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陈皮红豆沙 作品

253、文判官杨昭:拔刀容易收刀难!

【锦彪,25岁,锦豹四弟,饿狼境武者。】

听到主人吆喝,在回廊里打盹的四名泼赖,立刻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也不看清情况,张口便来:

“兀那汉子!不长眼睛么?敢来锦家打扰四爷午觉?”

“你叫什么名字?赶紧跪下给四爷磕头认错!”

“尼玛!跟你说话呢,聋子么?”

杨昭有个好习惯,由来不爱跟死人讲话。

扶起了倒地的林善,温言道:“林善,刚才我讲的话,你记住没有?另外,你莫要害怕,我是来锦家杀人不错,不过只杀坏人,不杀好人!”

话语间……

盘王刀法!

“刷!”

一道黑色闪电掠过,五个大好头颅,“骨碌骨碌”,在地上转个不停,锦彪倒也能长睡不起,不再担心有人打扰。

“记住了!”

林善只觉得裆部热乎乎的,一道暖流从大腿到了脚踝,声音却冷得像冰,尖得像阉鸡。

一个无端的念头生起:坏人两个字能写在额头吗?你怎么知道自己杀的是坏人还是好人?

“记住就好,麻烦你了!”

好有礼貌的杀人犯,不,杀人狂魔!

下一秒。

林善吓麻了。

“怎么那么吵?”

“死人!”

“是四爷的脑袋!”

七名护院听到声息,从里面冲了出来。

“刷!”

来自地狱的死亡闪电再次掠过院子。

七个脑袋齐齐整整,滚向远方。

杨昭施施然走上台阶。

那台阶不过三级,又有十一人授首。

鲜血如涓涓细流,一直流到林善脚尖。

涓涓细流汇聚成小溪。

小溪成河。

血流成河!

诺大一个院子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那是什么?”

不得不说,锦家的排水系统真好,鲜血一下子涌到了青石大街。

“是血!是人血!”

杨昭高举两头石狮子,早已经引得锦家门口人山人海。

待一名杀猪的确认了那是人血后,吓得围观圈子散开了十余步,却没有散去,反倒人越来越多。

清平城不同清河县,百姓见多识广,武者当街打斗,乃至出人命的,都是经常的事情,见惯不怪了。

如杨昭这般,光天化日之下,一人一刀,进屋杀人的……头一遭。

报官?

不存在!

乱世生存之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申时。

杨昭施施然走出院子,衣物、鞋子,跟他和煦的笑容一般的干净。

院子里惶惶恐恐,挤了二十余人。

“林善,锦家的银票在哪?”

“账房金先生那,不过他不在此处,大概是……(给您杀了)……”

杨昭点点头,还是那么的温和,“有劳你带我去一趟了。”

二万两银票到手。

锦家家大业大,若杨昭愿意搜刮,不说二万两,怕是二十万两都有。

一者其他贵重之物,携带不方便。

二者他赶时间。

三者官府是要来抄家的……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

“自己进去,拿等同三个月薪金的财物离去,今日之事,与你们无关,我也保证你们在清平城绝对后顾之忧。”

“轰!”

“咣当!”

两头石狮子移开,杨昭大步出门。

“尸体!”

“死人!”

“锦豹家人、心腹,全死了!”

青石大街围观的百姓,看到的就是全部!

许老四剥着花生,一脸酡红,满身酒气,咿咿呀呀,唱着小调,从平民酒馆出来。

“许先生,见到您真好,请问东海帮主海东青的连襟兄弟平川住哪?”

“嘶!”

许老四抬头看天,离杨昭刚才一问,不过一个时辰。

一身冷汗,顿时将刚才那一斤老酒带到了爪洼国。

急忙恭敬道:“青石大街,走到尽头,右拐,最大那家就是!”

“多谢许先生,有道是求三家不如一家,再请问您,东海帮主海东青连襟兄弟贺高枝住哪?”

“咕咚!”

许老四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干咳一声。

“老梁特色肉末拉面馆那条横巷直入,到了尽头左边,朱红大门,上面有一对虎头铜环的就是。”

“多谢了,小小意思,请不要嫌弃!”

杨昭从来都懂礼,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塞到许老四手中,大步走向平川的家。

“一两银子?那就喝好一点的酒!喝花酒去!”

许老四大步走向窑姐聚集的那条柳巷,顿了顿,“不能浪费钱呀!”

随即拐进药行,“掌柜的,来一颗,不,两颗,回春丹!”

酉时。

一名将近三十岁的女人,扶着许老四出门,在他后背用力一推。

“呸!死老鬼,花花肠子比小年轻还多,老娘门槛都给你踩烂了!”

借着一推之力,许老四哈哈大笑,冲出了柳巷。

扶着墙壁,抬起略带疲倦的双眼。

夕阳洒遍了大街,红通通一片,尤以平家屋前那一片最鲜艳。

杨昭从平家出来,向着许老四点点头,两人均满足的笑着。

“还不错!”

杨昭拍了拍怀里新得来的三万两银票,踩着夕阳,大步往贺家走去。

戌时。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从未时响起的哭声、惨叫声、呼救声、呼喝声、兵刃交错声,如今到了峰值。

今夜清河城注定无眠。

杨昭走在青石大街上,怀里再进账三万两银票,今晚一共得了八万两银票。

“咕咕咕!”

