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韩影上前两步,极为决绝说道:
“臣定当全力以赴,将涉事官员全部抓获,绝不会姑息养奸、心慈手软。哪怕他是我的夫君。”
小皇帝甚是诧异,为何涂一乐闹得众叛亲离?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将此事强压下去,也好留下机会给涂一乐。
怎料,涂一乐此时突然开口:
“皇上,佟承志今天我保定了,我说的!”
佟承志闻言,顿感心中萌生对涂一乐的好感。
但转瞬即逝。
他将这些归结于银子的作用。
保下他亦是在保他涂一乐。
现在状况,与以前安亲王力保他并无二致。
小皇帝顿感火冒三丈。
他本想是顶住压力,将此事暂缓。
哪能想到,涂一乐竟然这般说话。
小皇帝强压心中怒火:
“涂相,你莫要心急。此事事关重大,定然要从长计议。”
“皇上,这再明显不过。”涂一乐愤怒不已模样:“若是没有皇上授意,他郭由真和大臣们怎敢如此行事?”
小皇帝彻底暴怒,竟然将事情扯到他的头上?
他重重一拳砸在龙案之上,随即将奏折扔出:
“抓!涉事官员一个不留。查!郭相统管此事,一查到底。无论是谁,绝不姑息!涂一乐绝不可干预分毫。”
小皇帝说完,愤愤离开大殿。
洪公公紧随其后,心中慌乱不已。
他不明白,涂一乐如此聪明之人,怎会顶撞圣上?
唉,想必又是被权力冲昏头脑。
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太多。
真是没有想到,涂一乐亦没能过得了这一关。
皇宫侍卫快步进入大殿之中。
佟承志脑中一片混乱,已然瘫坐在地。
涉事大臣奋力挣脱、高喊冤枉,却是无济于事。
涂一乐快步来到佟承志面前:
“你大可放心,任谁都不能动你分毫。”
他还不忘,瞪了一眼郭由真。
郭由真却是面色沉稳:
“老夫定当秉公处置,绝不姑息任何一人。”
二位丞相剑拔弩张。
看得朝臣们心惊胆战。
今天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无数人云里雾里。
只觉得朝堂又要变天。
未涉事其中之人,亦是惶惶不安。
小皇帝快步来到大殿后方,见到太后方略显平静收敛。
“母后恕罪,儿臣今日不该动怒。可那涂一乐太过狂妄,儿臣真是忍无可忍。”
太后面无表情,幽幽说道:
“你做的很好,并没有错。”
“儿臣知道母后说的是气话,深知涂一乐关乎大奉国运,今日不该如此处置。”
“不,你处置十分得当。”太后长叹一口气:“只是你未看出,今日之事乃涂一乐故意为之。激怒你,也在他算计之内。”
洪公公虽然不明白其中关键,可听到太后如此说,终于放下心来。
小皇帝不可置信看向太后:
“涂一乐为何要这般?”
“想必,是为了佟承志。”
“是想扳倒佟承志?无需这般大费周章啊。”
“他是要佟承志相信,只有他能力挽狂澜将其救下。”
“涂相也真是的,为何不提前说。”小皇帝得知真相,怒意全消:“这般铤而走险,他就不怕受到牵连?”
太后微微摇头:
“佟承志送去相府的贿银,已经一文不少送入国库之中。卓万里亲自核验,一应文书俱全。涂一乐早已与此事撇清干系。”
小皇帝不禁感叹,原来涂一乐早已在布局。
“涂相还真是大胆,若是朕一时恼怒,想不明白这一层关系呢?唉,他就不怕迁怒于他?”
太后面带微笑,意味深长看向小皇帝,却不再开口。
太后心知肚明,涂一乐早已算计好一切,就算小皇帝想不明白,自有太后站在身后。
朝臣们纷纷向宫外走去。
众人无比急切,都想着速速回府,梳理之前所有事物,万万不想被牵连其中。
涂一乐、韩影并肩而行。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
涂一乐指责韩影不顾夫妻情分。
韩影怒骂涂一乐贪赃枉法、结党营私。
两口子吵架,却吓坏一众朝臣。
众人走在后面,急于出宫,又不想靠近二人。
出得宫门,韩影依然怒斥:
“我这便彻查此事,如若你涉事其中,莫要再说夫妻情分,我定当秉公处置。”
“去你的吧。”涂一乐高声大喊:“老子倒是要看一看,任谁能动老子分毫?”
韩影跨上战马,扬长而去。
涂一乐登上马车,向着相府而回。
朝臣们见状,无不火急火燎,登上自己的轿子与马车离去。
涂一乐悠闲躺在马车之上,无比欣慰。
韩影在他的调教之下,演技是越来越到位。
深夜。
刑部大牢。
京都涉事官员皆被关押至此。
所有人无不高声谩骂、相互指责。
佟承志坐在角落,一直不发一言。
他有种极为不好预感,此次将不能顺利过关。
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寄希望于涂一乐,能够将其救下。
至于不住吵闹的这些官员,都各安天命吧。
“都别嚷,肃静。”
两名狱卒走来,没好气的大喊,随后便来到佟承志的牢房旁。
“喂,你,出来。”
一名狱卒极为轻蔑,指了指佟承志。
佟承志并不起身,极具气势反问:
“是何事情?”
两名狱卒顿时暴怒起来。
“废什么话?让你出来,就快出来。”
“在这你就是囚犯,还当自个是尚书呢?”
说完,二人狂笑不止。
但转而一看,佟承志依然稳稳坐定。
二人火冒三丈,径直冲入牢房之中。
佟承志在一顿棍棒之后,终于幡然醒悟。
正如狱卒所说,他已不是尚书。
佟承志老老实实跟在狱卒身后,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旁的犯人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他离开。
走上许久,来到一处厚重铁门外。
狱卒奋力将铁门打开。
金属摩擦声无比刺耳,在阴暗走廊之中回荡。
佟承志眉头紧锁,微微侧头向里看去。
微弱烛光,映衬出满墙的刑具。
佟承志不自觉退后两步:
“我乃工部尚书,如若对我用刑,还需……”
“进去吧你。”
狱卒不等佟承志说完,一把将他推入房间之内。
屋内一人,穿着宽大衣袍。
佟承志奋力想看仔细,当看清楚后,如释重负:
“涂相!我就知道,你会前来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