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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张泽不愧是厨子，厨艺就是不赖，每道菜的水准都挺不错。
吃完午饭，许玉磊回屋看书，许玉盼回屋串手链，小琪和小莹在院子里玩，其余人在堂屋里闲聊。
张桂玲：“玉娜，你不是说，小琪和小莹，已经变乖巧了嘛，我今天一看，还和以前一样调皮啊。”
许玉娜目露担忧，“妈，家里又...丢钱了？”
去年中秋节，两个女儿进屋乱翻，竟偷走了张桂玲放在床褥底下的零钱。
张桂玲：“没有，就是觉得...小琪和小莹，和原来一样，不怎么听你和张泽的话。”
“呼---”
闻言，许玉娜长舒一口气，她真怕两个女儿悄摸溜进房里偷钱。
之前，在小琪和小莹的教育方面，许保康曾给出建议。
【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恩威并施，同时，跟学校老师通个气，孩子不听话，拿戒尺随便打。】
许玉娜：“爸，我按照你说的，跟老师通了个气后，小琪和小莹，她俩上学时，隔三差五，就会挨一顿戒尺。
挨着挨着，脾气收敛许多，也变得乖巧懂事了。
唉，哪知道一放假，她俩又恢复成了原样，我和张泽的话，她俩是一句都听不进心里去。”
一上学，就变乖巧，一放假，就故态复萌。
显然，两个混世小魔王，一点都不害怕父母，换句话说，张泽和许玉娜，并未在孩子面前竖起威信。
许保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俩办到了吗？”
瞬间，许玉娜和张泽，皆羞愧地低下了头。
张泽：“我天不亮，就要起床卤菜，白天，走街串巷卖货，中午，不回家吃饭，路上随便对付一口。晚上回到家，又要刷摊车，又要备菜，忙完，小琪和小莹，早就睡着了。”
许玉娜秀眉紧蹙，“我和张泽早就约定好，他唱红脸，温和，不甩脸色，让孩子顺着自己心意做事，我唱红脸，严苛，动不动就生气，让孩子遵守一系列规矩。结果，我嗓音太柔，说出来的话，没半点气势，根本走不了红脸路子。张泽工作太忙，嘴巴笨，也唱不了红脸。”
许保康：“这样下去可不行。”
这时，许玉娟眼睛一亮。
“大姐，没有谁规定，唱红脸那个，只能靠嘴说话来展示‘严苛’性子啊。”
许玉娜疑惑不解，“除了靠嘴说，还有什么法子。”
许玉娟：“我教你一招，回去一定要对着镜子好好练哦。”
哐---
许玉娟站起身，腿肚踢到凳子，令其往后退了几厘米。
“玉娜，看好了。”
许玉娟脑袋微侧，板着个脸，眼珠斜瞟，不眨眼睛，紧盯着八仙桌上的马蹄糕。
很快，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许玉娟的气场，由‘活泼开朗，平易近人’变成了‘沉稳严苛，不苟言笑’了。
沈青挑了挑眉，这演技...够可以的啊。
“嚯，你还有这种技艺傍身。”
许玉娟眼皮微抬，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嗐，看得多了，摆成衣摊前，耳濡目染，也琢磨出一点演戏技巧。
玉娜，小琪和小莹再犯错，你便学着我，站起来板着脸开门，一直到孩子感到害怕。
多整几天，孩子便知道，亲妈狠起来，比老师打人戒尺时，更加冷酷一点。”
许玉娜秀眉微皱，不自信道：“我...我能行吗？”
沈青：“不试试看，怎会晓得行不行？”
许玉娜：“这---”
许玉娟：“这样，大姐，你把我刚才的动作模仿一遍。”
“好。”
许玉娜站起身，脊背挺直，脑袋微侧，眼珠斜瞟，紧盯桌子一角。
许玉娜，个子高，肩膀宽，‘眼袋下方-鼻梁’间的肉，微微向上凸起，是典型的苦相脸。
不过，个高、宽肩、苦相，许玉娜板脸斜瞟时，这三个因素，给她增添了一抹凌厉感。
