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盛熙颜朦朦胧胧醒来,朱窗外透进一缕晨光,洒在龙榻上。
推了推玄翎,软糯道:“皇上,该去上早朝了。”
玄翎闭着眼睛,将她囫囵个搂进怀里,慵懒道:“乖,今日朕陪着你。”
盛熙颜仰起头,手指捏了捏他脖子,语气带着几分娇嗔:“不去早朝吗?那样不好吧?”
玄翎微微睁开眼,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低沉问:“颜颜是怕朝臣又议论纷纷吗?”
盛熙颜嘟囔道:“能不怕吗?刚平息了谣言,我可不想再冠上妖妃的名头。”
玄翎轻笑一声,将她搂得更紧:
“无妨,正午过后,你午睡的时候,朕让他们在隔壁御门奏报。安心了吧?难得陪你睡个回笼觉,乖,闭上眼睛。你现在最需要睡觉养神。”
盛熙颜被他哄得心软,乖乖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
玄翎的手指轻轻穿过柔软发丝,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
二人睡到自然醒,玄翎抱起盛熙颜,让她靠在软垫上。
接过宫人呈上的湿锦帕,柔声道:“朕亲自给贵妃盥洗。”
他像给小猫擦脸一样,轻轻在她脸上糊了一遍。
盛熙颜被他笨拙的动作逗笑,却见他一脸认真,心中暖意融融。
玄翎又接过琉璃瓶,倒了些美颜油在手心,又毫无章法地糊了她一脸。
盛熙颜叫道:“哎呀,我的眼睛,油弄眼睛里了!”
玄翎忙停下动作,闷声笑道:“对不起啊,朕笨手笨脚的。”
凑近轻轻吹拂她的眼睛,“宝贝,你的皮肤太嫩,朕都弄红了,给吹吹。”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盛熙颜眼眶一热,竟渗出泪光。
玄翎见状,着急地问:“杏仁油进眼睛了?疼吗?怎么弄呢?洗洗眼睛?”
盛熙颜眨了眨眼,轻声道:“没事了。”
她也不知为何会眼眶一热,或许是感动于他的温柔。
玄翎拿起白玉牡丹玉篦,轻轻为她梳头发,语气宠溺:“颜颜的头发真柔软,亮泽乌黑,你怎么这么会长啊?”
嗯?
盛熙颜被他夸得小脸红扑扑,仿佛自己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仰头看他:“玄郎,我真是你的宝贝吗?”
玄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低沉而坚定:“当然了,你胜过世间所有。朕怕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你说有多珍贵吧。”
盛熙颜心中一暖,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翎翎,你也是我的宝贝,我也会很疼爱你。”
玄翎从盘子里挑了一支祥云牡丹凤钗,轻轻将她的长发绕起,簪上金钗:“就不梳发髻了,如此,你睡觉取了凤钗就成。”
盛熙颜摸了摸丸子头,惊讶道:“你怎么会的?”
“给将将梳头发学会的。”
用好汤药后,玄翎拉起锦被,温声道:“让朕看看还有流血吗?”
盛熙颜一听,害羞地盖上被子:“没有感觉到有流血了……不用看了。”
玄翎见她脸颊泛着红晕,噗嗤笑出声,轻咬白润耳垂:“你想的是朕如何检查?……朕是想看看你的云缎裤。”
盛熙颜恼自己想多了,伸出小拳头使劲砸他:“烦人!”
玄翎拉住她的手,哄说:“不能乱动,保胎,乖。”
小心地抱起她,检查粉色云缎裤干净,松了口气:“如此,算没事了。”
轻轻放下她,叮嘱道:“下回皇后叫你去做什么,都不许去,就说朕不让你去。”
盛熙颜嘟囔道:“我昨日是想见见高姐姐和林妹妹,半年没见她们,很想她们。那条藏獒狗从前在宫里见过,很温顺,怎么会突然发狂呢?”
玄翎眸色一沉,语气冷了几分:“正午过后就知道了,你不用操心,朕会处理好的。”
正午,趁着盛熙颜睡午觉,玄翎在隔壁宫殿里听奏报。
一个时辰后,其他大臣跪安,薛统领进来汇报:“启禀皇上,藏獒经过剖尸查验,腹中还有未消化的一些带着兴奋药物的肉干。”
玄翎冷声道:“所以说是有人喂了獒犬发狂的肉干,让它攻击贵妃的?可查到是谁了吗?”
薛统领摇头:“臣和敬事房总管盘查了宫中的宫人,还没有消息。”
玄翎拍膝,眉头紧锁:“桂鱼布条,佛堂起火,都是人为,还都没查出来证据。”
他思虑许久,厉声道:“去办一个人......另外把宫中没有主人的动物全部送出宫去,宫里不能有任何一个危险的东西。”
薛统领拱手道:“臣领旨。”
晌午时分,景仁宫内,端皇后难得心情不错,陪着乐温玩七巧板。
嘴角含笑,敦敦教导:“乐温,母后教你一个道理——有些事,先下手为强。”
乐温抬头看她,天真地问:“母后,什么意思啊?”
端皇后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等你长大些,就明白了。”
殿外宫人跑进来,惊慌道:“娘娘,不得了了!”
端皇后不悦道:“发生何事了?如此惊慌。”
“青黛姑姑今日去敬事房,被禁军抓住,这会儿正被打板子呢。”
“什么?”
端皇后心中大惊,急忙起身出了景仁宫。
凤辇上,她急得催促,“快些!”
青黛帮她做得事可不止一桩,千万别被屈打成招了。
刚到敬事房门口,就听到女人尖锐的惨叫声。
端皇后疾步进去,看到青黛被打得奄奄一息,侍卫喊着“七十八!”,板子又重重打下去。
“住手!”端皇后上前,青黛虚弱道:“娘娘,救救奴婢….”
端皇后质问道:“薛统领,你胆敢动本宫的人,好大的狗胆!”
话音刚落,福公公从屋内走出来,吓了端皇后一跳,难道这是玄武帝的命令?
果不其然,福公公躬身道:“皇后娘娘,杖毙青黛是皇上下的圣谕。”
端皇后颤声问:“皇上?不知青黛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