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陆的给俺说,八月份,开封外头的黄河,要发大水啦!”
张师爷跟在他身边,自是晓得陆知白的厉害,惊得山羊胡直颤:
“八月?这都四月中旬了……这,这……”
“慌啥?天又塌不下来!”朱橚自己却有些发愣,继续看着信。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忽然他哼了一声,气笑了,骂道:“这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嘞!”
陆知白委婉的提了下,黄河沿岸滩涂有人占用,致防汛不力,泄洪不畅。
这附近是周王的封地,滩涂是谁强占的,还用说么?
朱橚皱着眉头看信,心里却有太多话要说,只可恨陆知白不在他面前,不能好生探讨一番。
“俺要不多占点土地,拿啥养活府里这么多人嘞?俺还有一万多护卫要养,光靠每年那五万石俸禄,根本就不中。
关键是现在还养着医学研究所那帮子人,噫,做医药研究,真是老费钱了……
俺又不能把药价定太高,要不百姓咋吃得起?还好,这世上有钱的王八蛋也不少……”
但是呢,朱橚心里知道,陆知白说得肯定有道理的嘛。
只不过,猛然听到黄河要决口这个噩耗,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前年开春,他刚在黄河两岸占了些滩涂种番薯,总共有好几万亩,光开荒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呢……
他想了一会该咋办,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张师爷还在一旁愁眉苦脸。
朱橚揉揉肚子,说:“既然都介样了,那就先喝碗胡辣汤压压惊吧!”
早餐很快就摆上了桌。
除了胡辣汤,还有开封灌汤包、羊肉火烧,以及刚从黄河里捞上来的新鲜鲤鱼。
朱橚呼啦呼啦的吃着,一边吩咐下人:“把开封知府给俺叫来!”
不一会儿,开封何知府就匆匆赶到了。
朱橚放下碗筷,歇了片刻,说:
“京城来了消息,你自个儿瞅瞅吧~”
说着把信的第一页递给何知府。
知府接过信,仔细一看,脸色顿时有些白了:
“王爷,这……这黄河真要决口嘞?”
他满脸吃惊与诧异:“八月的事,现在才四月,咋能算得恁准嘞?莫非广智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朱橚摆摆手:“你甭管他咋知道嘞!这不重要。
你得按他说的来弄,赶紧安排人手,加固堤坝,疏散民众,再挖几条泄洪渠。你中不中?”
“中,中……”知府满口应下,却一脸为难,“王爷,您说嘞这事儿,俺肯定得办……
可这调遣物资和民众,压力着实不小嘞,关键是,咋让人信八月的事嘛……”
朱橚对陆知白那是打心眼里信任,根本不管这消息是咋来的,他只相信结论。
但对有些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阻碍。
朱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看何知府有点不上心,他气笑了,说:
“那你就当没来过王府,不知道这事儿,啥也别准备,到时发大水了,大家一起玩逑算了!”
何知府满脸无奈地说:“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年年都有人说黄河决口……”
朱橚眯起眼睛说:
“民间说‘开封城,城摞城,城下埋有几座城’,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何知府连连点头,终于下定决心,道:
“王爷说的很有道理,开封此前也被冲过好几次了。
治河本就是一件大事,只要治了,迟早会受益,就是花点钱粮人手……”
“这说的才是人话嘞~”朱橚又安抚他,
“你放心吧,广智侯已经上报给陛下,朝廷会讨论这事儿,估计很快就有命令下来了。
具体怎么治,这回肯定要听工部的,你先做点基础的准备工作,就别管什么钱粮人手了,放开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