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彖听罢也有些懵了!在自己的后方,怎么会钻出一支一千多人的精锐骑兵呢?运粮队可是有两千人啊!若非如此,又怎么被打的措不及防呢?
“粮草还剩下多少?”
“还余下约有三成!”
曹彖忙对副将道:“你立即派人前去查探,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弄清楚这支骑兵是怎么过来的。具体有多少人骑!”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副将刚转身,一名传令兵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将军!董将军急报!”
副将一见,这肯定是出了大事,忙上前接过军报递给曹彖。
曹彖接过军报打开一看,不由的脸色大变。
“将军!出什么事啦?”副将见状不由的急问道。
曹彖一边将军报递给他一边叹道:“东莱军大败,几乎全军覆没!淮东之围已解!”
“啊!”副将听罢也是大吃了惊。他接过军报看了后忙问道:“将军!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曹彖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低着头,看着案上的地图陷入沉思之中。副将一见,也不敢再多问。而是立在一旁等他的命令与决定。虽不知曹彖最终会做怎样的决定,但他也深知,现在的形势已到了十分微妙的变局之时。若是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招致不可逆之变局。
此时的曹彖也是陷入两难之中,接其最初的预想,本是一种围城打援的战术。
他知道淮州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就算城中守军并不多,但若一味的强攻,就算是能拿下。那也将会是伤亡巨大的惨胜。因此他制定的计划是一面围住淮州,让董胜慢慢的消耗淮州之守备力量。同时自己率军在江县布防。
南虞的援军到达江县,为解淮州之围,必然前来攻城。这样他便可以以逸待劳,待南虞援军进攻失败之时,突然全军出击。就算不能全歼南虞援军,至少也能重创之。这样一来,再回过头拿下早已消耗已久的淮州,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淮州一破,南虞援军又遭重创,那么在东线便几乎难有再战之力。那么他便可率军一路直逼郢都,让南虞不得不从东线撤军前来防守。那时就算不能一战而定,至少也可逼其签定城下之盟。为大将军扫灭西景奠定胜局。
若南虞不从西线撤军,那就可上书朝庭,只需再增派五至十万大军,便可趁势夺取南虞的半壁江山。甚至是东西合进,先灭南虞也未偿可知。
可没想到的是,南虞的援军到达江县之后,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深沟高垒的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其间只进行过一将规模不大的偷袭。
这样便让曹彖改变了战术,他打算让董胜先强攻淮州。然后再集中兵力与南虞援军决战。这样做,虽然伤亡会大一些,但同样能达到最初的目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东莱那边是太不给力了。不但没能及时攻下淮东,反而让南虞援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几乎全军覆没。虽然南虞军是采取了谁也没想到的行军路线,走的全是水网交错、沼泽密布的地方而来。但这东莱军的战力也确实太拉垮了……!
根据情报来看,这支南虞的援军应该是闽中镇的。兵力大约是两万多,再加上淮东的守军。这样在自己的侧后,便凭空多出了一支近三万的敌军队伍。
摆在曹彖面前的,现在就两个选择了!一是、计划不变。让董胜那边加紧攻城,争取尽快的拿下淮州城,并且最好是在三天以内。而自己这边,便分出一半的兵力前往淮州以东,以抵挡从淮东过来解围的南虞援军。
可是这样做的话,依旧有很大的风险。其一,他并不能确定是南虞援军先突破兵力已相对空虚的江县,还是董胜那边能先拿下淮州。这种不确定性就如同一场赌博。毕竟若他带走一半的兵力,那以两万人左右的兵力对抗两三倍以上的敌军,单是城江县城还好,而左若大营必定难久守。这样南虞军只须攻取左右两营,那留在江且的军队反而会被南虞军所围困。此时他们只须分出一部份兵力阻住要道,其主力依旧可以北上救援淮州或是探查到自己的动向后,先率军东进打自己一个前后夹击。
其二、若是淮东之敌并没有直接去淮州,而是南下配合江县的魏昕所部呢?那么自己留在江县的军队不但是难以抵挡敌军的前后夹击,甚至还有全军覆没之险。同时还会招至整个大军都身处险地,这样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再想到那支突袭粮队的神密骑兵,不但让军中粮草难以持久。而且不知到这支神密的骑兵会再接下来战场上那个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这些所有的变数都是不利于自己的。
如此看来,最好的选择便是第二个了!
想到这里,曹彖心中终于有了决定。他忽然站起身来命令道:“传来将令!让各城寨的巡哨、哨骑依旧按日常进行。各部收拾好辎重直接向淮水渡口撤退。留守城寨的人,待到天黑之后,依旧将灯火点明之后,方可撤离。命令董胜所部,也依此进行,让其明日一早便撤往渡口过河。再快马飞传令渡口的守军,加强浮桥的守备,并将北岸的船只尽数调至南岸待命!”
