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的裙摆都快被攥烂了。
脑海中不停提醒自己“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这还是个毛头小子,她不能做这么禽兽的事情。
“那个……”阮棠深呼吸,刚要开口拒绝对方的撩拨,就看见季仁从衣摆下面掏出个东西。
阮棠赶紧大喊:“你冷静!”
闭紧眼睛的最后一刻,阮棠瞄到一个白色的药瓶。
嗯?
阮棠狐疑地又睁开半扇眼睛。
看清楚确定是个药品,才放心睁开眼睛。
“我只是来给你送维他命。”
季仁无奈俊朗的眉梢微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阮棠脑袋嗡嗡的。
“维他命?”
“嗯,帮助消化,还能助眠,很管用。”
阮棠此刻又气又恼:“戏弄我很好玩吗!”
季仁眼眸微垂,淡漠的神色露出点点无辜:“是姐姐先选了我,现在又不要我。”
分明是可怜的句子,可他语气没有半分委屈,甚至……
有点更起兴致地玩味。
“我只能拿个维他命,以备不时之需,方便你拒绝我,好缓解一下尴尬的场面咯。”
这么会说,还这么会演。
真是白瞎了这张禁欲无瑕的帅脸了。
他和祁少焱没半点相似之处。阮棠这样想着,忽然对这个男人的兴趣也荡然无存。
“维他命我收下了。”她推着季仁到房门口:“你也早点休息吧。”
季仁极擅长琢磨人心,刚才阮棠明明对自己有兴趣的,怎么忽然就冷漠起来了?
“你不喜欢我叫你姐姐?”他瞳孔认真,回忆了半秒:“可季礼和季信叫你,你分明很开心的。”
阮棠叹了口气,从这句话开始,她才感觉到季仁的真诚:“因为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呀。”
阮棠晃了晃手里的维他命:“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也想告诉你,人呢,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不应该放弃自己的初心和诚意,可以伪装,但不能把真心给忘了。”
季仁赫然怔住。
他不明白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阮棠是怎么看穿他的。
他在国外混最乱的区,回国后又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季家的门头,周围的人和事难免都是都围绕着金钱和利益的。
久而久之,他也学会了揣度人心,擅长伪装。
但就这么被阮棠看穿了?
“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阮棠笑笑:“别往心里去。”
季仁有些说不出话来。
“还不去休息吗?”阮棠等了半天,也没看季仁有动作。
“不是。”季仁摇头。
他停顿了很久,才忍不住问出声:“你喜欢季礼和季信吗?”
“啊?”
阮棠没想到这家伙想了半天,就想问这个?
大概是她和这些小年轻之间真的有代沟……已经无法理解季仁的脑回路了。
“喜欢。”阮棠认真且真挚地回答:“也喜欢你呀。”
“为什么。”季仁有些搞不懂。
“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
季仁蹙眉:“可你一次性喜欢了三个。”
阮棠扶额,这家伙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
“我说得喜欢,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爱情的喜欢,我是说和你们相处很开心,你们都是很棒的男孩子,我当然会喜欢啦。”
话音落下,她好像在季仁脸上看到了转瞬而逝的失落。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关上房门,阮棠长长舒了口气。
小孩就是小孩,敏感多疑没有安全感,听说他们的妈妈去世很早,从小没有妈妈的关心,所以对她这个“姐姐”,本能地喜欢讨好,倒也正常。
这么一想,祁少焱还真是个异类。
从小是爷爷带大的,没有完整的家庭,他不光不期待有人来爱他,反而日复一日地把自己包裹在坚硬的躯壳里。
他不爱别人,也不需要别人来爱自己。
想到这里,阮棠忍不住狠敲自己的脑袋。
好端端的,又想那个家伙做什么!
阮棠冲了个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却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祁少焱的来电。
阮棠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万一那家伙想不开在山上吹了一整夜,吹病了还得她来照顾。
“喂。”
“小姐您好。”听筒里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阮棠轻轻蹙眉,继续听着:“请问您是这个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阮棠心里有些不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不会真被她猜中了,那家伙在山上吹风,被吹死了吧。
“我是,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魅色的服务生,这位先生喝醉了,怎么也叫不醒,通讯录里只有您的电话号码,所以想请您过来把她接过去可以吗?”
阮棠又躺回床上。
恐怕又是祁少焱那家伙
的把戏。
还通讯录里就她一个人的号码?开什么玩笑,方泽、祁敬安……那不是人么。
骗人也不知道找个像样点的借口。
“我没空,你再找别人吧。”
“小姐!”服务生声音有些着急:“我们要下班了,但这位先生手机锁屏打不开,我们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
阮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前面说他通讯录里只有这个一个号码,现在又说解锁不了手机,这话自己都圆不回去。”阮棠没工夫跟他玩,语气也跟着生硬了许多:“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服务生也很着急:“可能是我刚才没讲清楚,您的手机号码一直在屏幕上显示,我才能拨通的。”
服务生看着面前醉到不省人事的男人,无奈地叹息。他从喝下第三瓶威士忌以后,就开始不停地在手机上按这组号码,按完了又删除,删光了又拿出来按。
反反复复,却一直没有按下拨通键。
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服务生也没了办法。
“您实在不方便就算了吧,我这边再想其他办法,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说着刚要挂电话,就听见对面的声音。
“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