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州牧梁衍此次出动五千大军，这日已到狼居岭脚下安寨扎营休整。任参回到帐中，见两个小厮打扮的人似已等候多时，欣喜地上前握住他们手道：“符兄，姜兄，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符苓开心地拉着任参姜望舒一起坐下：“我们扮作家里给你送东西的家仆，卫兵就很热情地帮忙指了方位，你在梁衍手下地位不错啊！”
“哪里哪里，察言观色嘛，我们商户家的孩子从小就会的。对了，你们怎么来了？”任参一面倒着茶，一面吩咐帐外安排些酒菜送过来。
“我们接到信就来了，一则还是不放心你，二来也瞧瞧咱们州牧大人带兵。”符苓接过茶喝了一口：“军中能有此后勤，梁衍在笼络人心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
“我们此行知会了叶诚，他说也会暗中跟随。”姜望舒轻拭着龙泉剑，用剑尖斜上方一指：“帐顶的朋友下来可好？”果见个皂衣黑冠小哥飘然落下。
叶诚拱手一笑：“姜公子警觉性还是那么强啊！此地我不便久留，你们万事小心，见机行事即可。告辞！”说罢飞身一跃，已出帐外。
“他这是在监视我们吗？”任参哑然。
“在其位谋其政嘛。也不必多想，我们并不听命于他，只是合作关系。除开这些，我倒觉得他是个磊落的汉子。”符苓望向姜望舒：“姜兄，你觉得呢？”
姜望舒笑道：“正是如此。”
谈笑间，酒菜上来了，虽是简单，却也清爽。
“按说，州牧此次调兵，动静也是不小，阿蛮真的没有察觉吗？”符苓自接近大营就有些疑惑。
“我们有派斥候盯着，阿蛮那边应该没有察觉，他这次领军八千，还在往南浦湖方向行军。”任参道：“我这第一次随军出征，倒也有趣。”
符苓问：“这一路上可顺利？”
任参夹了口菜不紧不慢地吃着：“非常顺利，出去巡察的斥候发回消息说妖王目前在北望坡行宫，随行卫队只有不到一千，我们先遣部队也已经出动，逮住了几个巡山小妖，都是一问三不知。”
姜望舒本在负手踱步，闻此忽然转身道：“会不会太过于顺利了？”
“还是小心为上！”符苓微微凝神：“下一步的计划是怎样的？”
“大军明早向北望坡进发。”任参答道。
“好，我们今晚也好好休息。”符苓道。
次日，大军整编，浩浩荡荡，扬起沙尘遮天蔽日。任参作为谋士跟在梁衍亲卫军中，符苓和姜望舒也扮作亲卫随行。
行至北望坡底，梁衍往上望去，只见遍山野草，妖雾弥漫，邪气森森，暗道不可轻敌。便令副将袁守成领兵一千留在山脚，作为后备队负责接应，保护好辎重物资，守卫粮道；另派两校尉各领骑兵五百，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叮嘱到达后先按兵不动，待正式交战听号令发起冲锋；自己则率领其余兵士排成前中后三军，正面进山。
这进山之后，只觉安静出奇。不时行进至一开阔地，前方远远可见一行宫，梁衍命旗官挥动旗语，前中后三阵便快速变更为左中右三军，左右两军向前突出，中间是任参所在中军，稍稍殿后，正是雁行阵。待阵型变更完毕后，大军继续向前进发。
可奇就奇在，大军已变阵行进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那行宫仍是影影绰绰，不见靠近。梁衍心下诧异，扬手让旗官指挥全军停止行军，就地守备，并派出一斥候上前探查。须臾，斥候回来了，只是是趴在马上的，头颅已经没有了。
一声令下，旗语变换，前军齐刷刷跪地竖起盾牌，后军的弓箭手后退半步，向斜上方齐射出一轮火矢箭雨。箭雨过后，妖雾散开，前方出现一支妖兵。
这时，符苓和姜望舒仿佛听见空气中响起一阵清脆的金铃声，接着便是小莯的声音：“小心埋伏。大将军带着八千妖兵，到达了提前设置的一个传送阵，正在往北望坡送兵！应该有好一阵子了，我在后军，刚刚才发现。前面的人应该已经送过去了。”
符苓大异：“小莯，你在哪里？”只是没有任何回应。
姜望舒道：“这似乎是个单向的通灵术，你说话她是听不到的。赶紧通知任参，让他向梁衍建议突围。”
“好！”符苓向任参耳语了情况，任参听罢也是大骇，打马便向帅旗跑去，不时便传出鸣金之音。三军也迅速合拢为方圆之阵，将帅旗拱卫其中，徐徐向后撤退。空中射出一支穿云箭，同时响起一阵节奏迅疾的鼓声，姜望舒看了眼旗语，又听了听鼓点，对符苓说：“这是令包抄侧翼的两支骑兵冲锋，冲散敌方阵型后迅速下山接应大军撤退。”
然而鼓响三轮，没有任何动静。
更可怕的是，对方的妖兵，似乎还在不断增多，同时，又有很多遁地的妖兵从后方钻地而起，竟渐有合围之势。
这时，妖兵阵前出现一位身披黄金麒麟甲、头戴凤翅紫金冠、手持方天画戟的狼面将领，正是妖王魔阳。
姜望舒奇道：“竟然是他？好，很好！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上！”说罢便伸出一只手。
“好！”符苓伸手握住，只觉一轻，两人便闪电般向妖王掠去，同时龙泉剑也飞到半空，紧随其后射出阵阵凌厉剑气。
几个鸟形大妖凌空飞起来阻拦，还未近前，就被剑气一一斩落。
“来得好！”妖王魔阳一声怒喝，两侧闪出左右护法，都是手持宣花斧，哐哐挡开剑气，同时飞出一根捆仙索，直冲冲往二人捆来，符苓催动禁字诀打出一符，谁知那捆仙索竟似长蛇般扭动了一下便闪避开来，符苓赶忙抓出一把符如花雨般疾射而出，捆仙索倒是不敢近前，速度极快地往高空升了一段，待符纸纷纷落地又急扑而下。姜望舒说：“再打！”符苓又打出一把符纸，同时姜望舒身形一动：“万剑穿心！”在无数道剑气催动下，果然有几枚钉在了捆仙索上，那捆仙索便直直跌落在地，不能动弹了。
“好！”后方大军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忽然疾风又至，却是妖王舞动方天画戟，空气似乎凝结成刀，往二人直劈而来，姜望舒搂紧符苓变幻了数次身形，才堪堪避过。符苓祭出阴阳环：“套！”果然阴阳环便向方天画戟套去，先是长大数倍如马车车轮，待穿过戟头瞬间缩小套住画戟的长柄，符苓右手一拂，方天画戟竟冲脱妖王的手应声而落。
“好！”又是一阵震天价响的喝彩。
待得近前，姜望舒又是一招万剑穿心，化身为剑，催动无数剑气直射而出，左右护法格挡不及前后倒地，妖王却双手画圆结成一道空气墙结界，剑气虽极其狠厉，却是奈何不得。符苓又祭出阴阳环：“绕后，打头！”那阴阳环空中画出道弧线，绕过空气墙，直奔妖王后脑勺而去。“中！”妖王脑袋一嗡，强撑站住了，此时姜望舒已跃过空气墙用龙泉剑顶住妖王脖子：“命令妖兵，不得近前！”说罢便推着妖王往梁衍帅旗走，符苓也补了张禁字诀符纸在妖王额头。说实在话，在这么多妖兵面前，妖王吃了这样的瘪，确实很屈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