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 作品

第166章 两全之策

“我们只是想着,我李氏一族,即为大燕付出了这么多。那这些地位和荣誉,我们就应该拥有。而要保住这些,可不能仅仅依靠着他人的施舍和怜悯!而是要手中有权!要有实权!就算娘娘说我是权臣也好!势力之人也罢,其实老夫所谋的仅此而已!”

听李源说罢,皇后微微一笑道:“李大司马所言非虚?”

“当然!但老夫想保住的,却又恰恰和皇上想拿走的刚好相同。就算皇上是为护蓟州、保辽东的目的。可一但我们失去了这些实权,一但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我们又拿什么来护我李氏一族?”

“呵呵!大司马说的倒是实在!我也不说什么你把燕国之利放在你李氏之利后边的这些话了!我只是想说,李大司马若真是这样想的。其实本宫倒并非是没有办法,让你即不用冒险动刀兵,又能维护住你李氏的荣耀与权力!”

听皇后这么一说,二李都不由的相互看了一看,随后完全不相信的看着皇后。都到这个时候啦,除了鱼死网破!那里还有什么两全的办法?

这时却听皇后说道:“如果本宫猜的不错的话,你们即更是动了手。那成功之后恐怕也就是要逼着皇上立丽妃之子为太子,同时取消与虞国的盟约。也不再削弱辽东军以加强蓟州军吧!”

李源点点道:“确实如此!老夫并无僭越之野心。”

“那就好!其实你们逼皇上立丽妃之子为太子,那是为了保障你们今后在燕国的利益。而保住辽东军的兵权与兵力,是为了现在的利益。毕竟手中有军权,方能作为筹码与皇上制衡吧!”

“呵呵!皇后倒是明白人,说的一点都没错!难道你能劝皇帝将这些事都做到?”

那知皇后却笑道:“本宫能,也不能!”

李源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能、也不能?”

“本宫的意思是,能有办法做到你们即享有当前的利益,也不失今后的利益。但并不能完全按照你说的方式去做!”

她这么一说,李源和李程都听傻啦!

“不这么办,那又怎么能达到我们的要求呢?这不可能啊!”

这时皇后却微微一笑道:“大司马!辽东军必须抽调一部至蓟州去,这事没商量!就算是没有与虞国结盟这事,也得这么办。否则一但北宁入侵,仅凭蓟州现在的兵力是很难持久的。若那时再调辽东军,且不说时间上来不来得及,你们会同意吗?是调一些老弱病残去做做样子,应付一下皇上?还是真愿将主力调上去?去了又会真的全心全意的与蓟州军配合作战?蓟州若失,辽东又能保存多久呢?”

“这……?”其实这些道理二李都明白!可是在涉及自身利益冲突面前,他们便失去了全局看待问题的理智,总是把自己小范围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也是放在眼前,而容易忽视长远的东西。

“大司马!其实就算是你做这个皇上,你也不会放心,一个权臣一直把持着军权不放吧!而这支军队还皇帝都难以指挥的了!所以于公、于私来说,辽东军西调是必须的。但要保你李氏的权势荣耀,也并非只有把持军权这一条看似稳妥,实则危险的路。”

李源一听,也确实是这样。像这种情况,只怕是任何一个人当皇帝,都是放心不下的!于是他这次倒是绕有兴趣的问道:“那娘娘有何策可解?”

“若是我大燕放弃当下这种司空治文,司马治武的设置,而是效仿南方诸国,设丞相一职。由丞相统领六部,只听命于皇上,而为文武百官之首的制度如何?”

突然听到皇后提出这种方式,李源也大感意外。一时他也还没缓过神来。而是还得细细的品一下,想想这其中的得失。

当前他虽贵为大司马,掌管全国军事,可各种原因造成他实际上真正能掌控的也就只有辽东军。而蓟州军与狼骑,实际上都直接是皇上在掌控指挥。他的官职虽大,可实权其实比李程多不了多少。而朝中政事,又由黄司空在掌管。所以他这才将军权看成自己手中最为重要的法码。若是真能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啦?

想了想后,李源问道:“娘娘的意思是让老臣来当这个丞相?那黄司空呢?”

“当然是让大司马来担任这个丞相之职,其实大司马与李大将军都还是真有本事之人,否则也不会那么快便让我大燕兴于辽东。至于黄司空嘛,可让其做尚书令,以辅佐丞相处理日常政务。”

听到这里,李源也不禁有些心动了。这样一来,他在朝中的实权与威望,那可是比现在更高更大啊!就连一直与他平起平坐的黄司空也来给他做副职,打下手啦!

可在一旁的李程这时却问道:“那辽东军呢?”

“辽东军必须抽调!至于调多少,那是皇上与诸位大臣根据需要来决定的,本宫不敢擅断!但辽东军的军权将归属于兵部,虎符须交到皇上手中。不过李大将军仍可但任辽东军的统军大将,同时还可兼兵部侍郎,以协助兵部尚书处理兵事!”

