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寒 作品

第278章 你去分块蛋糕

唐越触电般后退半步:“别乱喊!”

“上次治寒毒时该看的都看过了,现在想赖账?”

徐芳莹指尖划过他掌心,压低声音正经起来:“宁家报复起来,你护得住所有人吗?”

目光扫过远处几个同伴。

唐越沉吟间看向徐子运:“能保证他们安全?”

“徐家作保。”徐子运立即接话。

转身盯着蜷缩在地的宁财,唐越鞋尖碾住他膝盖:“听说宁宇买命花了二十亿?”

“我出五……五十亿!”

宁财疼得冷汗直流:“真只有这么多,家族资金都在大哥手里……”

“宁家二少就这点分量?”

唐越脚下加重力道,骨裂声伴着惨叫响起:“看来得让令尊重新评估继承人。”

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光斑,宁财扶着包厢门框剧烈喘息,喉头一甜强压下翻涌的气血。

他从未想过会被这个曾在贫民窟挣扎的年轻人逼至绝境,此刻唐越把玩着青瓷茶盏的模样,倒比宁家供奉的宗师更具压迫感。

“唐先生,这已是宁氏账上所有流动资金。”

宁财将平板推过去时,翡翠扳指在屏幕上磕出裂痕。

唐越垂眸扫过那串天文数字,指尖轻敲桌面示意转账,御药园里那些蒙尘的百年老参仿佛已在他识海中浮现。

黑刀宗师蜷缩在波斯地毯上抽搐,丹田破碎时爆发的真炁震碎了水晶吊灯。

徐子运指节捏得泛白,面上仍维持着恭敬:“这就安排护送唐先生。”

他转身时定制皮鞋碾过玻璃碴的脆响,泄露了五分愠怒。

徐芳莹将鎏金火机滑进唐越衣袋,玫瑰香气缠绕着他耳畔:“我新得了武夷山母树……”

话未说完便被安夏童的抽气声打断。

少女无意识绞紧裙摆,指甲在布料上留下月牙痕——徐家大小姐颈间那串帝王绿翡翠,抵得过她父亲半生积蓄。

雨帘外等候多时的陈英豪擎着黑伞上前,伞骨上鎏金的“博古轩”徽记在积水里投下倒影。

这位古董大亨方才目睹唐越用三枚乾隆通宝破了黑刀的护体罡气,此刻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寒舍藏有明代太医院铜人,不知能否请唐先生品鉴?”

魏聪的改装吉普刺破雨幕刹停在道旁时,唐越正望着御药园方向若有所思。

安夏童钻进后座时瞥见徐芳莹留在车座夹缝里的烫金名片,突然觉得车窗上流淌的雨水都带着龙涎香的苦涩。

陈英豪将烫金名片递到唐越手中。

借着路灯的光线,唐越注意到名片上鎏金的“博古斋”字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凹凸的纹路。

古玩行当,又是陈姓——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聚宝阁撞见的那场闹剧。

“陈建明和您是什么关系?”唐越捻着名片抬头。

“正是犬子。”

陈英豪眼角笑纹加深,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小友认识我家那不成器的?”

唐越后退半步避开递过来的手机。

那日徐芳莹险些买下被陈建明错判为七星剑的阴邪物,若不是自己及时识破那柄暗藏七枚棺钉的赝品,后果不堪设想。

念及此处,他语调骤冷:“上个月陈公子将镇魂钉错认成七星剑,险些害徐小姐家宅不宁。”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陈英豪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额角渗出细汗。

巷口忽然卷进冷风,吹得他手中鳄鱼皮公文包啪嗒作响。

未等场面更尴尬,轮胎摩擦地面的刺响打破寂静。

改装牧马人急停在巷口,魏聪甩上车门小跑着过来,黑色机车夹克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经过陈英豪时他略微颔首,转头却对着唐越九十度鞠躬:“越哥,老爷子听说您来天海市,特意让我接您去老宅喝茶。”

“魏……魏少?”陈英豪瞳孔骤缩。

他认得这辆挂着五个八车牌的改装车,上个月慈善拍卖会上,魏家这位混世魔王当众把青花瓷瓶摔着玩,魏老爷子还笑呵呵夸孙子有魄力。

魏聪恍若未闻,殷勤地替安夏童拉开车门。

直到尾灯红光消失在街角,陈英豪仍杵在巷子里发怔。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显示“建明来电”,他却鬼使神差按了挂断键。

夜风裹着梧桐叶擦过西装裤脚,他突然想起今早收到的消息——宁家二少昨夜在皇后酒吧被人打折了右手。

魏聪喉结滚动咽下唾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真皮座椅。

后视镜里映出他泛青的脸色,暗自庆幸这次没被点名参与行动。

透过后窗玻璃,他望着那个斜倚在车门的年轻身影——唐越踏入天市不过旬月,竟敢直接与宁家掰手腕。

车厢内檀香混着皮革的气味里,唐越指尖轻叩中央扶手打破沉默:“郑源暴毙的事,听说了?”

“北边来的投资新贵,带着三十亿现金流说要开疆拓土……”

魏聪摸出丝帕擦拭镜片:“三天前尸体从滨江打捞上来,现在各大家族都在抢食他的商业版图。”

“你去分块蛋糕。”

平静的陈述句惊得魏聪手抖,金丝眼镜磕在仪表盘上。

当他抬眼撞进后视镜里那双幽潭般的眸子,所有疑问都冻在喉咙深处。

车外暮色渐浓,安夏童倚着梧桐树数地砖缝隙。

看见唐越推开车门时,少女下意识挺直脊背,月光将她精心卷过的发梢镀成银边。

三小时前还趾高气扬的富家千金,此刻像是被暴雨打湿的雀儿。

“我爸说你是来投奔我们的。”

她踢开脚边碎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结果从头到尾都是你在……”

“安欣救过我的命。”

唐越截断话头,目光扫过她锁骨处未愈的掐痕:“明天开始,让林叔接送你上下学。”

三百公里外的宁家老宅,整面红木博古架在巨响中震颤。

宁天甩开掌心血珠,青瓷茶盏碎片在波斯地毯上闪着冷光。

跪在堂下的宁财蜷缩着身子,西装后背浸透冷汗。

“当着半个天市商圈的面,打断我宁家七条腿?”

家主指节叩击黄花梨椅背的节奏,与座钟秒针重合:“通知血鸦组,该活动筋骨了。”

暗夜暴雨中,宁氏庄园的书房透出森冷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