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内,福公公提高声音,语气冷硬:“皇上原话是这样的——朕处置任何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和证据。”
“皇后娘娘,请您到一边,让侍卫们继续行刑。”
青黛脸色苍白,痛哭无泪:“娘娘.....保重,奴婢先走一步了,娘娘,奴婢的母亲.....。”
端皇后微微点头,眼中含着惊恐的泪,
青黛,放心,本宫会让人给你母亲养老送终。
她颤抖着站到一边,眼睁睁看着板子一下一下落下,青黛的惨叫声回荡在殿内,血肉模糊,直到彻底没了声息。
端皇后感动于青黛的忠心,却又胆颤于玄武帝的暴戾无情。
福公公躬身道:“娘娘,奴才回去给皇上复命了,奴才告退。”
端皇后浑身发抖,搭着宫婢的手,差点跌倒。
她艰难地上了凤辇,被抽去了魂魄一般,耳边仿佛回响着玄武帝的呵斥:“你做得再滴水不漏也无济于事,朕想杀便杀!”
惊得她额头和浑身冒冷汗。
霁景轩。
盛熙颜刚午睡醒,就见宫人抱来大筐的奏折。
玄翎阔步走进来,柔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盛熙颜趴在他怀里,娇甜绵软:“好多了,不晕了。”
玄翎抚摸她的脸,笑道:“那陪朕看奏折。”
盛熙颜坏笑问:“不是后宫不得干政吗?”
玄翎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又不是别人。”
盛熙颜眨眨眼:“然,除了自己以外的都是别人啊。”
玄翎凤目含笑凝视她,语气坚定:“恩爱夫妻不是最亲密的关系吗?”
盛熙颜笑问:“还有句‘至亲至疏夫妻’呢,怎么说?”
玄翎打开一封奏折,笃定道:“那是他们没有维护好关系,你我不会。”
殿外梅花香,屋内鎏金炉红萝炭烧得旺,炉盖上放着瓷盆露水,防止空气干燥。
盛熙颜陪玄翎看了会儿奏折,忽然仰头嘟着红唇,一脸娇媚,似在央求。
玄翎放下朱红笔,薄茧指腹柔捏她下巴,凑近耳畔,低声道:“乖,还不行,等你身子好了,朕再疼你。”
盛熙颜掐他:“什么啊,不是这个。”
玄翎挑眉:“那干什么?”
盛熙颜娇声道:“我想洗脚脚。”
玄翎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好朕看奏折看得眼睛酸了,给你洗脚。”
盛熙颜摇头:“不用你洗,花夏和梅香可以伺候我洗。”
玄翎朝外喊道:“来人,取热水来。”
不一会儿,花夏端着金盆进来,梅香手里捧着润肤油和锦帕。
玄翎滴入杏仁油在温热的露水里,脱下盛熙颜的丝缎袜套,轻抚其:“盖着鹅绒毯子,脚怎么还这么凉?”
盛熙颜笑眼盈盈:“所以想泡泡脚嘛。”
玄翎皱眉:“是不是炭炉烧得不够旺?”
盛熙颜摇头:“不是,是我不走动,一直坐着,所以血液循环不好,手脚才冷。”
玄翎将一双美若莲花的玉足放进金盆里,轻轻舀水:“颜颜,你的姣姣长得真好看。”
他用软布擦干,凑近么么哒了一下。
盛熙颜心突的一跳,拿手遮住脸。
玄翎无奈又痴情的笑问:“这就害羞了吗?朕又不是没么么哒过。”
他又手心倒上美肤油,轻轻按摩细腻的皮肤。
一番操作后,走过来拉开盛熙颜的手,却发现她眼睛湿漉漉的,惊慌道:“颜颜,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盛熙颜搂着他的脖子,抽泣道:“不是不舒服,是想流眼泪,是害怕。”
玄翎柔声问:“害怕什么?”
盛熙颜柔声细语:“人在很幸福的时候,会害怕,害怕失去这份幸福。玄郎,我害怕有一天你不疼爱我了,我心里会很难过。”
玄翎抚摸着她的头,语气肯定:“傻瓜,怎么会呢?朕永远宠你,永远疼爱你,不要瞎想。”
拥着她,晗住两片娇艳欲滴的唇,告诉她——他的心不会变。
在霁景轩保胎十日后,盛熙颜已经可以下地走动。
正午过后。
玄翎从太和殿回来,走进暖阁,看到母子俩脑袋凑在一起,端着盘子吃得正欢,旁边还有几个已经吃完的白釉碟子。
玄翎一急,呵斥道:“盛熙颜,你怎么吃了这么多酥山?”
