻。
学子不被带坏才是怪事。
不过，李夫子显然是努力过的，努力到现在勉强维持成这样，也是真没办法了。
顾今朝能解决吗？
还真不好说，他又没当过老师，猛王那个都是半吊子上任的。
但，事关书局，也只能先试试了。
“那在下尽力而为。”
夫子闻言露出笑容：“好，那便先去吧，老夫随后便来。”
顾今朝抱拳一礼，转身出门。
夫子看着他的背影摇头一叹。
将茶叶和字帖收好，他又提笔在一则文书上写了起来。
仔细看的话，其实就是给顾今朝的担保书。
什么三个赌约都是想考验顾今朝的，胜负与否对夫子来说并不重要。
他要的只是让顾今朝明白，开书局并不比经营一个书院容易。
无论输赢，从他上门那一刻，这担保书他已经决定给了。
毕竟一介白身能七试第一，一道算题就能解决国库危机，让他国脸面难堪的年轻人，以前从未出现过。
帮他，或许就是在帮未来的大炎...
茅屋外面。
说了半天的张书生口干舌燥，正准备歇会儿，却见门开了！
“出来了！”
后方学子一片起哄。
张生立刻起身，如临大敌。
走得远远的紫鸢，也以最快速度回到了顾今朝身边。
“如何？”
“应该稳了。”
“应该？”
紫鸢眉头一皱，瞥了一眼随后出门的李夫子。
要是这李夫子不识抬举，那她也不介意用一下陛下的金牌...
顾今朝摆手，没有细说，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她道：“你怎走得那么远？”
“这张生说话好让人心气，我便不听他们胡言乱语。”
“他又说什么了？”
“我与红鸾一起服侍你入眠...”
“啊！”顾今朝一惊而后脑子里竟然有画面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紫鸢见顾今朝听到这话表情跟之前诽谤他勾引吴嬷嬷时完全不一样，顿时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