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下,城市被霓虹灯点亮。
许安旭一脸歉意笑容进门,请谈家母子往餐厅落座。
许诺诺敏锐捕捉到,舅舅眉目间透着的一丝阴霾,忍不住盯着他好一会儿。
许安旭一边亲自倒酒,一边挑着眼角觑她,“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儿啊?”
许诺诺冲他翻个白眼,嫌弃道:“一个大男人长你这样,谁有勇气做你女朋友啊?所以你才一直单身。”她眉眼一弯,对谈妈妈甜美一笑,“也就谈阿姨这样的大美人,才不输给你。”
拼命踩了亲舅舅一脚,还不忘记顺带给谈妈妈拍个马屁。
谈妈妈是长得不错,但年过半百,儿子都到了结婚年龄……
能被她一个小姑娘夸好看,回了她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你这丫头,嘴上抹蜂蜜啦?”
许诺诺特别真诚的摇头,“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对吧,谈哥哥?”
谈炎衡忍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许诺诺朝他瞪了瞪眼,不服气的嘀咕了句话,其他人都没有听见。
谈家母子吃过了晚餐,被许安旭留下喝茶,他有朋友才从南方寄来的新茶。
谈妈妈是茶道爱好者,一听许安旭说,他楼上书房里,才从意大利拍了套茶具回来,兴致盎然提出要去楼上见识见识。
阿姨端着茶,陪着他们一起上楼。
许诺诺左脚还打着石膏,窝在沙发里没动,抬眼和谈炎衡大眼瞪小眼。
瞪着瞪着,一个主意在脑海成型。
她眼睛发亮,脸上笑容明亮,往谈炎衡身边位置凑过去,没话找话的问他,“谈哥哥,你回国后怎么打算的?去家里公司上班吗?还是待几天就再出国?”
这些事,餐桌上时其实许安旭问过了。
但许诺诺心思不在这儿,就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谈炎衡看她如此殷勤,看破她在打什么小算盘,笑了笑,“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吧!”
“我舅舅对你很信任。”
“嗯。所以呢?”
“我想出门,你不是说帮我想办法吗?现在想,明天我就想出去。”
谈炎衡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考虑了几秒,说:“你怎么谢我?请我吃大餐?”
“行啊!”
许诺诺思前想后,绞尽脑汁想出的这个主意,虽有点儿那什么,但她真的想不到更好的了。
她冲谈炎衡讨好的笑,娇声喊,“谈哥哥。拜托拜托啦,你要真能带我出门,别说一顿大餐,三顿我都请!”
真是豪爽十足。
谈炎衡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抽,抬手弹了她脑门儿一记,“好吧。千万别忘记,是三顿大餐。”
许诺诺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眉眼都弯了起来。
谈炎衡盯着她看了会儿,从沙发里起身,往楼上书房上去了。
也不知道他对许安旭说了什么,总之许诺诺得到了舅舅允许,答应她明天可以出门。
当然,前提是谈炎衡会陪着她。
许诺诺兴奋的整晚没睡好,做梦都在笑,清晨的时候还梦到了叶帧。
他就站在叶家花园的喷泉池边,逆着晨曦,背对着她,她开口大声喊他,“叶帧!”
他却没有回头,背影渐渐被大雾笼住,最后消失不见。
她却从他消失的地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悲伤,那一抹修长身影,浑身都在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孤寂。
许诺诺心口一痛,惊醒过来,扭头看向窗外。
树影被晨光笼罩,枝叶沙沙轻响,心里惶然一点点随之平复下来。
那股痛意,却是若有若无一直萦绕不去。
许诺诺掀了被子跳下床,先给谈炎衡打了电话过去,催他:“我已经起床了,你半小时后一定要到我家接我!”
她不等对方回应,挂了电话,走进了衣帽间,用心挑选了长裙,白色的防晒长衫,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楼下客厅。
许安旭才从茶几上拿起杂志来,楼梯间就响起动静,他抬了眼看过去。
许诺诺撑着拐杖,正一跳一跳下楼,姿势说不出的好笑。
“呦,今儿这么早啊?”
大摆钟显示还不到七点。
这几天,她都是玩游戏日夜颠倒着过的。
“要出门嘛,当然要趁早啦!”
许安旭目光扫过她衣裙,落在她左脚打着的石膏上,笑问:“小炎来接你吗?”
“对!”
他们说话功夫,谈炎衡的车子就停在了门外。
许诺诺像只被困已久的鸟,奔着自由而去,在门口换了鞋子就跳出去了。
许安旭手撑着下颌,桃花眼眯成迷.人弧度,一声轻笑:“呵。果然分手是对的。”
他冲外面的谈炎衡挥了个手,越看越觉得满意,觉得谈炎衡比秦子宸更合适。
谈家的家庭成员虽多了点吧,但是氛围是很好的,谈老爷子独握大权,下面那些晚辈们也没什么异心分歧的。
“
嫁入谈家也不错。”
但那也得是五年以后的事儿了。
许安旭眼眸眯缝着,打量谈炎衡,“连五年都等不了的男人,都不配娶你。”
谈炎衡扶着许诺诺上了车,并体贴地替她系好安全带,俊朗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看着就让人舒服。
谈炎衡上了车,从车窗里又和许安旭摆了下手,这才发动车子离去。
许安旭露出了老姨母笑来,前段时间不爽的心情,到今天终于消散大半。
“对了,叶帧出去几天了?”
他随意翻起杂志,算了算日子。
普林斯顿。
某星级酒店,顶层套房。
清晨的风吹动了窗帘,外面天空阴霾,空气仿佛都是黏稠的。
叶帧从浴室里出来,腰间系着条浴巾,伸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是拨了过去。
那边的人明显睡意浓浓,“老大,这才几点啊?”
叶帧迈步往窗前站定,左手扶在护栏上,目光眺望灰蒙蒙的天际,“时间到了。我要的东西呢?”
那边人在电话里骂了句脏话。
“你就不能等我睡起来才发你吗?”
叶帧眸色比天空更阴霾,唇线微沉,“一周是极限。现在把东西发我。”
那边人骂骂咧咧,还是老实爬出被窝,一边给他抱怨,为了他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多么多么辛苦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