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大练兵
木柄手榴弹的威力和便携性,让徐达眼前一亮,他想把这东西推广到所有兵种,其实这建议倒是没啥问题,主要现在的火药产量太少,因此暂时只能紧着少量部队列装了。
“大帅,我们车营用的火铳和火枪营的火铳有何不同”郑遇春手里拿着个手榴弹把玩着问道。
“没什么不同,主要是你们的火枪要短上一些,比火枪营的要短上一尺多,他们的火枪上面还要加刺刀,是要当短矛用的,你们的火枪要是太长,就不方便上车和携带了。
“因此你们的火枪也不会配刺刀,但会额外配一把腰刀,除此之外,弹药口径,发射方式都和火枪营一样,关键时刻还能共享弹药。”鲁锦当即解释道。
郑遇春和徐达这才点点头,随即徐达又问道,“大帅,我看铁厂里好像还有一种火器,架在一根木柱上,还可以左右旋转,看着也像是炮,但又前后通透,那个又是什么东西”
“那个啊。”鲁锦一听描述就知道徐达说的什么,当即笑道。
“那个东西也是火炮,叫做回旋子母炮,口径只有一寸多点,40毫米,炮重才60多斤,一个人就能扛得动,每门炮配四个子炮,射速极快。
“但也正是因为此炮是从后膛装填,因此气密性不严,所以打不太远,是专门给水师造的,放在船舷上打铁枣霰弹,水战接舷时,居高临下,施放几轮,扫射敌军水师用的。”
两人闻言大开眼界,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火器,其实元军也有水战用的火铳,不过是碗口铳,是一种类似臼炮的东西,威力和射程都很有限,而且还打不准,只能算积累,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那东西比投石机射速快一些。
接下来两人便跟着鲁锦回到了铁厂,鲁锦把手榴弹的最终尺寸定下来,就可以开始批量生产了,另外他还让人做了一批手榴弹的训练弹。
训练弹同样是铁壳木柄,但里面不装火药,填充物换成炉渣,但会放一根真引线,木柄也漆上两道圆环以示区别,用真引线,就是让士兵练习点火和投掷,但扔出去不会炸,捡回来换根引线就可以重复使用。
鲁锦又将训练弹的使用方法交给两人,听的徐达和郑遇春连连点头,这都是他们以后练兵的重点。
然后两人又去看了别的火器,发现鲁锦搞出来的新式火器真不少。
除了手榴弹外,火枪一共分为三个型号,总长一米五的步兵型燧发枪,总长一米一的车兵/水师型燧发枪,还有总长40厘米的龙骑兵型燧发枪,这东西非常短,方便在马上单手射击,可以补上弓骑兵不能朝右开弓的射击死角。
重复装填也很容易,只要摆脱敌军追击后,都不用下马,直接把火铳立在马鞍上就可以重新装填,这就是短的好处。
火炮方面,陆军型八斤野战炮已经定型,现在只差四个型号还没有定下,一种是陆军野战大口径榴弹炮,还有种江防要塞炮。
要塞炮的主要用途是封锁长江,放在固定炮台里使用,尺寸和重量可以不做过多限制,但射程和威力一定要足够大才行,鲁锦准备在安庆和无为各设一个江防炮台,一个守卫巢湖入江口,一个用来卡死长江。
水师方面最少也要三种火炮,小口径回旋炮可以适应各种大小的船只,江防水师那七条大楼船的上层甲板上也可以多装一些,用来居高临下扫射敌军水兵。
水师的火炮方面,不需要加农炮,加农炮太重,口径又小,唯一的优点就是射程远,但内河水师交战,太远的射程根本用不上,所以应该走大口径,大威力,短身管的榴弹炮路线,射程有个五百米就足够用了,反正长江也没多宽,在内湖作战,五六百米的射程也足够用。
所以鲁锦准备给水师装备一些大口径的家伙,那七艘大楼船的底层甲板可以装备155口径的23斤炮,换算成西方口径应该是30磅,炮重才800多公斤。
二层甲板可以用14斤炮,西方口径就是12磅炮,口径120毫米,炮重只有300多公斤,和六磅加农炮的重量差不多。