“对。”许玉娟高兴地直拍手掌，“对，就是这样，别说小琪和小莹了，我看着...心里都有一点打怵。”
许玉娜：“真的吗？”
“真的。”
张泽点了点头，“媳妇，你再练练，盯东西时，不要眨眼睛，效果可能会更好。”
许玉娜：“行，我算是看明白了，夫妻俩之间，必须有个能震得住孩子的。”
事情谈妥，许玉娜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然而，张泽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许保康：“张泽，出啥事了？你爸妈或者你大哥一家，又欺负你和玉娜了？”
“爸，我皱眉头，不关他们的事。”张泽看向沈青，“大青，我最近遇到一件事，心里拿不定主意。你聪明，见识广，懂得多，能帮忙参谋参谋我该怎么做吗？”
沈青：“什么事？”
张泽思索一番后，道：“辛乡镇的镇集，有两条主街，天复街和天行街，两条街呈‘l’形连在一起，来赶集的，绝大多数人，逛完两条街后，才会离开。
我走街串巷时，遇见了镇集的管理者，他喜欢吃卤菜，一来二去，我俩就熟了。
年前，他说...‘l’形的拐角处，空出来一个旺摊，一个月5块钱，问我要不要租。
他还说...镇集没有卖卤菜的，我的卤菜新鲜、味道好，在镇集上摆摊，铁定不愁没销量，后面，若是有人租别的摊位，也想卖卤菜，他不会租。
他要确保两条街，只有我一家卖卤菜的。
年前，本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我却发现...我从早忙到晚，营业额比之前还要少，逮着几个熟客问了问，说...近期，每天有好几波人，拉着卤菜下乡卖，味道不如我的好，但价格要比我便宜一点。
大青，我现在纠结...是在镇集租摊位，还是继续走街串巷卖货，并且想法提高营业额呢。”
某片区域内，一件商品火了起来，过不了多久，市面上便会出现很多同类商品，来抢夺市场份额，这是正常现象，是阻止不了的。
沈青：“你打算怎样提高营业额？”
“这个---”张泽挠了挠后脑勺，“这个...我还没有想好，但铁定不降价。我降，他们也降，降来降去，变成亏本买卖了。可能...搞一些促销活动，或者改良卤水秘方，提升卤菜口感。”
在镇集租摊位vs走街串巷二者都有优缺点。
前者优点，镇集人流量大，不愁没有客源，无需坐着驴车走来走去，站在原地吆喝就行。
前者缺点：成本增加，每月都得交摊位费，自由度低，不按时出摊，可能会被罚款。
后者优点：成本低，自由度高，遇到急事，没法子出摊，也不会有啥损失，生意干不下去了，可随时换个营生。
后者缺点：费时费力，需驾着驴车四处跑，客源不稳定，且容易被人抢走。
综合比较下来，还是在镇集租摊位更好。
沈青：“张泽，听管理员的，把那个摊位租下来吧，客源稳定，不用到处跑，碰见有人闹事，可以找管理员处理。”
张泽：“可---”
沈青：“你还有什么顾虑？”
张泽抿了抿嘴，“根据我的经验，摆摊初期，生意普遍不怎么样。若去镇上摆摊，一切就得重新来，卤菜，又不像土豆、红薯、白菜啥的，放十几天都不带坏的。卖不完的卤菜，要么自己吃，要么拿来沤肥。继续走街串巷，未来几个月，我能保证不亏钱，在镇集摆摊，前期，资金不进账，我可能...没钱进原材料了。大家都知道，冬天买蔬菜，价格老贵了。”
沈青垂眸思索，张泽是怕...在镇集租摊，钱，没赚到，反而搞得自己资金链断裂了。
“玉娜，你还在罐头厂当临时工吗？”
数月前，许玉娜进罐头厂工作，因一次‘蒸笼意外倒塌’事故，结交了一位妇人。
张泽拎着水果、卤菜、辣条，去妇人家上门道谢，结交了赵浩，还当中间人，把赵浩介绍给了沈青，紧接着，沈青和赵家兄弟，开起了辣条厂。
