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呼吸发滞,她看不得这样的祁少焱。
从神坛跌落,从辉煌中陨落。
他不该是这样的。
“对不起。”
阮棠再也控制不住,冲过去抱住祁少焱。
他身上的味道没有变,只是人瘦了一大圈。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
阮棠的怀抱很暖,带着那股熟悉的香味。
祁少焱身子一颤,所有的责备和伤心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他把头埋进阮棠的肩膀里,贪婪地享受这久违的感受。
“我……”
没等祁少焱开口,手术室的门开了。
阮棠毫不犹豫抽开身子,迅速走到医生面前。
“医生,谈也怎么样了?”
祁少焱的手臂还在空中僵硬,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强忍住眼底的不满,尴尬地抽回手。
这女人……
当他是什么?
给颗糖就能哄好的傻子吗?
“祁少焱!”
耳边传来阮棠着急的声音。
“来了。”
祁少焱本能地回答,身体又不受控制地朝阮棠走过去。
还真让她哄好了!
“你去把住院费交了,我手机没电了。”
祁少焱:“……”
虽然肚子里有火气,但还是不得不照做。
“方泽,去缴费。”
“是……少爷……”
谈也的手术很成功,那刀没插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
阮棠坐在病床旁边,眼神在谈也身上就没挪开过。
“原来他就是法国那个勾引你的男人。”
祁少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醋味,看着谈也,眼神冷厉发寒。
“什么叫勾引我?”阮棠回过头,蹙眉瞪着祁少焱。
他眼神瞬间清明不少。
“他是我朋友。”
“改头换面也要靠近你。”祁少焱醋味未减:“你把他当朋友,他可不一定心思单纯。”
“祁少焱你有完没完。”阮棠按着火气:“刚才不是他,我命都没了!”
“我不会让你有事。”祁少焱冷声道:“我不会让那把刀伤到你。”
阮棠本来就焦心谈也的伤势,结果祁少焱还不依不饶地啰嗦,都这种时候了,他还不忘发泄情绪。
阮棠忍无可忍地怼回去:“话说得好听。”
“我在缅甸被石头砸,被火烧的时候,你怎么没出现?”
这话是祁少焱碰不得的伤,他瞬间安静下去,心里的绞痛反复,每回忆一次,就后悔的快要发疯。
“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祁少焱声音很轻,轻到只剩下自己能够听清。
阮棠只盼着谈也能快点醒过来,更是顾不上其他。
医生过来查房,检查了谈也的情况。
“麻药效果持续时间比较长,可能要明早才能醒来,医院里晚上不允许留床陪伴,家属明早再来探视。”
“可……”
“医生和护士随时会观察病人情况,你可以放心,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好吧……”
她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阮棠起身,走到病房门口,才看到祁少焱原来一直都没离开。
他在走廊上的长椅坐着,脊背笔直地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轻轻撩眸,看见阮棠出来,也跟着起身。
“回家了。”
阮棠蹙眉:“我们又不顺路。”
祁氏老宅在东南方向,她住的小区在西北方向。
“我没地方去。”说这种装可怜的话,祁少焱兰很不擅长。
语气和神态,都硬邦邦的。
“我这几天都是住在你那里,我可以睡沙发。”
阮棠:“不行。你自己找个酒店住。”
说完就往门口走。
祁少焱几步跟上。
“住不惯。”
阮棠:“……”
“那就努力习惯。”
祁少焱不语,只是一味地跟着。
跟到阮棠头皮发麻。
“我不会让你进去的!”阮棠缓和了一下情绪,冷静道:“我刚才抱了你,只是朋友之间的礼貌,你别多想,我现在除了公司的事情,什么都不考虑。”
祁少焱点头。
“我尊重你。”
然后继续跟着。
阮棠忍不住快要抓狂。
“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你现在应该已经被黑鹰会的人盯上了,我送你回家。”
“到门口,我就走。”
阮棠拗不过,只能任由他跟着。
“狗皮膏药。”她小声呢喃了一句,还是被祁少焱听到了。
“那个谈也,从法国追你到中国,不是狗皮膏药?”
阮棠:“……”
这家伙怎么吃起醋来没完没了啊。
好不容易挨到了
家门口,祁少焱倒是真的遵守承诺,没有强迫阮棠,乖乖在门口站着,看她进门。
“谢谢你送我回来。”
出于礼貌,阮棠感谢过后,才把门关上。
刚把鞋换下来,就听见走廊里有吵架的声音。
猫眼里看不到,她就悄然把门打开一条缝,正好看到祁少焱站在人家隔壁邻居的门口,邻居的大婶被气的面红耳赤。
“我说了!这房子不卖!你这人有病吧?!大晚上敲门买房子?在不走,我报警了!”
祁少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脸色冷静:“这房子目测最多五十平,按照地段和市价也就七十万左右,我出两百万买,你应该很高兴才对。”
“疯子!”大婶真是开了眼了,现在骗子已经猖獗到这种地步,连房子都骗。
“老公!报警!”
大婶的声音刚落下,阮棠就急匆匆地从房间里出来。
“张阿姨,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呢,打扰您了,实在对不起。”
看到阮棠,张婶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
“大晚上的,你们玩游戏就玩游戏,别打扰别人休息。”
“是是是,您说得对。”
好不容易点头哈腰地道完歉,阮棠看着祁少焱一脸认真,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大哥,您这是搞哪出?”
“你不让我进门,我可以买下你隔壁的房子,方便保护你。”
阮棠深呼吸。
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发火,不能扰民……
“我不需要你保护。”
祁少焱自然地耸耸肩:“可我现在没别的事情可做。”
阮棠:“……”
作孽啊!都怪她,玩什么假死?搞的祁少焱丢了总裁的位置,现在成了大闲人一个。
彻底摆脱不掉了。
“算了,今晚先在我家里凑活一晚吧,明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