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御花园,那些曾经争奇斗艳的花朵,如今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花坛。
园中的湖水早已凝结成冰,如同一面巨大的明镜,倒映着周围的亭台楼阁。
玄翎牵着盛熙颜的手一起欣赏。
盛熙颜看到胭脂梅,玄翎立即上去摘了一支,“贵妃看喜欢吗?”
“喜欢。皇上,你之前给臣妾采了一宫殿的梅花,臣妻最喜欢的就是胭脂梅,你还说它颜色鲜艳,可以让沉闷的冬日变得多姿多彩。”
她一说,玄翎脑海中浮现出同样的画面,他确实说了这番话。
“朕还把梅花摘下来簪在了你的头上?”
“对啊!”盛熙颜央求道:“皇上还能给臣妾簪花吗?”
玄翎未说话,却行动起来,挑了开得最好的梅花,细心簪到她发髻上。
再一看盛熙颜的脸庞,这女人小模样太会长,好似就长在他心坎上。
无意识伸手抚她脸,“贵妃之容光比梅花,比世上最贵的珍宝还要耀眼夺目。”
他眸光沉沉,盛熙颜眼中渗出泪光,钻进他怀中,双臂环住他精干的腰际。
玄翎没有拒绝,拉鹅绒大氅将她护住,只露出一个她小后脑勺。
这种感觉不知是什么情感,总之他的内心十分充实,十分幸福。
好似吃了蜜糖,好似坐在了云朵上,好似烤着热乎乎的炭火。
“父皇!母亲!”
将将和乐温跑过来,两个小家伙脸蛋冻的红扑扑。
盛熙颜问:“宝贝,父皇给母亲簪的梅花好看吗?”
“真好看。”
盛熙颜感觉有些胎动,哎呦了一声,轻抚孕肚。
玄翎温声问:“贵妃没事吧?是不是走累了?”
将将笑说:“父皇,是弟弟妹妹踢母亲了!他们今天还踢我了呢!”
盛熙颜嫣然一笑,“皇上,你要不要摸摸咱们的宝宝?”
玄翎手掌贴上她腹部,孕肚里凸出的动静,好似在翘脚丫,好似在伸拳头。
感受到胎动瞬间,帝王手指微颤——血缘感应冲破蛊虫控制一瞬。
“贵妃,孩子们在说什么?”
“大约是在和父皇问安吧。”将将笑说。
盛熙颜突然落泪:“皇上从前总说,要亲手教孩儿骑马射箭……”
玄翎温柔将她揽入怀中,二人手贴着手抚摸孕肚。
又陪着将将和乐温玩了会儿。
玄翎本以为盛熙颜肯定会央求他陪她回关雎宫去,没想到她竟然乖巧道:“皇上,您肯定还有许多折子要看,臣妾就带着将将先回去了。”
玄翎一愣,“爱妃就没有什么请求吗?”
盛熙颜整理他的大氅披风,“臣妾想一直一直黏着皇上,可臣妾知道,皇上有政务要处理,更何况皇上.....”
她欲言又止,好似要说的是——不是你把我赶出养心殿的吗?
却没说出来,只是甜甜的笑。
“父皇,我回去了!”玄翎摆摆手,看着母子俩走远。
嘿,这丫头,居然没有邀请朕去陪他们用晚膳,或者干点别的?
明明感觉她那样依恋她,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回关雎宫的路上,花夏不解问:“娘娘,刚才您为什么不央求皇上来陪您啊?”
盛熙颜手里抱着鎏金珐琅手炉,笑说:“本宫是让皇上产生兴趣,却又吊着,他才会更渴望和本宫在一起,才会惦记本宫。”
翌日,晌午时分。
是雪琼的封妃礼,因是和亲公主,来了乌孙使节参加,典礼放在了太和殿举行。
上座玄武帝和端皇后。
玄翎看了眼下座妃嫔首位,一直空着,低声问福公公,“贵妃怎么没来,可有不舒服?”
福公公道:“贵妃说她身子不便,就不来了,送了恭贺礼物给公主。”
玄翎微微颔首点头,不知为何心里不是滋味。
雪琼身穿妃位吉服,搭着侍女的手缓缓走进来,炙热的眼神看向帝王。
玄翎的耳后蛊虫微微闪现,他的脑海里又充斥成了眼前的女人。
封妃典礼后,又在麟德殿举行了宫宴。
乌孙使节献礼道:“尊敬的天朝皇上,乌孙把我国最珍贵的公主送给您,两国结成秦晋之好,还望天朝开通边关贸易,造福两国人民。”
事关朝政,玄翎肃声道:“今日是琼妃的册封宫宴,不谈公事。”
雪琼示意使节不必再说,亲自上御座给玄翎敬酒。
其他妃子都暗戳戳骂道,“她凭什么上御座去?难不成皇上还能赏赐她坐到旁边?”
雪琼倒了一杯酒,跪在玄翎身边,娇声道:“皇上,臣妾的腿酸了,可否坐在这里?”
端皇后饶有意味的看着她,并未做声。
玄翎看向。”
雪琼被拒绝,又羞又臊,下了御座台。
听到嘉妃讽刺她,“有人仗着刚册封想搞特殊,也配?”
良妃道:“不就是跟着宸贵妃学吗?这可惜没学成,成了笑话。”
雪琼坐下,狠狠捏住手腕的母蛊虫,玄翎突然感觉耳后一阵刺痛,头都有点疼,轻抚太阳穴。
端皇后关切道:“皇上您没事吧。”
一瞬间玄翎又觉得不疼了,近来身体总是奇奇怪怪,难道朕患上什么古怪的病症了?
宫宴后,銮驾去了玉蓬殿,今夜是雪琼侍寝夜。
玄翎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进去,看到雪琼坐在床榻边,一脸娇羞看向他。
玄翎内心两个声音,一个想走,一个想留。
“皇上,雪琼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雪琼一直仰慕皇上,日后会好好侍奉皇上的。”
雪琼起身,拉住玄翎的手,扶着他坐在床榻边。
手腕故意轻蹭,让玄翎的情感被情蛊压制住。
她伸手解龙袍的衣领盘扣,帝王眸光幽深,霎时间脑海里出现一个女人的脸,似乎还在哭?
玄翎摩挲翡翠玉扳指,一脸沉思。
“皇上......”
雪琼边柔声说着,边解开了龙袍领口和侧边系带,手放在帝王腰间解玉带。
玄翎挡住,拉开她的手,“爱妃,时辰尚早,先不急着歇息。”
“皇上,您看红烛都烧了一半,不早了,再说您操劳国事也累了。”
玄翎薄唇拉直,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朕爱这个女人吗?有宠幸的必要吗?爱的吧?脑子乱极了。
到底哪里不对劲?
雪琼的手又伸向他腰间,玄翎阻拦,“爱妃,朕渴了,你先去倒杯水。”
“好。”
雪琼心中急不可耐想要占有帝王,却不敢硬来,只能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