14斤炮可以在那七条大楼船上当副炮,但这样的大楼船毕竟只是少数,圣武军两个水师团里的头等主力船,其实是那些二十米左右的大船,这些都是在长江跑长途航运的商船,巢湖水师原有的,加上从康茂才那缴获的,总共有四百艘左右,这些船上就可以将12磅炮当主炮使用。
剩下最多的船四丈以上,六丈以下的这个级别的船只,十多米长,是摆渡,打渔,搞短途航运的主力,这种船大概有一千多艘,尺寸太小,12磅炮放上去就有些太大了,所以还得再搞一款更小的。
鲁锦比较中意80毫米口径的四斤炮,属于中口径里面最小的一款,将其改成榴弹炮的话,可以将全炮重量控制到200斤左右,装七两火药,可以将实心弹打到两三百米,打开榴弹可以打四五百米,关键是后坐力小,这样才能在小船上放的下。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计划而已,现在两个水师团,大大小小加起来两千多条船,就算一条船只装一门炮,也需要两千多门呢,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此只能先换装一部分,充当两个水师团的主力,其他船只主要负责搞搞运输,或者等以后火炮富裕了再换上去。
鲁锦之前就给两个水师团的指挥去过信,让他们挑选合适的人选回来受训,经过两边一阵子的挑选,现在人也总算是到了。
水师二团的驻地在无为,主要守卫濡须口这个巢湖的入江水道,另外也负责着巢湖周边的物资转运任务,指挥使是华高,副指挥是俞氏兄弟最小的俞通渊,另外还有个无为本地投军的桑世杰。
水师二团的领导层,相对来说还比较干净,俞通渊是绝对的自己人,华高虽然和鲁锦没那么亲近,最开始是跟着赵普胜混的,但也算是巢湖元老之一,桑世杰更是带着乡勇主动投军的,和外部势力没什么瓜葛。
因此经过考虑后,鲁锦就让俞通渊亲自带队回来学习了,一来因为他比较年轻,现在学会了可以多干些年,二来鲁锦现在对华高的戒备心下调了一个等级,自从赵普胜死后,华高表现的很老实,作战也很积极,没有叛逃的打算,再加上有桑世杰看着,相信他也不会干出出格的事。相比之下,水师一团的情况就很复杂了,主将廖永坚,巢湖创业集团的元老之一,绝对核心,目前的情况下,廖永坚是绝不可能叛变的,但那个副将白广泰就不好说了。
此人原是康茂才的手下,被俘后主动配合交出江防水师,鲁锦看在他表现有功的份上,让他做了一团的千户营官,仍然掌管着一部分原来的水兵,但是说实话,这样的做法不确定性很大。
因为叛逃这种事,鲁锦见过的太多了,陆军还好控制一点,空军和海军叛逃是真的难搞,古代的水师也是如此,如今他和元军中间只隔着一条江,如果白广泰一心想跑,他只需趁着巡视江防的时候,带着亲信把船划到对岸,对岸都是元廷的人,鲁锦现在也拿他没办法
为了改变这个不受控制的局面,鲁锦特意给廖永坚写了一封密信,让他看好一团的江防水师,然后趁着这次回来受训的机会,让他选一名年轻机灵的亲信小将,挑选一部分精干,再把白广泰的亲信水兵都带回来。
等受训完毕后,两个水师的受训人员对调安排,二团来的受训人员去一团,一团的人去二团,等于是把白广泰的亲信手下全都调到二团去。
到时候没了亲信人马,谅他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于是没过多久,两边派来受训的人就都到齐了,二团来的是俞通渊,一团来的是个叫刘传义的小将,今年也是虚岁18,父母双亡,有个16岁的妹妹,巢湖的疍户渔民出身,从没造反的时候就跟着廖永坚混过,造反的时候也跟着起事,算是绝对心腹了。
刘传义和俞通渊同岁,两人又都是巢湖水师出身,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刘传义见到鲁锦还有些拘谨,但在俞通渊的带动下,也跟鲁锦渐渐熟悉起来。
“大帅,我们去杨换那里看过两节炮术课,我们也要跟着学那些算数几何画图什么的吗”
