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帧充耳不闻,回身从茶几上摸了烟盒过来,点了一支,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
手机邮箱响了响。
“好了,虽没多少,但料还挺足的。嘿嘿,没什么指示我就接着睡了。”
“嗯。”
叶帧已经坐进沙发里,叼住烟,打开了邮箱。
不出他所料,这个世界上,太多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掩藏着见不得光的事了。
秋明月也不例外。
叶帧面色阴翳咬着烟,继续看完后面的东西,微微勾了勾唇角,掐了烟。
拨了个电话出去。
“去找一个叫林夕的女人。你邮箱里的东西,找到这个女人,想办法把这些东西给她。”
“好的,叶先生。”
叶帧电话结束时,邮箱里的文件也已经发送成功。
助理发了信息过来,“叶先生,文件我收到了。”
叶帧没有回复,指尖点开另一个窗口,他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盯着屏幕失神良久。
“叶大叔,你真的再也不理我了吗?”
后面是一串大哭的符号表情。
还是一通电话打进来,将他从思绪里拉回。
又是斯科特先生的,在那个歉意十足的电话之后,叶帧已经连着几天没再接过他电话。
这回也没打算接,扔下手机,转身进了书房。
国内,安城。
半山别墅山下。
谈炎衡以为自己被太阳晒出了幻觉,不太相信的又说了句,“小丫头,你再说一遍?”
银色的车子停在路边。
许诺诺解了安全带,冲他眨了眨眼,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谈哥哥,谢谢你带我出门。如果我舅舅问起来,你就告诉他,我约朋友逛街去了。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她说着话,已经打开车门,拐杖撑在地面,下车。
叶家山下的空气,都清新的不得了。
许诺诺下了车,用力吸了吸空气,头也没回,冲车里谈炎衡挥了下手,无惧似火骄阳,撑着拐杖,一跳一跳往门口保安过去。
谈炎衡推开车门,跳下去,几步追上她,握住她手臂,“小丫头。”
许诺诺停下脚步,侧头看他,脸上笑容有些不自在起来,“呀!谈哥哥,你有事快去忙吧!”
再怎么样,谈炎衡结合她出门前后态度,再看此刻她迫不及待要甩掉他的样子。
也明白自己被利用了一回。
谈炎衡往保安看了一眼,哭笑不得地说:“妹妹,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许诺诺抬起右手摸了下耳垂,多少透着心虚,嘻嘻笑道:“不是不是。谈哥哥,这件事你别告诉我舅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
谈炎衡看着她直摇头,“不行,我从你家带你出来,就得把你好好带回去。”
许诺诺急得不得了,就想快点甩开他,好溜上叶家和梁伯打听叶帧近况。
结果谈炎衡摇头,笑容温和,态度坚决没有商量余地,“不行。”
“哎呀!”
许诺诺没想到平时看着挺温和的人,突然就强硬起来,她正绞尽脑汁想办法中,“滴滴。”
一辆车停下,按了两下喇叭。
梁伯从车里探出头来,笑微微的喊,“诺诺?你怎么来了?你脚怎么了?”
梁伯的出现,对她来讲就是阵及时雨。
许诺诺欣喜不已,喊:“梁伯!”回头冲谈炎衡匆匆扔了句,“谈哥哥,回头请你吃大餐啊!”
就迅速跳到了梁伯的车里去,并急忙催着梁伯开车。
梁伯没见过谈炎衡,但看他相貌清俊气度不凡,在车里冲他和蔼地笑了笑。
谈炎衡回以微笑。
梁伯被许诺诺一催再催,也没下车,车子进了大门,一路往叶宅驶去。
谈炎衡站了几秒,无奈地摇头,太阳毒辣,他很快回了车里,驱车离去。
叶宅。
梁伯停下车时,才有机会问到:“诺诺,刚刚那个小伙子,不是你同学吧?”
年龄应该比许诺诺大几岁,但又没有叶帧大,二十五六的样子。
许诺诺撑着拐杖下车,扶着车门不怎么在意的说:“哦,那是我一个哥哥。”
她下了车,就开心的往台阶上跳上去,佣人才一开门,她声音又脆又甜的往里面喊,“叶爷爷!我来啦!”
佣人看她,表情古怪。
梁伯上了台阶,忍不住笑着说:“老先生去疗养院了,昨天下午走的。”
“叶爷爷也不在家吗?怎么突然就走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是有个朋友约他下几天棋,过几天就回来了。”
许诺诺换了右脚拖鞋,情绪不自觉低落了几分,哎,本来还想拉个强有力后援呢!
看来运气不怎么好。
梁伯仿佛看破她心思,笑着和她进客厅,等她坐进沙发时,他才问道:“和叶帧吵架啦?”
许诺诺一下子就想到了早上那个梦,叶帧的背影,还有他之前在二楼客房里说的话。
她笑容忍不住消失,有些可怜巴巴地摇头又点头,“没吵架,但是……”
叶帧要分手。
但触及梁伯脸上皱纹时,她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说:“他不是出差好多天了嘛,我就是有点儿想他。”
梁伯倒也没再多问,等佣人端了水果上来。
他看着许诺诺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口,就靠在沙发里盯着外面喷泉发起呆来。
“诺诺,我带你上楼看看。”
许诺诺下巴搁在沙发上,回过头,好奇道:“楼上有什么好玩的吗?”
梁伯表情复杂,微笑了一下,起身,朝她伸过了手去。
上楼。
梁伯带着她往那个紧锁的房间走。
许诺诺满脸的疑惑不解,看着他,看到他脸上消失的笑容,没敢开口问。
钥匙一直带在梁伯身上,他将钥匙拿出来,打开了尘封数年的房间。
梁伯闭了下眼,才伸手将门推开。
满室昏暗,厚重的窗帘将明媚的阳光遮挡在外。
房间出奇的静。
许诺诺心头没由来就是一跳,萦绕心头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痛意,忽然一点点蔓延开来。
直觉告诉她,梁伯带她进这个房间,这里锁着一段很沉重的过去。
梁伯进去,走到了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
阳光洒进来,将整个房间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