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虞的规定却是,在发生这样的紧急情况之时,在朝庭新任的镇守使或钦差没有到来之前,可由他来担负卫军的调度指挥之职。但他却自知没有这样的能力,一时之间难免感到有些手足无促。
看着一旁的任逍遥,马府尹不由的问道:“任大人!事到如今,应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他有些慌乱的神色,任逍遥忙道:“马大人先莫着急,待问明军情之后,咱们再商议!”
随后才从秦、孙二将口中得知,原来那北宁先是让人假扮成回营的肖、施二将,并趁着天色已黑,诈开了营门,大军随后杀入。
营中的飞虎卫突然受到数倍于己的北宁军突然袭击,自然是难以抵挡。不过毕竟飞虎卫也是南虞的精锐部队,最终还是由秦、孙两人带着三千余人,从水路撤了出来。不过刚上岸,又遇上了北宁的伏兵。
所幸的是,北宁也不知他们从水路撤离后的具体登岸地点,所以伏兵比较分散,人数也不是很多。最后还是有两千多人趁着北宁军尚未形成合围,冲杀了出来,并撤到了淮州城。
听完秦、孙二人所言,马府伊不由的问道:“这北宁大军既然已攻破了飞虎卫大营,为何不趁势前来攻打淮州城呢?”
“我想,定是他们因潜入城内的计划失败,只怕我们已有所准备。再加之淮州城高池厚,城防完备。所以他们并不急于立即前来攻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在攻下飞虎卫大营之后,定然后分兵去攻打南边的江县与东面的淮东与临县。”
听任逍遥说罢,马无久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道:“江县与淮东附近都分别有我淮州卫的白虎卫与黑虎卫驻扎,他们怎么不先取西边兵力空虚的安县与绍县,而是舍易求难呢?”
任逍遥起身指着尚未收起的地图道:“江县是淮州通往楚州的必经之路,若是北宁占据了江县,那么就切断了我们与朝庭的联系。就算是朝庭发兵前来救援,也必先取江县。而淮东则是从东南过江的必经之所,所以一但让北宁占领了淮东,我们要想过江南撤,或是江南之地前来救援之路也让他们给截断了。只要占领了这两处,那么淮州便成了一座孤城!至于西边的安、绍两县,在战略位置上并不重要,且无重兵驻防。所以一时不取,也对北宁没有任何的威胁!”
听任逍遥这一说,马元久不由的显得有些紧张的说道:“不知我们派出的信使是否能安全的将信送到,还有就是这两卫的将军是否能按任大人建议的那样,立即撤入城中坚守。如若不然,这二城一失,只怕淮州也将危矣!而且现在淮州正副二位主将均不在,军中无帅,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徐将军起身道:“马大人!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方才听任大人的分析,我和秦、孙二位也商议了一下。都觉得任大人精通兵法,而官职等级也够,不如在朝庭旨意下达之前,就请任大人暂领淮州军务如何?”
马元久一听,也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面露喜色:“对!几位将军说的有理!那就请任大人…….!”
任逍遥忙一施礼道:“马大人!诸位将军!多谢你们的信任,只是在下虽然读过不少兵书。但并未经实战!而且我朝尚无监正司之人同时领军之例,这只怕是……!”
马元久一听忙道:“任大人!这也是事急从权嘛!虽然朝中并无先例,但也并没有那条法令规定在情急之下,不可如此为之啊!”
“是啊!大!我等听大人分析也是十分佩服,为保淮州,我等皆愿尽力辅助任大人,并听从号令。还请任大人以淮州计,切勿再推辞!”
看着几位营校将军都一同跪下相请,任逍遥忙上前将他们扶起。
“诸位将军!在下并非是怕担责任,只是怕能力有限,误了大事啊!”任逍遥有些面露难色的说道。
“大人!还请以淮州以及城中百姓为重!若真有何闪失与朝庭责罚,我等愿与大人一同领受!本官不谙军事,而任大人若不但起这个事来。只怕这淮州城内会是一个群龙无首的情况啊!”
马元久说这话之前,他也是想过的。无论是让募府军或卫军中的那位营校将军来担此重责,且不说能力如何。只怕其他人也会有所不服,反而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看着诸将如此,马元久也劝道:“是啊!任大人!还请你以大局为重啊!若真的朝庭有何将罪,本官也愿与大人一同受罚!”
看着他们若心相劝,再加之事态紧急,任逍遥只得答应道:“那好吧!在下就暂时先接了这差事!不过呢……!”
