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不敢相信,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季叔叔,您跟我开玩笑呢吧。”
季远章愿意帮助她,难道不是因为纪叔叔开口,他给纪叔叔面子,才……
怎么会因为她的母亲?
“当初北城还是个小地方,gdp常年都是全国倒数。”季远章望着空虚,思绪渐渐被记忆见缝插针地填满:“阿生很厉害,发现了北城第一座矿山,挖出了许多宝贝,总价值甚至比北城一年的gdp都高。”
“我当时只是地县的一个普通科员,和阿生在矿山上认识,当时北城的省长特别重视阿生,要求她继续发掘矿山和宝贝,还让她在所有在职的人里选个助手,帮助她后续的工作。”
“当时省长给她的权限非常大,政府官员随她挑选,可她都不要,她说和我相处起来舒服,便选了我。”
“自那以后,北城的矿越开越多,我跟着阿生平步青云,从科员一路飞升,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我。”
阮棠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简直就是爽文大男主的设定啊。”
从地县的普通科员成为政界呼风唤雨的大佬。
阮棠吞了吞口水:“我以前听人家说,季家的宅子下雨,北、港、兴三城都会跟着变天。”
“这传闻,是真的吗?”
季远章笑笑,眼角的细纹也压不住他气度不凡的魄力。
那双政界闻风丧胆的冷眸,此刻落在阮棠身上,却只有化不尽的温柔。
“没有那么夸张。”他道:“我退居二线很久了。”
“老爷。”管家从门口走进:“祁少焱在外面呆了一会,现在已经离开了。”
阮棠望着季远章,眼底崇拜更甚。
“能让祁少焱打退堂鼓,季叔叔,你简直厉害死了。”
“哈哈哈哈哈。”
自从阮棠跑进来,季远章的嘴角就没放下过。
“你这丫头,嘴甜的跟蜜罐子一样。”季远章有些舍不得放阮棠走,他一个人住太久了,家里的氛围难得这般热闹。
但他也明白,小丫头有自己的想法,有她想坚持的使命。
和当年的阿生一样。
只能不舍地开口:“下面什么打算?”
“季叔叔,祁家有没有什么用来审问或者折磨人的地方?”
她怀疑季宪应该是被带去审问了。
季远章想了想:“南郊有个老旧的地下室,以前是龙鳞会的地盘,因为地处北城和兴城的交界,所以属于三不管地界。后来龙鳞会被祁少焱收复,那块地,应该已经属于祁氏,如果他们想处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应该都会在那里下手。”
阮棠点点头。
季远章有些不放心:“你要去吗?”
“要去。”阮棠神色坚定:“季叔叔,你不用担心我,我命大,西塔矿山都压不住我。”
季远章叹了口气:“命再大,也要小心。”
说罢,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块金属制成的胸章,三角形中间包裹着一个j。
“拿着这个。”季远章将胸章放在阮棠手里:“如果遇到危险,这个东西可以保护你。”
阮棠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既然是季叔叔给的,那就一定是好东西。
于是笑着应下。
“谢谢季叔叔。”
阮棠在季梨园好好休息了一晚上,刚才经历里那样惊心动魄的逃亡,缓过神来才感觉到浑身乏力。
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发呆。
这段日子以来,她越来越接近母亲死亡的真相,但也越来越觉得母亲陌生。
路政云,纪宇晟,季远章……都是各行业顶峰的存在,可每每提起母亲,眼神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柔软。
母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阮棠拢了拢被子,不管她是怎么样的人,反正是最爱自己的妈妈。
另一边,季宪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双手双脚都被捆着,身上布满血痕,俨然已经经过了一轮酷刑。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被生生折磨死,他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祁少焱出现的时候,季宪刚咳出口血来。
“少爷。”
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季宪艰难
地抬了抬眸:“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祁少焱自然清楚,季宪根本没做手脚。
祖母绿,是他换走的。
在飞机上他要求看一眼祖母绿时,便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
为的就是把季宪逼到这一步。
“你跟了爷爷多少年?”祁少焱忽然开口问。
季宪想了想,年岁太长了,他甚至都有些数不清。
“我十三岁跟着老爷。”
如今已经三十岁了。
“足足十七年。”祁少焱叹了口气:“可你看看自己的下场。”
季宪眸色微动。
他交不出祖母绿,最后的下场便是被生生打死。
季宪心里清楚,只是他仍旧对祁敬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那么多年了,他至少……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还觉得爷爷会放你?”祁少焱看穿季宪的心思,无情地戳破他美好的幻想:“你心里清楚,凡是被爷爷送到这里的人,哪一个能全身而退?”
季宪心口一紧。
“少爷。”季宪苦笑,坦然地迎上祁少焱的眸子:“您找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祁少焱也不继续绕弯子,直接了当地开口:“南烛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听到这话,季宪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抬眸。
用心虚的笑意尽量掩饰自己的无措。
“少爷……您说什么,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