盛熙颜慌忙转过身去,心虚道:“完了,被发现了,不是说今日天黑才回来的吗?”
花夏和梅香吓得跪地,将将舔了一下嘴,天真道:“父皇,母亲只吃了两盘,剩下的都是我吃的。”
玄翎绕过贵妃椅子,夺过盛熙颜手里的半碟樱桃酱酥山,冷声问:“这是第二盘?”
盛熙颜使劲点头,将将却补刀:“这是第三盘。”
玄翎面上染上愠色,又舍不得骂心爱的女人。
呵斥道:“两个伺候的是死人吗?看着你们主子这样吃凉物?”
花夏和梅香无奈,劝了那也得听啊。
盛熙颜拉玄翎的手,娇声央求:
“皇上....玄郎.....翎翎~~我觉得心里燥热,想吃点凉的,吃完酥山特别舒坦,再说屋里炉火烧得旺,根本不冷,你别生气了嘛。”
玄翎见她红唇边还有奶油,拿龙袍衣袖给擦,声音柔和几分:“真就那么舒坦?”
坐下拿起她没吃完的半碟酥山。
盛熙颜点头:“真的!”
将将舀了一勺自己碟子里的蜜桔酱酥山喂给玄翎,”父皇,这是御膳房研究的新口味酥山,好吃吗?“
玄翎凤目轻眯:“确实不错。”
拿起盛熙颜吃剩的半碟吃,盛熙颜在旁舔嘴唇,不敢出声。
玄翎把最后一勺舀上,送到她嘴边,她刚欣喜地张口,他却收回自己‘哇’一口吃了。
盛熙颜嘟嘴:“皇上真小心眼儿,哼。”
玄翎捏她鼻子,没好气道:“也不怕闹肚子,才保胎了半月,现在又不消停了?再不许乱吃凉物,否则朕杖毙了这两个丫头。”
花夏和梅香齐声道:“皇上饶命。”
盛熙颜搂着玄翎脖子,撒娇道:“哎呀,偶尔为之。你不是说入夜才回来吗?这么快忙完了?”
玄翎道:“朕来接你们,咱们一起回养心殿。”
将将问:“父皇,我可不可以在西暖阁外面开辟一个场地,给松狮和京巴盖个小房子?”
玄翎一听狗子,哄道:“将将,你母亲被獒犬吓坏了,咱们先把两个狗子送出宫去,等你母亲生完宝宝再把它们接回来,好不好?”
将将耷拉下脑袋:“我舍不得它们。”
盛熙颜劝道:“皇上,松狮和京巴可乖了,别送出宫了。”
玄翎捏将将小脸蛋:“好,不送出去。等你母亲生完孩子,父皇再给你几只军队里训练用的猎犬,好不好?”
将将兴奋道:“好啊!那样,我就有汪汪队了!”
翌日,养心殿内。
玄翎和盛熙颜坐在软榻上喝茶。
福公公进来禀告:“皇上,誉王和雪琼公主候着了。”
玄翎淡淡道:“宣。”
誉王和雪琼一前一后进来,一副特意撇开关系的模样。
“臣弟拜见皇兄,拜见皇嫂。”
“雪琼拜见皇上,拜见贵妃娘娘。”
玄翎扫了眼誉王,拿起一个蜜桔朝他扔过去,“哭丧着一张脸,给谁摆脸子?”
誉王接住蜜桔,“皇兄,臣弟病了。”
“什么病?”
“相思病。”
玄翎和盛熙颜互视,听出话音,没接他的话茬。
雪琼上前亲昵的依偎在盛熙颜旁边,
“贵妃姐姐,您的皮肤真好,旁人有孕都会变丑,可您却面色红润,更加倾国倾城。”
因为上次的见义勇为,盛熙颜脸上带了几分笑容,“公主,尝尝释伽果。”
玄翎肃声道:“誉王,公主,朕打算给你们赐婚,让礼部选个好日子,择日完婚。”
“不要!”
誉王和雪琼几乎同时噗通跪地拒绝。
玄翎冷声问:“不要什么?你们结伴而行去京城逛街,还没处出感情吗?”
誉王沙哑道:“臣弟只想娶盛熙棠,宁可死也不娶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