“不过什么?”众人一听,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过这事,我可以担起来。但这命令呢,还是以马大人的名义发布吧!这可并非在下怕担什么责任。而是正所谓师出有名,令出有门。按我大虞的律令来说,也本应是由马大人暂接军事的。所以,这样做呢,可以免除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疑问!”
马元久一听,忙道:“任大人说的是。这个没问题。”
“那好!这事我说暂时先担着了!”
见他同意了,众人也算了放心了一些,毕竟大战在即,军中总算是有了个主事之人。否则这卫军各营与募府军各营,还真不好协调调度。
“那任大人!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准备呢?是否要再派人去给江县与淮东送信呢?”
任逍遥摆了摆手:“不用了!现在再派人去,只怕已是来不及了!只希望他们能在收到消息之后,退入城中坚守。这样短时间内,北宁也是难以攻下这二县的。这样我们就有了更大的回旋余地!”
“那这城中的防卫应当如何布属呢?毕竟眼下城中的兵力有限啊!”
任逍遥想了想道:“北宁仅攻打飞虎卫的兵力就有三万,那么他们的总兵力绝不止就这三万人马。肯定还会更多!所以,我们应该以坚守为主。现在城中的募府军加上撤入城的卫军总计也就四千多人,所以我们更不可大意。”
说罢他朝秦、孙二将问道:“你们带回来的具体兵力是多少?”
“回大人!尚未及细点,大约有两千五百来人吧!”
“那这样吧!你们连夜将军队重新整编一下。你们各带一营满编的,分别防守西门与北门。我估计这两处很可能是北宁重点进攻的方向。余下的五百人就临时编为一队,由我来指挥,做为机动。裴、徐二位将军所率的募府军就分别防守南门与东门。各门换防之事,务必于明日一早前完成!”
“是!未将领命!”
随后任逍遥又对马元久道:“马大人!还请你集中起城中所有的捕快、衙役。将他们编为两队,一队加强淮州府的守备,以备再有刺客潜入。另一队在城中巡查,以防有细作在城中破坏!”
“好!这个没问题,淮州府各衙门的捕快衙役加起来也有两百多人!做这些事应该够了!”
可这时任逍遥忽然抬起头来道:“不对!不止是这样的!”
“不对?什么不对?”
“北宁此次这么大的行动,定是早有预谋!而淮州乃是三国交界之地,东莱与北宁又是同盟。北宁定然会邀东莱一同出兵的!就如同当年北宁与后燕在涿郡熬战之时,东莱就趁机出兵夺取了后燕的河北二郡。所以,北宁即然有这么大的动作。那东莱也必定不会闲着!”
听任逍遥说罢,马元久也不由的惊了半天才问道:“那……那任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真的东莱也同时出兵的话,只怕淮东与临县都难保啊!仅仅白虎一卫,只怕很难挡住北宁与东莱大军的联合攻击的!”
想到这里,任逍遥也有些着急的在屋里来回的走着。
“要不要现在马上再派人去白虎卫,希望他们能够在北宁与东莱两国大军合围之前,先撤到淮州城来呢?”马元久试着问道。
任逍遥摇了摇头:“这样更不妥!且不说现在派人去还来不来得及。而且大军行动一但让北宁发现,他们在路上进行伏击、堵截,只怕情况会更糟!再说,若是让北宁与东莱轻易的就占领了这两县,淮州便会更加的孤立。而他们则可集中起更多的兵力来攻击淮州城!”
“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唉!现在只希望白虎卫在接到大人的通报之后,能够尽快的退入淮东,据城坚守。或许还能够有一线希望!”
“可是那样的话,临县岂不是就白丢了吗?”
“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了。只要他们能守住淮东,就能与淮州互为应援,让北宁与东莱不得不分兵围城。这样,两处的压力都会小一些。”
说话间,任逍遥一侧身才发现那周琦已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差不多已是丑时三刻了吧!”庞明一听,忙上前答道。
“都这么晚啦!那任大人,你们几位就在后衙休息吧!我已让人收拾好了屋子,而且也便于商议军机。”
“那就有劳马大人了!对了!还请大人明日天一亮,多派些探子出城打探消息!”
“放心吧!我会安排的!那任大人,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回到房里,任逍遥却难以入睡。他思索良久之后,取来纸笔写了起来……。
写好之后,这又才躺下。可依旧是难以入眠。
随着北宁突然对淮州发起的攻击,使得他出使后燕的事也只能往后放一放了。虽然眼下北宁尚未对淮州城发起进攻,但只怕周边要道都已让其所切断。虽不知北宁甚至东莱这次会出动多少兵力,但他估计应该至少也有七八万以上。
可现在的淮州城内却只有不足五千人,不知能否守到朝庭的援军到达啊……!
也不知就这样躺在床上想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