土壕杨昭好饿,却找不到任何一家可消费的食肆,今夜清平城所有百姓、商家,自我宵禁。

连全年无休,一盏油灯、一辆木头车,成为清平城夜色不可或缺一部分、卖裹蒸粽的李老头,四十年来,第一次休息了。

“今晚,估计还在营业的,唯有两个行当!”

此刻,杨昭站在金莎赌坊外。

“干!赌了三天三夜,输光了身上五万两银子,还签了十万两欠条!”

“方少,有赌未为输!走,去邀月楼,您不常说允儿姑娘,肥、白、嫩、润,今晚去转转运,明日再回来找回场子!”

“去个几把!身上一个铜子都没了,白嫖更坏运气!”

【平方,21岁,平川大儿子,蛮牛境武者。】

“该死的赌鬼!”

一句不协调的话语,十分刺耳。

平方与三名同伴抬头,冷月下,立着一位高大的少年,正以十分不满的眼神看着他们。

自然是不满的,平方的一句话,杨昭连摸尸的乐趣也没了。

平方一身火气,“尼玛!给我上,将这多嘴的小子抓到河堤边,本少爷今晚要把他当成……”

“刷!”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平方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凉。

刀太快。

他那落到地上的头颅仍把话讲完了:“邀月楼的允儿姑娘!”

邀月楼。

“哎呦!是洛河帮副帮主,杨昭杨公子!”

老鸨媚娘如风中杨柳,一下子摇到杨昭身旁,浓浓的脂粉味呛得杨昭心中厌烦。

微微一愣:过去我对这种脂粉味并不抗拒,甚至觉得不错。

随即恍然:对了,是舒越身上特有的幽香,太过高雅,而她已经是我女人,所以闻到俗气的香味,自然会反感的。

“杨公子,昨夜媚娘梦中有金莲盛开,就知道今夜必有贵客迎门,大概也猜到是您,特意为您留下了允儿姑娘,我家允儿姑娘……”

媚娘伏在杨昭耳旁,将允儿姑娘那好处,说得巨细无遗。

她是要杨昭跟那死鬼平方做同道中人了。

杨昭也不含糊,从怀里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媚娘狂喜,“媚娘代允儿谢过杨公子……”

杨昭摆摆手,“不是给允儿姑娘的,是给你的!”

“死鬼!”

媚娘娇嗔一声,心中笑骂道:老娘做得你娘有余了,啧啧,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那癖好,不过……

随即眼角含春,声音也细了几分,媚了几分,“杨公子,媚娘家门好久没客人来过了,你可是要怜惜则个……欸?!”

抬头处,杨昭已然大步上楼。

急忙追上,“杨公子,我的房间不在那边,欸,那房间可是……”

嘭!

杨昭一脚将房门踹开。

里面顿时传出阵阵莺莺翠翠的尖叫声。

温暖的床上躺了一堆白花花的肥肉,正抬起亏虚得无了人色的脸,以漫无目的的眼神看向杨昭,“你是谁?不知道老子是你高升老爷么?”

【贺高升,52岁,贺高枝大哥,蛮牛境武者。】

“刷!”

没有任何的废话。

寒月刀出鞘,一道黑色闪电将贺高升拦腰截断,也正好将刚才伺候他那姑娘、口中食物截断。

媚娘:“!!!”

呆立当场,她懂了:杨昭给老娘一千两银票,并非要瓢老娘,而是……清洁费!

他……倒是大方!

杨昭想法很简单:青楼中人,皆是可怜人,他绝不会占她们哪怕一个铜子的便宜……那是会糟天谴的!

“呼!”

邀月楼外,寒风倒卷,正是时候。

杨昭迎着冷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清气爽。

清平城夜里的声响渐渐低沉。

从此之后,清平城百姓家,多了两张镇邪驱鬼的神像,右边是文判官杨昭,左边是武判官钟馗,据说十分灵效。

亥时六刻。

杨昭踩着月的清辉,大步返回洛河帮。

“拔刀容易收刀难!”

在木桥村外的树林中,以木刀刺杀秦刚,得到人生第一柄杀人利器:匕首。

杨昭已然懂得了这个道理。

刀一旦出鞘,必须杀人。

杀人了,必须斩草除根,方能收回。

这是他在乱世生存之道!

亥时六刻。

杨家。

杨昭行清穿的长衣就差最后一点,杨李氏一气呵成,抬头处已然是夜半,正要吹灯睡觉,杨昭回来了。

“娘,我带您跟妹妹去赴庆功宴呢,能吃到天亮,放开肚皮吃。”

杨李氏不禁哑然,“阿昭,过去饿肚子的日子,娘也不会贪吃,何况如今,而且你妹妹早早睡了。”

“叫醒她就是,娘,杨家可不能出言而无信的人,尤其对小孩,她可是看着我们影子长大的……”

“去吧,要你有本事叫醒她的话。”

杨李氏在儿子背上轻轻一推,倒是十分认同他的说法。

“妹妹,起床了。”

杨昭捏了捏杨羚的鼻子,小家伙烦厌的踢开被子,两个小手胡乱挥舞了一阵,又以投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都说叫不醒的。”

“可以的。”

杨昭信心满满,在妹妹耳旁轻声道:“妹妹,起床吃肉了。”

“好呀。”

小家伙揉揉眼睛,乖巧的坐了起来。

眼睛却还是闭着,两条莲藕般的小手臂张开,要哥哥抱抱。

杨昭赶紧替妹妹穿好衣服,将她暖暖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出发,吃肉去,好饿!”

“吃肉去,好饿!”

刚走出大门,小家伙便已精神抖擞,大声的附和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