在江县大营的虞军将领魏昕虽然此时表面波澜不惊的,但心中却是焦急万分。因为他并不知道目前淮州的情况如何,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闽中镇的援军那边的进展如何。毕竟他们走的那条小道并不适合大军通行。如果再遇上下雨的话,只怕是更加艰难!
好不容易一天过去了,这几天都一直天气晴好。魏昕也是走出营账朝着刚刚东升的日头在心中黙黙的祈祷:“老天爷保佑我大虞,这些天一直天气晴好,只希望李梁那边能够进展顺利,并能顺利击败东莱军!”
心中也盘算着,按理说闽中的部队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应该差不多能到达淮东了吧!
“报!将军!闽中镇李梁将军的信使到了!”
一听是李梁成的信使,魏昕急忙上前接过来使的信件一看,不由的手捻胡须哈哈大笑起来:“好个李梁!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他竟然比老夫预想的还早了一天,并且大败东莱军,解了淮东之围!”
“将军!目前淮东与临县皆已收复,李将军分派了几千兵马前往淮东外围以做疑兵。他已率主力赶往江县。”
魏盺一听,高兴的道:“好!时机到了!传令立即召集诸将升账!”
诸将接令刚刚赶到账中,便忽接到前沿的探马来报:“将军!今天一早,我们便发现江县与北宁军的左右两营,虽然旌旗依旧,可是却并没有发现一兵一卒。于是便立即派人前往探查,竟然全是空营。看来北宁军已经撤了!”
“什么?空城和空营?北宁军撤了?”
“将军!看来北宁军定是知晓淮东解围,他们也怕腹背受敌所以连夜逃走了!”
魏昕点点头头道:“定是如此,毕竟李将军的信使要绕过北宁军的视线,这样我们收到的消息要来得晚些。”
“传我将令,令先锋官率轻骑三千,先直过江县向北。一路需小心,若遇小股敌军不可念战追击。当与李将军所部汇合后再等我将令。其余各部立即拔营进军!”
“是!”
当路过北宁军营寨的时候,看着这空无一人的营寨内各种布属配制,魏昕不由的感叹道:“这曹彖果然是北宁名将啊!虽然丢弃了这些营账,却能保证大军全身而退。”
刚过江县二十余里,便与赶来的李梁所部汇合了。
一见魏昕,李梁忙翻身下马上前施礼:“魏将军!”
魏昕也忙下马还礼:“李梁啊!你果然不负所望啊!这么难走的路,你比我预想的还早了一天,并且还大败东莱军。淮州这一战,你当计首功啊!”
“老将军言重了!未将只是运气好一些而已。而且也多亏了当年将军对末将的栽培啊!”
原来,当初魏昕还是楚州镇守使的时候,李梁便是其账下一名校卫。
“好啦!你我也不必客套了,现在淮州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尽快赶往淮州吧!”
“好!”
二人回身上马刚要率队出发,便见从西北方向有一队骑兵飞驰而来。
这队骑兵人数并不多,约四百多人,而且有少数还没有盔甲,而是身着布衣。但却是打着虞军的旗号。
“来者何人?”
当先一人急忙翻身下马,快步跑上前来:“江陵郡营校高唤参见魏将军!”
原来,高唤自安县击退北宁军,并缴获了两百余匹战马后,便临时组建了这只四百余骑的骑兵队伍。他本是打算突袭淮河渡口,烧毁北宁军架设的浮桥,这样便可极大的影响北宁军的粮草运输,同时打击其士气。
但没想到的时,北宁军在渡口不但是守备严密,而且是重兵布防。就他这点人去,完全就是送人头的。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开始对从淮州到江县的北宁粮道进行侦察。
结果发现,这一条路上的北宁军押送粮草的兵力并不多,一般也就一两千人左右。而且他们可能是认为这是后方,所以十分的松懈。于是便抓住机会,趁着夜间敌军休息之时,突然袭击。打了北宁军一个措手不及,并且烧掉了其近七成的粮草。
将经过简短的说过之后,高唤又道:“今日一早,末将便发现围城的北宁军已开始向渡口方向撤退。末将兵微,未敢造次。料想将军的大军必然北上,因此便赶来相汇。”
看着眼前这年轻的将领,魏昕心中也不由的感叹:“没想到,在此间竟然还有这般人才!”
随即他说道:“你叫高唤?现任江陵营校?”
“是!”
“嗯!本将记住你了!那就随大军一同前往淮州吧!”
“末将遵命!”
“现在离淮州还有远?”
“大约还有三十多里,应该可以在天黑前赶到!”
“好!大军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