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墨言入内，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
衡音的眼没有被遮挡，她看得到。
“你们想干什么？”衡音惊叫，声音沙哑破碎。
这一碗黑呼呼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想要毒死她。
“厉寒，你敢——，我母亲可是南山长公主。”
厉寒不语，给了墨言一个眼神。
墨言上前，直接扣住衡音的下巴，将整碗药都灌进她的嘴里。
衡音完全动弹不得。
墨言拿捏她就像拿捏一只小蚂蚁一般。
一碗药，八成进了她的口。
喂完药，墨言拿着碗站至一旁。
衡音不停的在咳嗽，不停的试图将咽下去的药吐出来。
那一股惯味，又臭又苦的药入了肚，肚子开始痛了起来。
不止是肚子，还有她的喉咙。
“你，你们——。”她发现自己说话费劲。
“放心，此药不至于要了你的命，这是一碗哑药，只会让你说不了话，当个哑巴，或许适合你，你的衡音女学创办之初，的确给了不少姑娘希望，可惜，进了衡音女学之后，倒是处处被排济，欺压，有多少涉世未深的姑娘，进了衡音女学之后，被荼毒。”
特别是家世不显的。
她们想要进衡音女学，盼着能改命。
只可惜，她们什么都没有盼到，盼到的是打压，学会了如何捧别人的臭脚。
纪暖想的是创造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不想让厉初的事再发生。
仅此而已——
衡音处处为难，不让风华书院有面世的机会。
“衡音女学是你的心血，风华书院也是我家夫人的心血，世间可不止你一人能创办书院，如今有了风华，就不必再有衡音，你心思歹毒，不但有了害人之心，还有了害人的实行，这是你应有的报应。”
衡音彻底毒哑了。
再也发不出一声。
她被丢回长公主府门前。
纵使她知道是厉寒所为，可厉寒将她送回长公主府了，她不能说，还能写——
那又如何，如今以长公主府的权势，根本就不是厉寒的对手。
只怕——
到头来，母亲也要受残害的。
衡音被送到长公主面前，长公主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当场几乎昏厥过去。
“我的儿啊。”长公主将衡音抱在怀里，“到底是哪个杀千万的敢这么对待你，你告诉娘，娘一定为你报仇。”
衡音只是摇头。
说了又如何。
他们都不是厉寒的对手。
李博容也不站在他们这边。
否则，有李博容的协助，定会让厉寒夫妇，万劫不复。
李博容啊，身为皇室中人，可他一点也不顾念皇室血脉，反倒帮着外人。
衡音口不能言，只是一个劲的落泪。
“快，快去请太医。”长公主怒吼。
太医很快请过来。
把脉看诊过后，太医也无计可施，“长公主，此药甚是歹毒，一旦服下，无药可解，衡夫人的嗓子只怕是治不好了。”
“怎么会这样？”长公主无法接受，“音儿，你告诉娘，到底是谁？娘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太医走后，衡音写下厉寒二字。
随后写上不能报仇。
他们是斗不过的。
南山长公主可不管斗不斗得过，有人在她头上动土，将她女儿毒哑，显然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
她才走访几位大人，与他们商议。
若是眼下衡音被毒哑，她什么都没做，在人前还有何可信度，以后在朝中，只怕当真只是个透明人了。
朝中无法说上话的人，最终也只会被人欺压。
“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你好好休养，娘会另请大夫为你医治的，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摄政王府乔迁当日，纪暖并没有去帮忙。
王府不缺人，有管事，有礼部的人。
连宁安也到国公府躲清闲。
这样的日子，她露面也不太合适，毕竟，世人皆知，摄政王的王妃是北离的阿月璃公主。
虽说阿月璃公主不喜露面。
这样的场合，阿月璃该露露面的。
人家王妃不在场，宁安在场，会被别人说三道四的。
宁安最不喜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在国公府喝着茶，吃着点心。
再晚一些，她和纪姐姐一同到王府吃席，吃完席，再回国公府。
今晚，她是要留在国公府住的，不想回王府。
太热闹，太吵，她一点都不喜欢。
李博容要求她在他身边。
宁安拒绝了。
她以什么身份站在他身边？
大夫吗？
他真的不应该天天将女医带在身边，他是摄政王，不是摄政王妃。
李博容拗不过她，只好随她的意。
他会尽快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
以摄政王妃之名。
宁安却是不急的。
“你不急？你真的不急？”纪暖逗着她，之前是瞧不出来，可这回他们是经历了生死，纪暖算是看出来了，宁安对李博容也不全然无感。
“纪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是真不急，阿月璃才刚得了户帖可以和哥哥光明正大的游历了，可阿月璃不能凭空消失啊，她需要留在摄政王妃这个位置上才能确保两国交好的。”
宁安也是以大局为重。
至于那些小情感，可以往后推推。
她也不是非要嫁给王爷，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你倒是为国为民。”纪暖夸她一把。
“那是当然，我是个大夫，除了救死扶伤，为国为民也是应该的。”
纪暖为她倒满茶水。
“是，只怕，王爷并不是这样想的，他巴不得早点将你迎娶进门，让你光明正大的成为摄政王妃，我听厉寒说，他已经去信给兀深，言明如今的情况，不管阿月璃嫁给谁，只要他在的一日，两国必定交好。”
为此，他还拉上厉寒，与他一同写的信。
纪暖觉得兀深接到信后，得知这个消息，定会不悦。
可一旦大局定了，他也是无计可施的。
天高皇帝远的，他又不能再来一趟大陈。
“你哥哥也不会允许王爷没名没份的将你留在身边的，你是个姑娘家，这世道，终归是对女子不太公平，时日长了，世人就会指指点点，明面上不敢说，可暗地里还是会说三道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