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锋润笔,一看就是他的画作。
玄翎看着画上的女子,脑海中浮现出盛熙颜的模样。
她娇嗔的笑,她委屈的泪,她依偎在他怀里的温柔……
冷峻的脸上逐渐攀上温柔,薄唇扬起一抹笑意。
忽然,玄翎感觉耳后发痒,随之心口剧痛起来。
手里捏着画,扶住柜子,模样痛苦。
低声喃喃:朕为何一想起这女人,心就如此痛?
一晃神,脑海中浮现出雪琼的模样。
玄翎站直身子,冷冷地将画卷起来,扔进抽屉里,仿佛要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一并丢弃。
四更天时,盛熙颜带着将将和花夏飞出了京城,在京郊附近降落。
葫芦瞬间变小,飞到盛熙颜手心里。
将将兴奋地大喊:“哇,母亲,你好厉害啊!你这叫,法力吗?我在话本里见过的!”
花夏是个务实派,看了看周围乌漆麻黑,打了个哆嗦:“娘娘,咱们住哪儿?睡地上?”
盛熙颜指点江山般挥了挥手:“将将,花夏,你们感觉这里怎么样?”
“怎么样?太黑了,看不清啊!”花夏无奈道。
夜幕之上,半轮月亮高悬。
盛熙颜一伸手,月光源源不断飞入她手中,凝聚成一个明亮的月光球,照亮了周围。
光芒比火把还要亮。
花夏转了一圈,惊喜道:“这里有溪流,虽是冬日里,却还有松柏树。娘娘,这里很不错!”
盛熙颜闭目冥想片刻,周围的树木“嗖嗖嗖”飞过来,不多久便建成了一座不大的宅院。
将将眼睛瞪得圆圆的,惊呼:“哇哦,我不是在做梦吧?”
“咱们先将就住下,明日花夏,你到附近集市采购些日用品。”
花夏疑惑问:“娘娘,您怎么知道这里有集市?”
盛熙颜手指一点,宅院门口挂上了两个灯笼,挂了一块‘闲云居’的牌匾。
“因为这里是疫情消散后,皇上下令给受灾百姓建造的新州镇,并且亲自赐名。”
那日,西暖阁里,玄翎提笔写下三个字,她读出声,“春熙镇?”
玄翎抬眸笑说:“春,代表希望,熙,纪念你为瘟疫作出的贡献。颜颜,等你生完孩子,朕带你去春熙镇走走,看看受灾百姓的新家园。”
盛熙颜美艳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带着几许幸福。
“咱们旁边还有一座药仙菩萨庙,所以这里是个风水宝地,很适合咱们居住。”
屋里炭炉烧得旺盛,暖意融融。
将将兴奋过后,困得直打盹,却强撑着不肯睡:“我不能睡,睡醒了母亲没有法力怎么办?”
盛熙颜搂住他,轻轻拍哄:“宝贝睡吧,睡醒还有的。”
将将依偎在她怀里,小脸贴着她的胸口,渐渐沉入梦乡。
花夏在一旁看着,眼中泛起泪光:“娘娘,咱们真的不回宫了吗?”
盛熙颜抬头望向窗外,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坚定:“不回了,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
翌日清早,皇宫里。
梅香几个起来发现不对,天塌了,娘娘呢?花夏呢?
桌上留了一封信,上面写着“皇上亲启”。
养心殿。
玄翎走出殿门,一袭龙袍,金线绣制的五爪金龙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丰神俊朗,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周身散发着帝王独有的威严与冷峻。
刚要上銮驾。
梅香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皇上,不得了了,娘娘不见了!”
玄翎心中一惊,眉头微蹙:“什么时候不见的?”
梅香双手呈上一封信,声音颤抖:“奴婢们清早起来,就不见了娘娘和花夏。只留下这封信。”
玄翎接过信,目光冷冽地扫过信纸。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皇上,不必寻我,保重,后会无期。”
龙眉凤目竖起,隽美面容浮现出一抹冷鸷哂笑,
“还没人敢和朕不告而别。作为妃子,居然敢私自出宫,还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这女人当真胆大包天。”
转身对福公公道:“去把薛统领和御林军王统领叫来。贵妃离开皇宫,他们为何没有拦住?”
一炷香后,薛统领和王统领匆忙赶来,单膝跪地:“启禀皇上,皇宫几个门昨夜一直落锁,并没有任何异常。”
玄翎抚摸着玉扳指,眉头深锁:“奇了,她是怎么走的呢?连个踪影都没有?”
