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她是少主

第447章 她是少主

她言语锋利,几乎字字如刀。

微勾的唇角还带着浓厚的嘲讽之色。

卢长胜被这般神色看的背脊一凉,忍不住辩解:“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们是什么都没做,可你们出现就是错!”

阮江月毫不留情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出现?你们不来,我是凤翎将军,你们来了,我成了被南陈驱逐的对象。

作壁上观不是错吗?!”

“……”

卢长胜说不出话。

魏行渊沉默片刻说道:“还有什么要求?”

“你们先办好这件再说旁的。”

阮江月话落,利落地站起身离开大厅,“送客!”

待她走远,管家上前朝着魏行渊和卢长胜欠身,“二位贵客,请吧。”

卢长胜:“……”

魏行渊依然是冷静的,颔首回应后,率先大步离开。

离开靖安侯府,回到馆舍内后,卢长胜再也忍不住,“她跟我们说话那个口气……真嚣张啊!”

魏行渊淡漠:“她是少主。”

卢长胜默了半晌后才不是滋味地说道:“这下好了,我们什么不做,她也是恨上我们了,还不知要提些什么难做的要求呢。”

“不管提什么要求,南陈都容不下她。”

魏行渊望着院内一棵随风轻摆的柳,语气难得缥缈叹息:“身为保家卫国的统兵将领,落到被驱赶的地步,挺悲哀的。”

卢长胜这回这回说不出话来了。

他也是个武将,有投效家国,马革裹尸的热血。

如若他遭遇变故,成了阮江月如今身份局面,只怕他未见得有阮江月这样的冷漠、镇定。

须臾,卢长胜叹了口气:“那咱们现在找陈玄瑾?”

魏行渊颔首:“找他。”

……

靖安侯府

银红陪伴在阮江月身边。

最近阮江月总是沉默,银红知她心情不好,怕她一直闷着难受,便时不时与阮江月闲谈几句。

有时说武功,两人还对对招。

有时说兵器材质,拿武馆那些兵器赏玩一二。

阮江月渐渐地,好似也习惯了每日和她说两句,会主动起些话题。

有时问银红岱伯怎么选的她,怎么训练。

有时询问银红可否了解永安王过往,霍家的事。

偶尔,也会聊到现如今的局面。

“你猜,魏行渊他们需要多长时间,能办好殷家的事。”

清风吹拂,阮江月手上拿着鞭,眸光流动在那鞭柄上,问的漫不经心。

银红迟疑:“现在刚入夏,殷家当初判的是秋后处斩,时机不到,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好不好办……”

“没有外力自然办不了,说不准等到秋后,殷家还能死灰复燃,但大靖插手,局面瞬息翻转。”

阮江月微微冷笑:“陈玄瑾得罪不起大靖的。”

银红不觉点头。

一旦激怒大靖挥兵而来,粮草、军备等都短缺的南陈朝廷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她很快回答了阮江月先前的问题:“属下猜,需要半个月。”

“你猜这么长?我猜最多三天。”

阮江月把鞭子慢慢盘在手上,目光冰冷锐利:“不但殷家处决的事情能定下,连皇后也能找出来!”

……

晋阳王府

魏行渊和卢长胜作客半个时辰后离开了。

晋阳王陈玄瑾来到书房,年轻俊美的一张脸冷凝如寒霜,没了半分温和笑意。

他身旁素来跟着的中年文士更是满面怒色:“岂有此理,他们竟妄想插手南陈内政,让咱们立即处决殷家?!

现在不到秋后,随意处斩犯人有违律法和天道,必定是要引起议论或是天罚的!”

陈玄瑾漠然开口:“那你说说,如果不处置殷家,该怎么让大靖人满意,怎么让他们迅速离开南陈京都?”

中年文士张了张嘴,哑口。

陈玄瑾扯唇:“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想要让魏行渊和卢长胜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阮江月带离,

殷家就非处决不可。”

“可是他们如此嚣张……就怕处置了殷家之后,他们再提别的干预南陈内政的要求,到时候可怎么办?

总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朝中官员不知殿下的艰难,或许会反过来攻讦殿下,说殿下任由大靖人操控。”

“即便那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中年文士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原以为大靖人来了,凤翎将军和他们离开,永安王没了凤翎将军为臂膀,京城此处局面定会大逆转。

殿下必定占据绝对上风。

万万没想到,大靖人竟提这种要求……听说凤翎将军昨日请魏行渊去了靖安侯府。

这要求会不会是凤翎将军所提?!”

“就是她。”陈玄瑾神色莫测道:“她应该怨极了自己这个身份,恨透了将

这身份曝露在所有人面前的人吧。”

而以阮江月的聪慧,想必不用多思就能猜到是他所为。

她,现在必定恨透他。

陈玄瑾扯唇苦笑。

真不想做到这个份上,可世事无常,他也不得不为。

“提调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官员过来,本王要吩咐殷家之事。”陈玄瑾利落果断地下令。

中年文士没想到他如此干脆,愣了一瞬。

陈玄瑾道:“去办。”

“……”

中年文士回过神,赶忙吩咐人去传令,回头时面色凝重间含着浓浓复杂:“如果殷家的人要按照魏行渊说的处置,那皇后呢?”

晋阳王藏匿皇后时曾答应过她,会暂时保住她。

也的确用皇后手中的名册,以及讯息,得到了诸多便利。

皇后如今虽受困,但操控朝政多年,外头有的隐匿在暗中的死忠党羽,如果处置了皇后,只怕陈玄瑾也会受到反噬。

陈玄瑾眉心一拧,面色极度难看,甚至那眼底还划过一抹极其浅淡的后悔。

他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将自己逼到了一个,进退不得,焦灼非常的地步?

可那抹后悔终究是浅淡。

只在一个呼吸后,陈玄瑾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中年文士无话可说。

只是眉心紧拧,心神紧绷,没有几分即将赶走凤翎将军,在京城强占有利局面的得意,反倒觉得心神劳累,惴惴不安。

他想起永安王霍听潮。

这永安王,当真是聪明。

竟在大靖人入南陈之间就退守,让陈玄瑾顶在前头!

现在处决不到处决时间却要处置案犯,反律法还犯天道的事情,要自家王爷来背!

那永安王岂不是作壁上观起来?

这京城的局面,到底谁占据了有利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