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荣 作品

第171章 终究还是没有如愿以偿

本想着回到母亲身边,守着她,陪着她,一切都会很幸福。

可老天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那天,像往常一样平静的日子。

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被彻底打破。

我回到家时,看到母亲倒在灶房里,当时她半个身子已经不能动弹。

我心猛地一揪,急速将母亲放在床上。

惊慌失措的我,赶忙喊来邻居帮忙看护着母亲。

然后心急如焚地叫来村里的大夫进行急救。

又急忙喊我娟叫车来,准备赶往医院。

村医一边急救,一边着急的等着车。

几分钟后,车终于来了,我赶紧背着母亲上了车。

一路上,母亲沉默不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们驱车到医院不过二十几分钟,可就这二十几分钟,就像是半天一样,让人心里着急的发慌。

一到医院就紧急进行了抢救治疗,我们只能干着急的等着。

振振和大爸回来,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向旁人一打听,才知道母亲住院了。

他们不顾自己有多劳累,急忙打车也赶到了医院。

在焦急的等待中,诊断结果出来了。

医院诊断我母亲为高血压引起的脑出血,大夫明确表示,高血压引起的脑出血压迫导致右半身体偏瘫已经形成了。

鉴于我母亲年纪大了,建议采取保守治疗。

当时的我心急如焚,对大夫说:

“不管采取什么样的高端技术,不管花多少钱,希望尽一切可能办法给她老人治好。”

我不断的哀求着医生,发自内心的哀求。

我不能接受眼前的这种结果。

我心痛至极,母亲是为了给我做饭才引发的病,我无法原谅自己。

大夫说:“也很理解我的心情,但病魔这玩意可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而是由疾病的客观情况所决定。”

尽管大夫竭尽全力,但也只能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后便无能为力了。

我始终没有放弃治疗的打算,哪怕只有微小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就算花光所有,哪怕我再去矿区打工,也要给母亲治疗。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脑内血消除了 30ml,我母亲尽管还是偏瘫,但好歹会说话了,我已万分感谢这上天的恩赐。

然而这次意外之后,我们也惊奇地发现,我的母亲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的智商比过去提高了很多,说出的话和过去完全不同,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有点不像我母亲几十年来说话的语气。

她张口很漂亮,说话很有哲理,整个人清醒了许多,也改变了几十年说话的口气。

我们都觉得奇怪,为母亲这次的转变而感到惊奇。

回忆母亲的一辈子,亲身经历了无数艰苦。

只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的孩子。

几十年的岁月里,她养成了憋屈的性格,不太爱言语的个性。

那都是生活的无奈啊,能说什么呢,只有把所有的苦都埋藏在心里。

也许大脑经过这次的变化,才将那些压抑多年的情感释放了出来。

我们似乎一下子就了解了母亲的一生。

亲戚的同学在医院做医生,也是外科的,他和主治医师主任关系很要好。

他私下给我透露,这病导致的偏瘫已经形成,要完全恢复是不可能了,只能进行康复治疗。

医院已经尽力,再继续治疗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就这样继续治疗了好一段时间后,我们带着半身不遂的偏瘫母亲出院了。

我真的后悔极了,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无法自拔。

我不停地想,如果我能早点发现母亲的身体状况。

如果我能多关心她一些,如果……可是。

再多的如果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我只能在未来的日子里。

尽我所能去照顾好母亲,弥补我的过错。

原本晚上是弟弟建平和我一起住在母亲这边的。

但他无法适应母亲的习性,选择一个人住回他们自己家。

我不能学他的样子,白天把母亲背出背进,晚上一直陪着母亲。

建平偶尔在单位不忙的时候会过来替换我照顾母亲。

每天早上从打理屎尿开始,把母亲收拾干净,地板拖了,衣服洗了,之后,我基本就没有啥食欲了。

给母亲做好饭,自己稍微垫吧点就够了。

可怕的是有时候会连续十天八天没有食欲,整个人像被掏空一样,疲惫不堪,间或再有个感冒发烧几乎就崩溃了。

如果恰巧这时候母亲脾气不好,数落自己几句,那真是想死的心思都有。

我一个大男人避开母亲,就因此哇哇哭过几次。

陪侍母亲不算出力活,但最大的障碍是心累,好多方面只有不断改变自己。

好在我有妹妹和前妻娟可以轮换。

他们一直是我的表率,平时也比我付出得多。

娟和妹妹必定有些脏活认忍不了,许多不便。

那些脏活我只能多照顾一点,一来我是儿子,也是家里的男人,我也能忍受那些难闻的味道。

二来我想多付出一点,报答母亲从小对我的帮助和为我受的苦。

还有,我照顾母亲积累了不少经验,更适从顺溜一点。

我和母亲实行分餐制,是“制度”建设上一个巨大的进步。

即便有人指责我不孝,我也认了。

即便有时候只是一菜一汤,我也招呼母亲坐饭桌上一起吃,为的是让她自己走动一下。

母亲这样的年纪,如果不做点适当的活动,骨质疏松和肌肉萎缩就会加快。

很快会失去活动能力。

好多情况下,包括出去遛弯,我有意让她自己多活动一会。

不到不得已,我不主动让她坐轮椅。

我和母亲的餐具也分开用。

自从患病以来,母亲喜欢夹菜的时候在菜盘里来回扒拉。

两个馒头她也总是用手捏两遍才决定拿走哪一个。

如果筷子上不及时,好多次我看到母亲直接用手在菜盘里抓着吃。

我可以给母亲擦屁股洗屁股。

母亲拉在床上、衣服上、手背上的屎尿,我从不嫌脏,把母亲服侍干净。

作为儿子,我从来没想过要逃避责任。

但和母亲分餐制,我是一定要执行下去。 实行分餐制快一个月了。

虽然做饭稍微麻烦点,但我食欲提升了许多。

比如,母亲不吃一点辣子,炒鸡蛋的时候我先炒好一部分给母亲盛出来。

然后再给自己炒一盘辣子炒鸡蛋。

吃着过瘾;母亲牙不好了,只能吃软饭、稀饭、。

而我喜欢吃面,我就分开做。

在伺候母亲的这些日子里,我觉得我一天天在进步、在长大。

很辛苦,但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