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儿的命和尊严面前。
谭延东选择了后者。
冯文瑶作为一个母亲，却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最终，她带着女儿回到了娘家。
因为国内找不到病情方面的专家，后来，在家人的资助下，冯文瑶带着女儿出了国，从那以后，便再也没回来过了。
后来的谭延东，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当到了后来的长鸣县县长。
可是在感情上，他是空虚的，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这个故事。
多少有些悲剧的成分。
李笃明说完。
长吁了一口气。
说道：“对于别人的选择，我无法评价，可是这个事情若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李轶。
“好了爸，饭菜都凉了。”
李轶也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了李笃明的碗里……
晚饭过后。
李轶主动请缨送陈放下楼。
一到楼下。
李轶就说道：“行了，就送你到这了，我该回去了。”
刚要转身。
陈放一把拽住了她的手，问道：“为什么？”
李轶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陈放挠了挠头，说道：“你对我……为什么？”
李轶嫣然一笑，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便上了楼。
搞得陈放云里雾里的。
两人都有过两次深度交流了，陈放还搞不懂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周三。
例行常委会。
今天常委会的议题，是听取长鸣县法治建设情况的汇报。
会议由县高官李笃明主持召开，刚开始，由李笃明传达学习省委依法治省有关会议精神，接着，再由县政法高官孙迁国进行法治建设情况汇报。
这样的一个会议，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议程也是早就确定好的。
可是谁也没想到，会议进行到一半。
孙慎儒突然敲了敲桌子。
孙迁国一下子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孙慎儒的身上。
只见他侧目看向了角落里的陈放，说道：“陈秘书，去帮我倒杯水。”
陈放正在做记录。
听到这个话愣了一下。
毕竟是领导发话。
他还是放下钢笔，站起身来，接过水杯走向了饮水机。
没有孙慎儒的允许。
谁也没继续说话。
只听见饮水机咕咚咕咚的声音之后，陈放将水杯送了回来。
孙慎儒拧开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水怎么这么凉，倒了换热水。”
陈放还没坐下来。
只能再次接过水杯。
将冷水倒掉，换上了热水。
孙慎儒又是抿了一口，怒道：“这么烫怎么喝？再给我换！”
无语。
就在陈放再一次想要拿过水杯的时候，李笃明伸出手来，将他拦住了。
他阴沉着脸，说道：“慎儒同志，现在正在开常委会，请你尊重一下会议流程，要喝水，晚点再说。”
李笃明这是在帮陈放出头。
毕竟他能看得出来，孙慎儒是有意刁难的意思。
“晚点再说？李书记，什么时候开始，开会连水都不允许喝了？你这未免太霸道了一些吧？”
孙慎儒冷笑了一声问道。
李笃明的脸色很
难看。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把手，这种嘲讽意味这么明显的话，连当初的谭延东都未曾说过。
李笃明顿了顿，说道：“要喝水自己去倒，冷的热的随你选，为难一个秘书算怎么回事，再怎么说，你也是县长，没觉得太低级一点了吗？”
这句话一说。
会议室里的火药味浓郁了起来。
从孙慎儒担任县长这么久以来，两人虽然不和，但从未产生过正面碰撞，如果有，这是第一次。
而且，从此次孙慎儒的反应来看。
他是在故意挑事。
“呵呵，我让你的秘书倒个水就低级了？那行，我们就临时换个议题，现在开始讨论关于免除陈放同志县委办秘书一科科长的决定。”
这个话一说。
陈放愣住了。
就连李笃明都没想到，孙慎儒会突然放出大招。
要知道，秘书一科科长这个职务，跟其他职务可不一样，这是县高官的秘书，是允许县高官自己指定的，不一定要经过组织讨论，这个规矩，一直都是这样的，也算是一种潜规则。
“今天的议程已经定好了，谁允许你私自更改了？”
李笃明气得脸都有些红了。
孙慎儒冷笑了一声。
说道：“李书记，咱们常委会讲究的是民主集中制，为什么要有民主集中制，就是为了防止权力滥用，怎么，我作为县长，还不能提出新的议题了？你这是要让我们都闭嘴吗？”
“陈放同志也没犯错，凭什么就把他的职务免除了？”
李笃明接着问道。
孙慎儒伸了一个懒腰。
看了陈放一眼，说道：“没犯错是吧？那我非要说他目无组织，不服从管理，工作能力不足可以吗？”
“他是我的秘书，他是不是工作能力不足，该由我来说了算！”
李笃明瞪着眼睛，声音也提高了三分。
孙慎儒却是不慌不忙。
说道：“李书记这还是要搞一言堂嘛，这里有十名常委，如果李书记当着大家的面说陈放同志就归你一个人管，跟我们任何人都没关系，这个议题就作废，怎么样？李书记敢说吗？”
这句话，明显有挖坑的意思了。
要知道在体制内，一把手独断专行是很严重的。
一旦李笃明真的这么说了，孙慎儒就能堂而皇之给他扣上这顶帽子，市里借机发难，也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说官场要谨言慎行，就是如此。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最后带来的结果，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看到李笃明犹豫了。
孙慎儒嘴角咧开弧度，自信一笑。
眼睛扫视了一圈，问道：“我提出这个议题，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
纪高官安泰首先说道。
紧接着，其他常委也纷纷发表了意见，表示同意孙慎儒临时更改议题。
这个局面，显然是碾压性的，是一边倒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陈放也看出来了。
孙慎儒突然发动“总攻”了。
这一招，说是一箭双雕一点也不为过。
首先，陈放是李笃明亲自挑选的得力助手，在前两次的碰撞中，都是陈放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个时候无缘无故让陈放免职，李笃明在县委就会威信尽失，想要再次站起来，几乎不可能了。
这一次，孙慎儒就是要摧毁他的权威和脸面。
其次。
也能顺便教训一下陈放，一脚把他提出体制，让他再也蹦跶不起来。
这种情况，跟赵高当时
指鹿为马有什么区别？
更夸张点说，已经有了“逼宫”的意思了。
大多数人都表了态。
孙慎儒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李书记，你也看到了，大家对我提出的议程没意见，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大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