刘传义疍户渔民出身,父母又死得早,俞通渊父子兄弟好几个,家里条件要好上不少,有些文化基础,他是学起来不难的,但是刘传义这个纯文盲,大字不识一箩筐,现在让他学算术几何就有些费劲了。
鲁锦也知道有些人出身条件不好,也不为难他们,但还是说道。
“若今后只是在内河水师,你还真不用学那些东西,在大江大湖中作战,说句实话,你只要学会装弹放炮即可,连测距什么的都不用学,等跟敌船靠的近了,只管狠狠的打就是了。
“但是,等打完了江里湖里的敌人呢将来若是去了大海上,你不会算数几何,你就学不会看星象,就学不会天文地理,茫茫大海无边无垠,你不会算术几何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即便是从此不再登船,将你调到陆军,你也得从头学弹道和炮术,你说对不对
“你看炮营的营官杨换才14岁,虚岁才15,你们两个也才十七八岁,我为什么选你们这些少年人来学炮术,就是因为年轻人擅于学习,比他们学的快,你这才17岁就不愿意学,那三十多的廖指挥恐怕就更不愿学了。”
鲁锦说着又拍拍两人的肩膀,“你们还年轻,将来肯定要比廖指挥走的更远,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们又该如何准备呢那就是好好学习。”
刘传义闻言顿时露出一副苦瓜脸,他也不是不愿意学,是小时候落下的知识太多了,现在从头补一遍,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鲁锦见状又安慰道,“传义你也不必灰心,我知道你基础稍差,但我刚才也说过,现阶段你们水师里的只需学会操炮放炮就行,但这不代表你不用学数学,机会我给你留着,可你自己也得准备起来。
“廖指挥推荐你过来,也是想让你多学些本事,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廖指挥,乃至于为了你自己的将来着想,你也不希望自己一直因为不读书而上不去吧”
“是,多谢大帅照顾我。”刘传义当即感激道。
鲁锦捏了捏他的肩膀,主动亲近道,“你们都是巢湖出身,也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我希望你们能多学些本事,多承担些责任,我也希望你们能堪大用。
“不然你们不肯学,将来让后进的爬到你们头上,恐怕兄弟们又会骂我不顾情谊,喜新厌旧,现在机会我给你们了,希望你们也别让我失望,不要让手下的弟兄失望。”
“是,大帅,我知道了,我肯定好好学,只是我写字实在是差,我怕学不会”刘传义越说声音越小,脸蛋也害臊的羞红了起来。
鲁锦哈哈一笑,一指旁边的俞通渊,“他都不怕,你怕什么当初上阵捅人都不皱一下眉头,现在写个字反而怕了,你看看通渊,你以为他比你多识几个字
“不会写的就问,记不住的就先抄下来,以后每天温习,还怕学不会这点东西”
“是,我知道了。”
“傻小子,好好学,先跟着杨换熟悉炮术,然后再熟悉武器,你们水师的火器和陆战火器还有些不一样,战术也不一样,通渊你学的时候要多帮帮传义,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帅放心吧。”俞通渊当即答应一声,随即又道,“大帅,我爹和我两个兄长都是指挥使,我何时也能做指挥使”
鲁锦闻言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臭小子,让你学本事就是要有重用,有了真本事还怕立不了战功有了战功还怕升不上去快滚去学习,不然让你爹知道了,哼哼.”
俞通渊一想到自己亲爹,顿时脖子一缩,惹得刘传义偷偷憋着笑,同时又有些羡慕,然后两人就互相拉扯着走了,去铁厂押送新铸的炮,一起回庐州进行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