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感情是个笑话
许诺诺想到了谭妈妈彪悍的架势,有些犹豫,目光往叶帧看了过去。
谭欣德笑了一下,往门口走,“她那个人,就是窝里横。对外人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发飙吗?”
许诺诺以前也去过谈校长家,但那时候,是和舅舅一起去的。
长袖善舞的舅舅,应对校长夫妇很有一套,他们三坐一起,能从早到晚有说不完的话题……
想到这里,许诺诺心情又十分复杂起来。
不知道,谈家夫妇如果知道,女儿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是谁的,是会掉下巴,还是会替谭欣德出头,追到安城去和舅舅讨个说法。
叶帧大概猜到了她心思,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担心,这件事会有办法的。”
从刚刚开始,他除了搬东西时放开过她的手,到之后,紧紧抓着,仿佛一个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
而他可能,真的会再找不到她。
许诺诺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但是去谈家的路上,她满心只剩下惆怅和担忧,谈妈妈看起来和她之前认识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谈家院子就在眼前。
谈校长翘首以盼,看到他们三个人时,先是一愣,很快就高兴起来,“诺诺,你这次来还带了朋友啊?”
许诺诺正欲开口介绍。
谭欣德已经走近校长,淡淡的说:“是她男朋友,姓叶。”
这话带着很复杂的意味,但许诺诺听不太明白,叶帧走到近处,看清谈校长的脸时,就明了了些什么。
谈校长将人热情迎进了屋里。
谈妈妈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温柔娴淑,餐桌上摆了大半桌,都是她拿手的菜……都是谈校长喜欢吃的麻辣口。
谭欣德往她妈妈身边坐过去。
谈妈妈招呼许诺诺,“诺诺,好久没来了。别客气,坐啊,傻站着做什么?都跑一天了,不饿啊?还是太久不来,看不上我做的菜了?”
语气很轻松又充满了慈爱。
许诺诺拉了叶帧坐下,扬着不太自在的笑容说:“阿姨好。”
谈妈妈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叶帧的脸上,看着看着,有些忍不住的说:“这位先生,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眼熟啊?”
叶帧抬起眼来,淡淡的说:“我姓叶,叶帧。”他边自我介绍,边给许诺诺放了筷子,还顺手给她倒了水,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先喝点儿水。
谈妈妈面色古怪起来,半晌,坐下来时,说了句:“哦,我想起来了,叶家那个从小阴沉沉的孩子。你好像和言煜相差不多吧?”不经意间说出口后,她立即转了话题,“诺诺,你和叶帧是什么关系啊?”
许诺诺忙应道:“阿姨,他是我男朋友。”
谈妈妈呵的笑了一声,古怪又充满了意味深长,开始热情招呼他们吃饭吃饭。
一顿晚饭,倒算得上是温馨和气了。
吃完饭,谭欣德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被谈妈妈推开,说她,“陪诺诺聊聊天。”
许诺诺被带进了谭欣德的房间,那个丝毫没有她生活过的痕迹的房间,之前她来过时,还奇怪为什么谈家会多一间房间,却没有小孩子。
原来真相是这样,不是没有,而是送走了。
断绝往来数十年。
许诺诺头大的不行,压着声音问:“所以,你改了谭?其实你是姓谈吗?和谈哥哥八百年前是一家啊!哈哈。”为了活路沉重的气氛,她本来是开了个玩笑。
哪知,牵扯出了谈校长的故事来。
谭欣德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淡淡的说:“不是八百年前是一家,老谈是被安城谈家收养过的。后来他和我妈私奔,一直窝在这座大山里,谈家就发了声明和老谈断绝关系。”
许诺诺讪讪地摸了摸耳垂,觉得这一天里大脑里涌进来的信息量,大到她快转不弯了。
“那你改姓,是自己改的还是言家?”
谭欣德靠在叠得整齐的被子上,闭上眼睛,“我自己改的,因为不想再和更奇怪的人扯上关系。谈也好,谭也罢,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姓氏而已。”
许诺诺听得出,她说得轻松,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不然,为什么不直接改姓言或者随她舅妈姓林也可以。
想到这个,许诺诺又问道:“然珈姐姐,你们是什么关系?”
谭欣德睁开了眼,古怪地看着她,“你真的不知道?”
许诺诺实诚地摇头,“真不知道。”
圈内不少人可能知道,但她今年之前,几乎从来不陪舅舅参加应酬,有那些时间还不如用来练习。
谭欣德笑了一下,“然珈是我舅舅初恋,他们有个儿子,小名叫小松。”
“不是吧?”
许诺诺觉得脑袋快要炸掉了,有种线路滋滋滋短路跑电的声响,在脑子里不停的回响。
“所以,对言家而言,感情是个笑话,他们当年在学校也曾轰轰烈烈。我舅舅也和家里闹过,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然珈。选择了林晗。再后来,他们两个生不出孩子,就把小松接回家。”
所以,然珈守着安城一个小小的四方院子里,月亮门一个接一门,院子里郁郁葱葱的盆景,不过是为了睹物思人。
许诺诺觉得难受,伸手去握住她手,“谭欣德,不管你怎么做,我都站在你这边。”
谭欣德看向她清澈明亮的眼,轻轻笑了笑,“诺诺,谢谢你。能和你做朋友,是我在安城遇到最幸运的事。”
许诺诺冲她狡黠一笑,玩笑道:“你这么说,托雅听到要气死了。”
两人一起笑起来。
叶帧被谈校长缠着下了几局棋。
谈家并不大,谭欣德的床也是单人床,许诺诺拖了叶帧往学校里返回,一路坑坑洼洼的往上爬,她手被他紧紧握着,冒出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
“叶大叔。”
“怎么?”
许诺诺往上跳了跳,头也不回的问他,“你以前认识的谈妈妈,是怎样的人?”
叶帧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几分钟,在快到学校门口时,才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