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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明千里故人来

第二十五章-月明千里故人来

二人辞别出来,先去建章城上看了白术甘草所起之象,甚得其法,又到龙虎山向张天师禀明计划,再去了九幽宫,九幽宫主沉吟良久:“冬至之夜,我会派一队鬼兵部到法静寺助你们一臂之力。”又到狼居岭探访一番,广信带妖兵已悉数撤走,见天色已晚,便去了北望坡行宫暂住。

此时已值深秋,月凉如水,姜望舒从芷檀宫找了两个蒲团放在殿前台阶上,符苓看他忙前忙后的身影,不觉笑了:“姜兄,我没那么娇贵。”

姜望舒并排放好蒲团,拉符苓坐下:“就是很突然,想让你少受点苦。”

就在两人静默不语之时,天边一阵飞沙走石,妖雾弥漫,落下一朵云来。姜望舒急忙吹熄蜡烛,捻了隐身诀带符苓前往查看,果是那妖僧,身边还带了广智、广勇、广严,二人大惊“还有此等复活术法?”待得细看,三人却面无人色,形同走肉,应该并未复活,只是被做成了傀儡。

四人漫山转了一圈,姜望舒暗道不好,俯身贴耳对符苓说:“糟了,我们没来得及毁掉狼居岭这三处传送阵,被他们发现广信下落就难办了。”

果见妖僧带着三人走到北望坡传送阵旁,广智伸出右手,似在开启阵法,然而阵法纹丝不动,叹气道:“这处也被毁了。”

二人暗暗松口气,心里赞叹广信办事妥帖。

“依我看,这么大的事都不知会国师,阿蛮未必可靠!”广智道。

说时迟那时快,妖僧身形一动,袈裟竟飞速旋转着化作一个红轮向二人袭来,好在龙泉剑回旋进退带着二人灵活闪避,堪堪躲开袈裟往复来回的几次攻击,而后天上一张大网撒下,符苓祭出阴阳环:“吸!”阴阳环应声而出,生生将广勇的网吸了进去,那端化为齑粉飘洒出来,二人也现出身形:“诸位,好久不见!”

广智、广勇、广严立即将妖僧护在身后,妖僧后退一步收回袈裟,咬牙切齿道:“又是你们!哼,咱们走!”说罢卷起一团妖雾,二人刚要跟上,妖雾中接连射出三箭,待二人避过近前,四人已无踪影。

“这下,会不会打草惊蛇了?”符苓问道。

“希望不会。接下来他们必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更加依仗大将军,后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姜望舒轻轻揽住符苓肩膀,低声道:“我们得赶快去回梦了。”

“好!”

次日二人御剑飞往东南,越过山脉,便见抛荒的农田已有妖兵开垦的身影,沿溪流高地处星星点点的房屋也在搭建起来,但见广信正在一个凉棚里和众将座商诸事。见到二人,立即让大家散了,起身大步流星过来招呼落座,又命小妖去沏上好的鸠坑茶过来。

“一切可还顺利?”符苓坐下问道。

“万事开头难嘛。但事情只要着手去做,哪怕千头万绪,总能一点一点理清楚。”广信拈须笑道。

三人便将别后诸事一一诉来,听到广智、广勇、广严处,广信眉头一蹙:“此物却是难对付。我过往也曾见过妖僧施此禁法,将死尸做成傀儡唤起,虽未复活,但心智已与生时无异,功力也能恢复个七八成的样子。”

“那妖王魔阳为何没有被施法唤起呢?”符苓不解道。

“魔阳是被斩首的,许是身首异处的尸身无法施展此术吧。”

“此物要如何降伏?”姜望舒问道。

“这正是最麻烦的地方,除非他们生前怨念平息或是心愿得到满足,否则即使被打散,也会再度凝聚成形,回来寻仇。”

“既然此物如此了得,妖僧为何不多做一些?”符苓追问道。

“此术耗费法力甚巨,过往妖僧每施展一次,都要闭关消失很久。想来唤起他们三个,已是极限了吧。对了,大将军那里的传送阵,看需不需要我派些人过去协助?”

