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起身，朝柳东成走去。
“哎哎哎，秦厂长，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都说不干了，你不能因为我刚才坑了你一点点，你就要揍人。”
柳东成站起来往墙角躲去，眼神看着顾晚晚，想找对方求助。
“顾厂长，顾厂长，您快管管，管管……我从小到大都没跟人打过架，你，你别过来。”
顾晚晚笑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完，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饮料瓶销售表看了起来。
文件很大，直接挡住了脸。
柳东成：怪不得你们两口子睡一个被窝……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浅浅坑一下对方，就要挨顿揍，这代价也太大了，还不如挨骂呢，至少没有皮肉之苦。
秦峰挪开办公桌上的报纸，露出象力也太丰富了。”
“那……那你要干什么？”柳东成从墙角中挪出来一点，问道。
“你走是走不了了。”
“啊？你……你不就能限制人身自由。我……我告你去。”
秦峰随手翻了一下小说，接着说道：“我是说让你留下继续当厂长。”
“啥？你让我留下？我刚才坑了你，你就不生气？”柳东成可是听见秦峰骂他孙子的。
“生气啊，但是我也很欣赏你。你这个人很天赋，特别适合加入我们护友派。”
说起护友派，柳东成眼睛都亮了。
一晚上啊，一晚上都没找到是什么门派。
刚才开会那么一闹，他都忘了要问秦峰到底啥是“护友派”，这个门派开山宗师是谁，功法是什么了。
“想知道？”
柳东成点头。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你很有天赋，到时候师傅自然会收你为徒。”
收徒？
柳东成的武侠梦被点燃，一想到自己以后会加入门派，说不定真的可以来一场华山论剑，体内的血液就像是沸腾的岩浆，想要喷涌而出。
羊城创业和登顶华山？
他选后者。
“那秦厂长，你加入这个派多久了？”
“我啊，其实是关门弟子，加入嘛……”秦峰算计着自己第一次忽悠门卫大爷的日子，到现在也就一年。
一年不好听，乘个十还差不多。
“十年了，十年前，有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来到我家门口，非说我有天赋，当时就把我收为徒弟……”
秦峰编了一段传奇故事，听得柳东成一愣一愣。
这些话糊弄别人肯定不行，但柳东成不忽悠都信。
听得那是如痴如醉。
“那以后我要是加入，是不是可以叫你师兄？”
秦峰摆摆手，“嗐，还没加入护友派呢，我就是觉得你有天赋，回头师傅下山，我问问能不能收你。”
“那太好了，师傅下山，一定要让我见见见。”
文件后的顾晚晚身体微微颤抖，因为努力憋笑，脸颊涨红。
秦峰也注意到媳妇在憋笑，他怕媳妇憋出内伤，和柳东成交代明天带人来拟合同后，赶紧带着媳妇出去了。
走到门口，顾晚晚哈哈大笑。
“峰哥，你的功力又加深了，几句话就忽悠住了柳东成。”
“媳妇，不是我忽悠他，是他自己忽忽悠悠先信了，你看他文件柜和桌子上，一半是厂里文件，一半是武侠小说。
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他自己早就中毒了。
不过，他的业务能力很强，忽悠人再练练，做业务肯定没问题。”
顾晚晚也点点头，刚才出来得太着急，手里的文件没放下，顺道带了出来。
这些文件不是什么机密，顾晚晚打开文件，指给秦峰看。
“峰哥，你看，这些应该都是柳东成整理的，非常详细。”
这人看着忽悠人，但实际上做事非常细致，销售表在他的整理下，一目了然。
还在文件下加注了一些改进建议，每一项提的都非常好。
不过很显然，这些建议没被厂里采纳。
三天后，秦峰和顾晚晚作为“百乐”的负责人，在轻工局的会议室，签订了临海第一玻璃厂的承包合同。
一年承包费用五万，一共五年，还要上交一年五万元的利润。
这些费用看似很贵，但顾晚晚觉得，这五年合同是捡了个大便宜。
两年后，想用这么低的价格承包厂房都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九十年代了。
签字时，洪厂长第一次露面，但老家伙确实有两下子，觉得厂里不可能有自己的位置。
签完合同，就跟领导申请调离了第一玻璃厂。
柳东成摘掉了“副”字，当上了正厂长。
接下来的半个月，秦峰和顾晚晚两头跑，又派孙鹏临时过来监工。
一玻璃厂两个生产车间，实际上根本用不到那么大的面积。
二车间被改造成了饮料罐装车间，又在后面加盖了两个仓库，一个存放原料，一个存放饮料。
这一切进行得很快，厂里员工知道秦峰和顾晚晚是“百乐”的，积极性也很高。
原来大家生产不积极，是因为销路有问题。
临海除了他们一厂、二厂，还有好几家乡镇厂子生产玻璃瓶，这东西技术含量低，竞争特别大。
现在好了，保证都能卖出去，那奖金自然不愁。
不过，承包的事没有进行宣传，只有《临海日报》在第二版的
这条简讯藏在一众吸人眼球的报道中，根本没引起人们的注意。
就连习惯看报的钱涛也没读到这条新闻。
“这他妈的，报纸上天天瞎写，没有什么正经新闻了。”
钱涛把报纸拍在桌上，手下急忙问，“涛哥，怎么了？”
“写得不是婚外情，就是少生优生，有什么用？”
手下拿起报纸看了一眼，脑瓜子嗡嗡的，上面写着：
【他对她说没有办法，她说他有了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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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年的一篇报道
这他妈谁能分清，他到底是谁啊？
钱涛皱眉，问道：“行了，别看了，出去备车，跟我去一趟玉湖。”
手下出去后，他又抓起桌上的电话给江哲打了过去。
可电话那头始终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