李程一听,想了想。其实这也不错啊!兵虽然少了,那不是没有办法嘛。但还是由他来带。兵权虽归兵部了,但若自己兼了兵部侍郎,那还是有不小的实权的。至于虎符嘛,那是大规模调兵才用的。其实现在他若调动超过三千人,不还是得李源点头吗?到时候他是丞相,统领六部。还不是他说了算吗?就算虎符在皇上手里,但只要有正当理由,皇上也没有不同意的啊!

两人心里者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又不时的相互看了看。都感觉皇后这提议倒是不错,还真的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不过李源很快便又恢得了理智,他向皇后问道:“若真如此,当下我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日后呢?”

皇后自然也是深知其意,于是也爽快的回答道:“本宫会恳请皇上,立丽妃之子为太子!”

“什么?”

两人一听,都不由的十分吃惊的你看看我,又看看皇后。毕竟这是他们绞尽脑汁,用尽各种办法,甚至不惜冒着谋逆之举都想要达到的最终目的啊!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轻松的开口说了出来。

“这……。这是为何?难道你不想让蓟王当上太子?”李源依旧不相信的问道。

皇后此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说实话,本宫曾经想过。而且还不是想,而是认为他理应就是大燕的太子。但后来,本宫却不这么想啦!本宫只希望他能平安、快乐活着。其实当初你们暗中怎么对付他的,本宫都知道。但并非只是因为这些让本宫怕了!而是本宫想明白了!他应该有他自己想走的路,自己想做的事。本来生在帝王之家,这样的事是难以相像和办到的,但这次反而是一次机会。可以让他获得像普通人那样的自由!”

她说这话时,眼中透出一种母亲对儿子的期盼与关怀。就连二李见了,也都没有再怀疑她所说的是否是假的。

但想了想之后,李源还是担心的问道:“就算皇后娘娘能够说动皇上立丽妃之子为太子。可蓟王他毕竟是皇上的嫡长子,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这个问题你们放心,本宫早已考虑好啦!”

“考虑好啦?什么?”

“这次我大燕不是要与虞国结盟吗?那本宫会说服皇上,让蓟王作为回使,带着盟书去虞国。为表我大燕之诚意,然后会让其留在虞国为质,不再反燕!”

皇后此话一出,更是让李源与李程都惊呆啦!这皇后不但让自己的儿子放弃储位,还甘愿将其送往他国为质!这是蓟王的亲生母亲吗?

看着他俩都不相信的样子,皇后说道:“本宫绝无虚言,这不但是对他好。其实也是他内心想要的生活!毕竟这种质子,只是名义上的,并非当年诸国之间那种人质。这便可让他远离朝堂纷争,寻找自己喜欢的人和事!”

见皇后说话的诚恳态度,两人都又不得不相信她说的这是真心话。

这时皇后又说道:“蓟王都不在燕国了,而德妃所生的那个二皇子,你们就没啥可担心的了吧!她之前不过是个宫女,由于皇上无意之间宠幸了她,有了这二皇子,她才被封为妃的。她出身贫贱,家族也好、朝中也罢,都可以说毫无根基。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了!”

确实如此,对于德妃的那个皇子。李源他们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娘娘所说的这些,皇上他能够同意吗?还有,日后皇上会不会返悔,再对我等秋后算账啊!”

“我想,为大燕计!为大燕的百姓计!为了免除这场本不应该有的无妄之灾计,皇上他应该会同意的!而且你们与皇上相处也不是一年两年啦!皇上是一个守信之人,如果他同意了便定会遵守,而且本宫还可为你们二人请来一道密旨,让皇上承诺不会追纠今日之事。”

这时的李源还是留了一个小心眼,于是对皇后说道:“若是一切真能如娘娘所言,那么我等也必与皇上冰释前嫌,为大燕尽心竭力!可若说不动皇上又当如何呢?娘娘是真心为大燕计,所说的这些我们也都同意。就怕万一皇上他一意孤行,又当如何。总不能让我们在这里干等着,等错失了良机之后再来坐以待毙吧!”

皇后想了想说道:“本宫回去之后,怕已是亥时了。嗯……。!这样吧!若明日酉时,你们还没收到皇上的正式下旨,那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本宫也算是为燕国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

李源看了看一旁的李程,李程点了点头后,他这才说道:“那好!我们就静候皇后娘娘的佳音了!若是明日酉时,还没有收到皇上的旨意,那说明皇上对娘娘的金玉良言根本听不进去。那也就休怪我们不得不有所动作了!”

“那即如此,该说的,不该说的。本宫也都说的差不多了!本宫现在得急着赶回去面见皇上了!”

此时二李对这位皇后的态度已是大为转变,不但亲自送到营门外,还特意派了几十人的护卫队,护送皇后回燕京。其实不管此时是否能成,在李源的心里倒是对这位以前一直是当成对头的蓟王之母的杨皇后有了些许的敬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