冷冷吩咐道:“传朕口谕,让府尹和九门提督马上在全京城搜寻贵妃。记住,贵妃有孕,不能伤到她。”
薛统领和王统领齐声应道:“是,皇上。”
玄翎又补充一句:“务必尽快找到她。”
这女人身怀六甲,敢跑出皇宫,还敢说和朕——再也不见?
玄翎低头又看了一遍信,每个字仿佛都变成了盛熙颜,她朝他吐口水,鄙视他。
心中怒火更甚,咬牙低语:“朕不信找不到你,你等着。”
福公公小心翼翼提醒:“皇上,该去早朝了。”
玄翎完全没心情去早朝。
一挥手,“通知朝臣,改为御门奏报。”
他站在殿前,目光扫过远处的宫墙,心中翻江倒海。
一颗平静的心被盛熙颜这封信搅得七上八下。
抬手抚了抚胸口,眉头微蹙,心口隐隐作痛。
一想到这女人,胸口就不舒服,朕莫不是患了心疾?
视线无意间扫到汉白玉雕龙柱子旁的晚香玉花盆,径直走过去。
惊愕发现一件奇事。
前些天原本要死掉的枝桠,现在居然发出了绿油油的嫩芽,还缀着几个花骨朵。
寒冬时节,本不是晚香玉开花的季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翎隽美的面容上攀上了温柔。
伸手轻轻抚摸花苞,指尖感受到嫩芽的柔软与生机。
神情从冷峻转为舒展,唇角微微扬起,“快把花搬进殿内,外面要冻坏它。”
福公公连忙吩咐宫人将晚香玉搬进殿内。
玄翎站在花旁,目光柔和,仿佛透过这株花看到了盛熙颜的笑颜。
低声喃喃:“你究竟去了哪里?”
京郊春熙镇。
在此安家落户的百姓们,惊奇发现药仙菩萨庙不远处的山坡上多了一座屋子。
一个大娘跑来,喊道:“那家屋子的主人,长得可漂亮了,和药仙娘娘一个模样!”
“真的吗?难道真是药仙娘娘下凡了?”
“主人家说,每日上午可以免费看诊。”
“天哪,还有这好事!我赶紧扶我老母亲去瞧瞧眼睛!”
宅院门口,挂着的牌匾写着‘闲云居’。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将院落染成一片金黄色。
炊烟徐徐。
院中,梅花欺霜斗雪,傲然开放。
桌旁放着炭炉,上面烤着番薯,花生,栗子。
盛熙颜身穿厚雪狐袄裙,靠在摇椅上,正在给村民搭脉看诊。
村民们有序的排队候着,热烈的聊着。
临近正午,几个村民放下鸡蛋和一些番薯南瓜。
“咱们不打扰闲云居士养胎,明日再来。”
“闲云居士,告辞。”
盛熙颜靠在摇椅上,点头道:“慢走,不送。”
花夏在厨房做午膳,将将在院中玩一只小狗,喊道:“母亲,你能不能把我的松狮和京巴变过来!”
盛熙颜摇着摇椅,慵懒道:“不好变啊,万一它们半路掉下来怎么办?下次回侯府,再带来吧。”
将将道:“有道理。”
盛熙颜闭着眼睛晒太阳。
忙完正事,是不是该想想美男子了?
在皇宫,怕被人瞧见,不敢太过分,现在什么都不用怕,不如多变几个出来伺候我?
变谁呢?
嵇康,潘安,再变一个玄翎。
盛熙颜坐起来,手指放在太阳穴处低语,冥想。
突然出现一个,两个,三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各个风度翩翩,惊为天人。
将将和花夏吓了一跳,这些美男子哪儿来的?
将将兴奋抱住一个美男子,唤道,“父皇!父皇,母亲会法术了,不过她说不能告诉别人,我只告诉你!”
美男子道:“你是何人?哦,你是主人的儿子?”
将将疑惑转向盛熙颜,“母亲,父皇是不是傻了?”
盛熙颜朝美男子招手,美男子到她身边,单膝蹲下,狭长凤目含情凝视她。
拉起她的手,放在薄唇边亲吻,“主人,您好美……”
盛熙颜捏起他下巴,
“乖,日后你就叫翎翎,不要叫我主人,听着多见外,唤我颜颜,可好?”
翎翎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抚她脸庞,深情道:“颜颜,你好美......”
无敌了,和宫里那个一模一样。
盛熙颜一挺雪脯,妩媚命令道:“吻我。”
翎翎略有些矜持,嵇康和潘安立即冲上来拉开他。
争宠道:“主人,他不愿意,我们来吻你。”
盛熙颜一笑百媚,乐得笑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两位美男子如此懂事,我喜欢的紧。”
先和谁亲嘴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