许玉娜：“罐头厂冬季没啥活，厂长就把临时工全辞退了。不过，他说了...罐头厂到了旺季，优先聘用被辞退的人。”
现在，许玉娜赋闲在家，事情也就好办了。
沈青：“年后，除了薅草外，地里也没啥农活，垒鸭圈，几天工夫，就能够垒好。我的建议是...找管理员，把摊位租下来，卤菜每日备的份量，和之前一样多。
不过，三分之一的卤菜，由玉娜拉到镇集上去卖，三分之二的卤菜，由张泽驾着驴车走街串巷去卖，根据两边卤菜的营业额，调整卤菜的分配，等镇集卤菜摊销售量稳定下来，张泽便不用驾着驴车到处跑了。”
张泽眉尾上扬，眼睛发亮道：“这点子好，不用忧虑卖不完的卤菜怎么处理，也不用担心资金链断裂问题，顶多...我和玉娜要辛苦一两个月了。”
许玉娜：“好是好，可...我在镇上摆摊，中午回不了家，小琪和小莹，中午饭怎么解决。”
张泽：“在学校附近吃，小学旁边，有几户村民做起了大锅饭，两三毛钱就能吃饱。”
许玉娜：“那行，就按大青说得去办。”
说完，她长舒一口气，她担心张泽会说...小琪和小莹，先在爷爷奶奶家吃午饭。
分家时，夫妻俩和大哥、大嫂、爸、妈，闹得不愉快。卤菜生意干起来了后，爸、妈带着自家菜园里的菜登门，表面上关心儿子、孙女，实际上打听卖卤菜一天能赚多少钱。
夫妻俩不搭理二老，那些菜，也尽数拒收。
小琪和小莹，若在爷爷奶奶家吃饭，二老不就又有借口粘上来了。
许玉娜打算‘起床-上学’和‘晚饭-睡觉’的时间段，好好教导两个女儿。
她望向屋外，没瞧见两个女儿的身影，“奇怪，小琪和小莹，跑哪里玩去了？”
许玉娟：“哦，我刚才看见她俩跑进仓库里。来，吃点马蹄糕。”
许玉娜从四妹手里，接过一块马蹄糕，冰冰凉凉，软糯q弹，清甜可口。
“租了摊位，除了卤菜外，是不是还能卖点别的？”
沈青：“卖点自家吃不完的菜可以，别的就算了，管理员允诺...两条街上，只有你们一家卤菜摊，有种...让卤菜摊成为特色，吸引更多人来赶集，或者租别的摊位感觉。最好不要一个摊位，卖两种商品。”
张泽：“媳妇，大青说得对，依我看，菜，也不卖了，可以晒成干菜，也可以当成赠品，送给买卤菜的人。”
许玉娜点了点头，赞同了这个观点。
选择困境，被顺利解决了，夫妻俩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来了，接着，屋内几人边吃马蹄糕边闲聊。
聊着聊着，天，突然阴了下来。
张泽家离许家寨太远了，哪怕坐驴车，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
于是，张泽起身告辞。
张泽站在门口，大声喊道：“小琪、小莹，别玩了，天，有点要下雨，咱们抓紧时间回家。”
很快，两只小花猫钻出了仓库，姐妹俩手上、脸上，皆粘有灰尘，还都幽怨地看了一眼沈青。
许玉娜寻来湿毛巾，帮两个女儿擦净手上、脸上的灰。
“知道的，晓得你俩是去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去抓老鼠了呢。”
许保康从兜里掏出三块钱，往小琪、小莹、小花手里，各塞一块钱。
“回家后，记得把压岁钱塞枕头底下，过了正月初十随便玩。”
“舅，祝您和姥姥万事如意，笑口常开，财源滚滚来。”
“姥爷，祝您和姥姥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姥爷，祝您和妗子心想事成，生意越做越红火。”
许保康咧嘴笑着，叮嘱三人好好学习，多听大人的话。
沈青掏出2块钱，分给小琪和小莹，得到几句祝福语。
许玉娜：“爸，妈，天，阴得厉害，我和张泽就先回去了。”
许保康：“回吧，路上慢一点。”
张桂玲拎来一袋红糖、一包口酥，塞到许玉娜怀里，“红糖补血，拿回家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