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云律三世的魏冠甲。
1983年深秋的那个夜晚,从翼城县城回到西阎村准备过中秋节的魏冠甲,正好在老家。那时,他刚21岁,尚未成家。
魏冠甲的房子在西阎村中间,是一座老宅子,他的父辈们在这座房子里生活了40多年。
当时,魏冠甲和父母以及家里的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已睡下。鳄龟在西阎村街道爬行着吼叫时,魏冠甲就被这一声声低沉的,从未听到过的声音惊醒,但他不想起床。
及至听到街道上人声嘈杂的惊呼声不断传过来,年轻人的好奇心撩拨着魏冠甲,魏冠甲起床,穿上衣服跑出家门,而家里其它人已经睡着。
街道上看热闹的人很多,魏冠甲随着人流行走好大一阵,才挤到前面,看清了这只在太岳山脉和临汾一带从未见过的大乌龟。
这只乌龟太大了,行走在街道上,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石磨盘在移动。因为这座石磨盘在不停吼叫着,人们不敢靠它太近,随行围观的人都在乌龟3米开外嚷嚷,看热闹。
西阎村人众,没人能认出这只有别于乌龟的庞然大物是何物,只是看着像乌龟,他们就跟着这只巨大的鳄龟,“老乌龟,老王八”的喊叫着。
这只大乌龟丝毫不在意人们的喊叫和投掷到它身上的土石块,我行我素地带着人众走向村子前面西南部的一个小山峁。魏冠甲也随着大家看热闹。
也就是在魏冠甲挤到众人前面观看大乌龟时,鳄龟认出来这位云律三世朝生的年轻人。
欧方一世原来以四品军机章京身份在军机处行走时,为时任军机大臣的云律的幕僚,时常与云律见面,熟知其相貌和秉性。云律就是烧成灰,欧方也能认出他的骨架。
云律五官端正,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英姿勃勃,如玉树临风,人又很阳光,是真正的美男子。任何人初见云律,都会被其英爽之气和眉宇间散发出的胆识所倾倒。
云律出身武功世家,却颇具文才,一生以武保国,死后谥号文忠,是一位文武全才之人。
云律三世的魏冠甲一进入鳄龟视线,鳄龟立即认出魏冠甲,这人长相和言谈举止颇似云律,是云律三世无异。
鳄龟随即记下魏冠甲的容貌和身体气息。
魏冠甲当然清楚,他就是转生的云律三世,他已在人间道上轮回三世。
云律一世的两个儿子破光了他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机大臣时,贪腐积攒的几乎所有财产,两个儿子均已死亡,就安葬在自己坟穴两侧,陪伴着他的臭皮囊。云律原来的房产全部被新政府没收,云律二世和三世已沦落为一般的平民百姓。
云律二世生活的年代,正是建国初期的那个非常时期,在一大二公和社会主义建设初期的那种大环境下,他的一切行动都是枉然的。加之上天惩处,云律二世度过了悲惨的一生,人到中年即丧生。
作为云律三世的魏冠甲,在青少年时期,就立下雄心壮志,要重新振兴这个家族,让魏家在翼城,在临汾,在山西出人头地,他魏冠甲要成为一名响当当的大人物。
无奈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样的形势下,魏冠甲无法施展拳脚,只能屈居在翼城县西阎村。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嗅觉极为灵敏的魏冠甲父子见经济形势有所松动,个体私营经济有放开的迹象,魏冠甲父子开始收拾在翼城县城的房子,不敢挂门店牌匾的收购经销古董古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经营着旧货生意。
当时,正值改革开放的前夜,群众家里尚保存有大量古董,古物,古钱币,旧纸币,旧家具,破烂玩意儿,老旧瓶瓶罐罐和说不出年代的铜器瓷器等物件。魏冠甲父子骑着自行车,或者赶着马车,深入翼城县城大街小巷,低价收购城里人要当做垃圾扔掉的老旧物件。
不仅如此,魏冠甲父子还在翼城县城里的10间平房院子里,挂牌收购垃圾,成为翼城县城里最早收购垃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