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清没有办法再拒绝。再拒绝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除了那次离婚她是抗争成功的,其他事情他是争不过陈聿为的。
因此,她更加不可能让陈聿为知道九月的存在……
一旦知道,她可能连见到九月的机会都会失去。
陈聿为有多心狠,只有她最清楚。
宋稚清就这样在陈聿为的房间“住”下了。
陈聿为有视频会议要开,坐在房间的办公桌前,戴上耳机,说着工作上的事情。
宋稚清没兴趣也没心思去听,刚好手机也没电了,她原本是想要借充电线,但是陈聿为不给。
他说,她会发消息通风报信。
宋稚清真的非常无语。
没办法,为了打发时间她打开了电视机开始看电视。
看着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哭泪了,忽然就一阵昏昏沉沉的感觉,接着便睡着了。
陈聿为结束了会议,合上电脑,视线落在了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宋稚清身上。
她很瘦,却也比两年前圆润了一些。
陈聿为走过去,将电视机声音开了静音,原本已经走开,思索片刻之后拿过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宋稚清的身上。
宋稚清睡眠很浅,外套一落在她身上,她忽然就惊醒了。
眼神朦胧睁开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陈聿为俊逸的轮廓。
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然而陈聿为的声音很快将她拉到了现实中。
“醒了?”
“你干什么?”宋稚清吓了一跳,连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低头看到了陈聿为盖在她身上的大衣……
“如你所见,给你盖了衣服。”
“你有那么好心?”
“怕你冻死,我惹上官司。”陈聿为一张嘴跟淬了毒一样。
宋稚清皱眉,心想说话可真好听。
“几点了?”她手机没电,都已经没了时间概念。
“下午一点。想吃什么?”
“我不饿。”宋稚清哪里有心情吃饭。
她现在满脑子的思绪都是,在思考着方旭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陈聿为坐在了她躺着的沙发上,宋稚清连忙将腿缩了起来,似乎是排斥哪怕一点点的肢体接触。
细碎的动作落入陈聿为的眼中,他略微撇了撇嘴。
看着她的表情里,带着嘲弄。
“你似乎总在自作多情。”
宋稚清哑然无语,张了张嘴,瞬间耳朵又红了。
她好像是被他讽刺了。
“我只是不想和你有肢体接触。”
“你以为我想?”宋稚清又是说不过他。
她干脆抱着膝盖,让自己清醒一些,不想再说话。
陈聿为叫了客房服务,让酒店管家送了一桌菜上来。
“吃饭。”宋稚清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于是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但是与其说是看电视,不如说是在放空自己。
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进去,听不进去。
“想知道进展吗?”餐桌那边忽然传来了陈聿为的声音。
宋稚清陡然精神了起来,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走了过去。
“方旭怎么说?”
“你坐下吃饭,我就告诉你。”陈聿为不紧不慢得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宋稚清感觉自己又被他下了一道。
她扫了一眼眼前的饭菜,的确是很可口,恰好…….她也是真的很饿了。
于是她坐在了陈聿为对面,拿起筷子认真吃饭。
“没进展。”陈聿为开口,宋稚清真的很想走人。
这个时候,陈聿为将一盆菜推到了她面前。
“你喜欢的油爆虾。”
“难为陈少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宋稚清挖苦着,吃了一口,的确很好吃。
很正宗的江浙口味。
陈聿为喝了一口水,平静又了然得看着她。
“为什么不和我说?”
“什么?”宋稚清正在埋头吃虾,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立刻抬头。
“怀孕。”陈聿为放下了水杯,停顿了片刻,“怀孕两个月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
说?”
这句话,已经不是和最开始那样质问的口气了。
而是…….带着一点点的柔软,似乎是在很温柔得询问她。
只是宋稚清早已不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了,面对陈聿为的温柔的时候,也不会天真得以为这是喜欢,或者是真的温柔。
陈聿为这个人的心,鬼神莫测。
她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原本油爆虾的滋味浓郁,此时在口中却是瞬间寡淡了。
她抿了抿唇:“以我们当时的处境,有说的必要吗?”
陈聿为似乎也没了胃口,不吃,只是看着她。
“你怀的不仅是你的孩子。”他口气依旧如是,没有强硬,也没有压迫。
但是宋稚清依旧觉得很难受。
大概是她对陈聿为的应激反应了吧…….
排斥,不喜。
“我知道,但是告诉了你又如何?”宋稚清忽然觉得鼻尖有些酸。
她终于还是没有做到对那段婚姻完全释怀。
抹不去的是痛苦和酸涩。
宋稚清苦笑:“告诉你了,你就不跟我离婚了吗?”
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有些卑微,她立刻改口了:“我的意思是,当时爷爷去世,我于你而言的利用价值已经消失了,哪怕是个孩子也留不住你,不是吗?”
当初她怀孕的事情,应溪是知道的。
应溪还曾经派人绑过她,逼迫她去流了孩子。
只可惜应溪棋差一招,差点就被陈聿为发现了。
因此应溪再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了。
那次事情之后,她以为自己能够安心留在陈聿为身边了。
谁知道…….陈爷爷去世,他毫不犹豫得抛弃了她。
“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赶你走。”陈聿为眼神里的笃定让宋稚清差点要以为他是个好人了。
宋稚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那你还真是个大好人。”宋稚清的嘲讽满满,“你是打算等我生完孩子,再把我赶走?还是打算留下我这个免费保姆顶着陈太太这个烂透了的头衔帮你陪孩子挣面子?”
宋稚清说话也算是半点情面都不给他。
“宋稚清,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们之间有必要好好说话?”宋稚清反问,“陈聿为,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结婚第一年我生病做手术,因为惹了陈知愿她逼着我去院子里站了四个小时,当时下着雨夹雪,你在哪里?你和应溪在挪威看雪看极光。我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你和别的女人在暧昧纠缠,如今离婚了倒是想和我好好说话了?陈聿为,我是离婚了,不是失忆了,更不是傻了。”
宋稚清一口气说完,都差点呼吸不上来。
陈聿为眼神松动,微微皱眉。
宋稚清继续:“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准未婚妻也知道我怀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