“暂且不用吧,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姜望舒轻抚着龙泉剑:“广信兄,大将军和我们也不希望你和妖兵再牵扯进来,在这个世外桃源平静生活就好。”

广信郑重起身长揖:“那就有劳二位了!”

却说那日霍无忌与二人别过,当即修书一封差使驿送予任参,又收拾行囊和小莯去驿站,待手续齐备,取到堪合租好马车,行至十里长亭,却见叶忠与叶诚已备酒等候多时了。

叶忠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无忌兄,露白风高,天涯路远,此去珍重!”

霍无忌也拿了酒一饮而尽:“长歌有尽,人各有命,叶兄不必难过。”

叶诚端上一个银盘,叶忠将里面的马鞭颤巍巍取下双手奉上:“无忌兄缘何言此,我们天涯比邻,愿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霍无忌接过迎风打了个响鞭:“海内知己,后会有期!”

黄沙漫漫,暮霭沉沉,山水相逢,终有一别。

月下孤车一叶远,山中野鹤三声近。

行了数日,终于到了建章城,任参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日。见到驿站马车,即有一群小厮围了过来,霍无忌掀开轿帘正要发问,任参早已瞧见旁边的小莯,当即上前行了跪拜之礼:“小婿任参,见过岳父大人!”见此人仪表堂堂,礼数周到,霍无忌略微宽心,带小莯下车扶起任参还了礼,又一同上了任参备好的马车,径直往霍府去了。

行至霍府,已有十来个家丁小厮等候在门口,霍无忌下车一眼便见到牌匾,只觉笔势雄奇,力透纸背,不禁赞道:“好字!”

任参喜上眉梢:“岳父大人若是喜欢,我们改日一起去拜会那位书法名家。”引着众人进了街门,绕过影壁,已有几个丫鬟婆子侍立在垂花门两侧,又引众人从抄手游廊走到西侧厢房:“这是小莯小姐住处。”行至耳房,只见窗下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设着笔砚石头盆景,沿墙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这是书房。”行至正堂:“这正房三间,是岳父大人住处。可还中意?”

霍无忌从正堂往院中望去,只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门栏窗槅,花厅中竹树山石并亭榭栏杆错落有致。又见正堂留了匾额对联位置,却未题上,犹疑间任参上前道:“此系正堂,小婿未敢擅拟。”

待众人入得正堂,只见上首一张紫檀雕花案,设着一对青绿古铜鼎,后壁悬江山烟雨图,两侧十张楠木交椅,上陈石青色坐垫和大红金钱万福纹样靠背,椅间设有梅花式楠木茶几,每张几上一个汝窑美人觚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等物。

霍无忌到上首坐了,又对任参和小莯说:“你们也坐吧。”待二人落座,已有丫鬟奉上沏好的碧潭飘雪。

“任公子费心了。”霍无忌端茶浅饮了一口:“此间甚好,所费钱财老夫明日亲自到府中奉上。”

任参急忙起身作揖:“启禀岳父大人,此间本是家中产业,不过简单修葺了一下,原是小婿一番心意!”见霍无忌未置可否,又道:“如蒙不弃,此间愿作小莯姑娘聘礼!”

小莯瞬间羞红了脸,偷偷朝任参望去,却见任参仍长揖不起。霍无忌思索良久,缓缓点头:“也罢,坐吧。”

任参仍未起身,诚惶诚恐道:“小莯姑娘温柔娴淑,知书达理,晚生不才,爱慕已久。小婿虽无移山倒海之能力,却有同甘共苦之决心,还望岳父大人首肯,唯愿与小莯姑娘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霍无忌点头笑道:“你都一口一个岳父大人了,哈哈哈哈,起来吧!”

任参大喜过望:“谢过岳父大人,择吉日我奶奶带家父、家母上门提亲!”又转头望向小莯,见小莯也正含羞偷偷望他,一阵眩晕赶紧坐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