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远 作品

第439章 涂一乐许诺相救,佟承志道出当年实情

涂一乐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

“我已经尽力。”

佟承志见涂一乐样子,顿时心中发毛:

“涂相,你可不能不管我啊。现在还未审理和定罪,一切还将挽回。”

涂一乐无奈摇摇头:

“晚了,无需审理。唉,你做事太过鲁莽,给人家留下确凿罪证。”

“这、这是何意?”

“今日下午,刑部已将文书转交大理寺,现已批注完成,就连都察院都已落笔,完成复查核仪。”

佟承志顿时瘫软在地。

他很是清楚,这将意味着,一切再无回旋余地。

若是放在以前,各衙门口之间相互掣肘。

案件快了也需一月有余,才能全部流转完成。

现在可倒好,到他佟承志这里,只需办事,便将一切办妥。

佟承志不由冷笑起来:

“看来,他们都想我死啊。这么快便全部完成?”

“这也怪我。”涂一乐无奈摇头:“之前提出个精务提效,唉。”

“那他们,给我定了什么罪?”

“结党营私,夷三族。”

涂一乐的声音极为低沉。

可在佟承志听来,却是震耳欲聋。

贪赃枉法倒还好说,可加之一个结党,可是要了老命。

“涂相,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啊。”

佟承志不顾体面,趴在地上,紧紧抱住涂一乐的脚。

一把鼻涕一把泪,装起了可怜。

涂一乐不躲不闪,满眼不甘:

“我怎会不知?虽然你我之间有过较量,可那都是安亲王尚在之时。你为本相办事,我都记在心里。”

“是啊,是啊。我对涂相可是忠心耿耿,还望涂相救我一命。”

佟承志双手发力,仿佛怕涂一乐突然飞走一般。

“唉,皇室对我起疑,现在这般情况,本相也无能为力啊。”

涂一乐长吁短叹、捶胸顿足。

佟承志气愤不已。

这涂一乐跑来大牢,想必只是看一看,有没有牵扯到他。

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

佟承志太懂得拉别人下水。

他猛然站起身,愤愤不平说道:

“哪有当官的不贪?让我被抄家灭门,我非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涂一乐面色一沉,转而微笑起来:

“唉,现在保你在朝堂,已经断然没有可能。”

佟承志见起了效果,连忙说道:

“我自知此事已不能扭转,只盼望能保全我和家眷的性命”

涂一乐眉头紧锁、面露愁容,良久不曾说话。

佟承志如热锅上蚂蚁,只期盼涂一乐能有所顾忌,好能救下他的性命。

他心急如焚,无奈跪倒在地:

“涂相,我只求自己和家人能苟活于世。”佟承志猛然咬破手指,举手向天:“我对天发誓,只要送我离开大奉,涂相之事我定当守口如瓶。我此生永不踏入大奉半步。”

“也罢。”涂一乐无比坚定模样:“我自会去运作,暗中安排你和家人出城。”

“谢涂相大恩大德。”

佟承志一头重重磕在地上。

“不过,唉。”涂一乐唉声叹气:“送你走后,定当触怒圣上。我定然难自保。”

佟承志见有反复,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涂相为大奉呕心沥血,圣上定然不会怪罪。”

涂一乐不住摇头:

“难啊。我主张先佯装与丽真修好,全力谋图倭瀛。可皇室心意已决,总是说与丽真矛盾不可化解。”

佟承志欣喜万分,刚要开口,又停了下来。

他似乎发觉,涂一乐有意诱导他,去说关于丽真之事。

可此时已然是抄家灭门罪过,多加些罪名又无妨?

只有赌上一把。

若真能离开大奉,当年之事被知晓又有何妨?

“涂相,你真要送我离开?”

涂一乐眼神犀利,学起佟承志样子,举手向天。

他却不去咬手指,疼,傻子才自残呢。

“我涂一乐对天发誓,本已想着安排送你和家人出城,并派人护送,去向任由你自行决定。”

涂一乐咬了咬牙,转而继续说道:

“另外,我再给你一百万两,令你们一家衣食无忧。”

佟承志两眼放光,把心一横:

“丽真仇恨的根源我知晓,此事,我可告知涂相。日后你对付丽真,也好有个准备。”

涂一乐暗自好笑,心里想着,对付丽真,还真的需要佟承志。

但不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命。

佟承志竹筒倒豆子,将所有事情说出。

当年,佟承志担任户部主事,操办军中一应钱粮辎重。

官远方担任工部侍郎,掌管军中辎重制造分发。

二人见财起意,合谋大肆敛财。

正赶上战事四起,军中所需陡增。

随即,赤龙率领丽真大军驰援。

二人便盘算起来,大战即将结束,储备辎重粮草定然全无用处。

他们便全然不顾战事惨烈,毅然决然大肆造假敛财。

人算不如天算。

西凉铁骑负隅顽抗,大战一直不曾停歇。

眼见要用到后续辎重。

二人这才慌了神。

大部分武器甲胄、铁器零件,都只是停留在账面之上,并无真正储备。

好一点的,是工部生产的残次品,但全然用不到战场之上。

西凉平定之后,大军回源腹地,准备平定各路起义军。

此时便要用到后续辎重。

二人无可奈何之下,便去寻安国公求助。

当时的安国公痛心疾首,怒斥二人贪得无厌,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安国公本意交出二人,禀明事情。

而后再寻机会将他们救下。

怎奈官远方、佟承志明里暗里威胁。

胁迫安国公就范。

二人定下一条计策。

寻得丽真大军返回线路,谋定必经之路上的辎重大营。

将莫须有辎重记录在此一处。

而后将其抢夺一空,账面之上便查不出任何端倪。

可大营亦有守军,谁来做这一切便犯了难。

安亲王无奈之下,选择孤注一掷。

他与濮南王秘密达成一致。

濮南大军抢夺辎重大营,转而嫁祸给丽真大军。

随后,濮南大军可以堂而皇之追击丽真大军。

濮南王欣然答应。

他可以得到所有战场缴获,还有安国公许诺,助其扩大封地。

便是这样。

辎重大营在毫无防备情况下,被濮南大军夷为平地。

事情发生后,丽真大军本是缓行撤回,却被各路人马围追堵截。

最终,几场浴血奋战下来,才得以撤回丽真。

涂一乐认认真真听完一切。

他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已然翻江倒海。

损!

太他娘的损。

“涂相,何时可带我离开?”

“放心,我定然信守承诺。”涂一乐信誓旦旦:“疏通好一切之后,我会命武延晋前来,并带领人马护送你,直至离开大奉。”

“涂相大恩大德,我此生没齿难忘。”

佟承志已想好一切,一路向南,直奔绪罗国。

到了那里,只要是有钱,依然可以过上土皇帝般的生活。

涂一乐走出刑部大牢。

深夜的寒风越发刺骨。

韩影一直在马车之中等待。

“可否问出?当年到底是何情况?”

涂一乐并不回答,却反问道:

“当年辎重大营,有多少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