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铭神色一震。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被秦慕颜给知道了?
可此事除却自己之外,也只有李姝知道,莫非是李姝出卖了他?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李姝绝对不会。所以,秦慕颜一直都没有相信过他,镇宁侯府中,早就有他的人在了。
“臣就是做错了事,才不希望殿下也有后悔的一日。”他也没有否认亲手弑母,况且,在他的心中,只觉得关氏早就应该死。
“你若还想跟随本王,就不要阻拦本王的最后一搏。”秦慕颜站在魏公铭的对面,“帮本王最后一次,倘若此事成了,你与本王皆有荣华富贵,否则咱们就要在此处苟且偷生一辈子!”
魏公铭双拳攥紧,“臣的信,只怕楚国的新君不会相信,还是由您亲自手书更有诚意。”
秦慕颜听他这话,瞬时松了口气。
他也不再耽搁,立即走到桌案处,草书流云,而且还给京中和姜家各处的人脉做了秘密通函。
他们打出的旗号也很正义,“清君侧”,秦慕颜把楚帝和柳月初的失踪,全部怪罪在袁厝身上。
指责是他用了最肮脏的手段,逼迫齐霄帝让位,甚至还揭露了袁厝是齐霄帝和楚帝的私生子,他是一个活脱脱的野种,根本不会为大齐的未来做考虑。
消息在大齐的各地迅速传开。
姜家军也迅速集结,准备从西部和东部、北部,一同向京城逼近,逼着袁厝让出监国之权。
而陈大总督镇守的西南,根本不可能动一兵一卒。
要么就丢怀州矿脉的主导权,要么就被虎视眈眈的楚军所歼灭。
秦慕颜十分笃定,只要他的速度够快,打袁厝一个措手不及,他就会是大齐的新帝!
一切都布置的很完美,只需要等楚澜派兵在南部牵制住陈家军即可。
但秦慕颜等了好些天,楚澜根本没有消息传回来。
“怎么回事?难道他没接到本王的信函?”
“楚军为何迟迟不动?这中间到底出现了什么差错?他为何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秦慕颜在疯狂逼问,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他不得不动用了最隐秘的楚国人脉去联络。
而此时的楚澜,早已不能自已,他没想到传说中已经死去的楚帝又诈尸,大张旗鼓的回来。
而且不止她自己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他还认得,就是那个袁厝的夫人柳月初!
“是不是很盼着寡人故去?你便能顺利登基?”楚毓女笑着看向楚澜,貌似调侃的开玩笑,可楚澜岂能不知这是她真动怒时的神色?
他“噗通”一声就跪了地上了!
“母皇不要误会儿子,儿子真的没有异心,完全都是知晓母皇在大齐失踪,一气之下才要大齐付出代价,绝对不是擅作主张的!”
他说话的声音哆哆嗦嗦,好似光这身子在三九严寒的冰湖上打滚。
楚帝十分惬意慵懒,她带着柳月初归来的这一路,也的确有一些乏累了。
“你既然这么为寡人着想,那就派兵去南边,帮着与你同谋合作的秦慕颜谋反大齐啊。”楚毓女笑眯眯的道。
楚澜的心“咯噔”一下,他下意识就看向了柳月初。
倘若这个女人不在场,他或许会以为楚帝说的是真的。
可这个女人又在场,而且袁厝还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亲儿子,傻子才会信她真要秦慕颜去出兵谋反。
不对。
谋反是可以谋反。
成不成功就不一定了。
“所以母皇是要儿子帮着演戏?”楚澜的脑子反应还是快的,瞬时就明白了楚帝的用意。
“说话不能不算话,做人自要言出法随的。”楚毓女伸了伸懒腰,又要身边的侍从们送上茶。
而且还看着柳月初,吩咐的十分仔细,“给寡人的好儿媳做些咱们宫廷最拿手的点心,记得不要太甜,她不喜欢。另外把湖心岛的那一只大鱼捞上来,炖了给她补补身子。”
“据说那条鱼十分神奇,吃了就能有身孕。”
“寡人也不方便把小孙子孙女带过来,只能指望着你再给寡人生一个了。”
柳月初:“……”
她从那一日在大齐的皇家园林起火,就被楚帝挟持着离开,这一路游山玩水的往大齐赶,她还每日三封大齐的状况给她读,柳月初真是第一次体验这位婆婆的疯狂,甚至还有些变态。
“那鱼若是这么管用,为何您在楚国这么多年,都没能再生几个?”她与楚毓女呆习惯了,说话也没了最初的规矩。
因为这个女人就喜欢对呛,若是太顺从着她,会吃的爪干毛净,连根胡子都没了。
“哈哈哈哈,所以是传说,因为寡人吃了没管用,但不见得你不行。”楚毓女依旧让侍从前去。
随后又看向楚澜,“说说吧,你希望寡人如何处置你?”
楚澜心如死灰,他太明白眼前人的狠。他自小到大,每次犯下错误,她都当做看笑话,甚至每次都要他自己出一个主意,惩罚自己。
但之前小打小闹,与今日的错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儿?他甚至不知道楚帝在京城的动向,甚至她回到了大齐,甚至进了宫殿,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你不想说也可以,这一次,寡人就选一个人来帮你决定。”楚毓女看向柳月初,“你觉得寡人如何处置他更好?”
柳月初:“……”关她何事?
“你别忘记,他可险些与秦慕颜联手,把你的夫君搞下去,甚至让他死,而你的两个孩子也会一同丧命于他们的刀下,甚至还被骂几句野种的野种根本不配活。”楚毓女不停地解读着,也是在故意勾起柳月初的怨恨的。
柳月初看到楚澜心如死灰的脸,随后看向楚毓女,“我提出的事情,他能做到么?欧哲,我说了,陛下您不让怎么办?”
“寡人向来言出法随,让你说,就自然会应允。”楚毓女再次重申。
柳月初十分认真的点头,看向楚澜道,“拿钱买命,是最方便的事。把你所有的家产都兑换成黄金送给我。”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