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和日丽。
钱度坐在办公室里,难得的起身伸展了下懒腰。
他这辈子虽然一直在折腾,可好像还从来没有像这样似的,在办公室里坐了小半个月。
老板办公桌,转椅,还是皮革的,整个人往后一靠舒服的很。
京山地产创立以来的第一个项目,金宝街的京山国际购物中心,这活儿一但调子定下来,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钱度想歇一歇都没机会。
公司的各个部门第一次快速运转,方方面面都需要磨合。
施工队跟在广州一样同样不需要找,国家队出面,不管是在速度上还是在质量上都有所保证。
当天下午,段鹏闻着味儿就从广州跑了回来。
手里深海商场的设计图纸交过去,瞪眼道:“这么大的项目,还是在咱们京城,交给我做多好。”
钱度白了他一眼:“你数数自己在广州的开发项目有多少,一头已经顾不过来了,还想两头顾?”
“话是这么说的,可这里是京城啊,我老早就想着在京城盖商场了,你真应该通知我的。”
段鹏对于衣锦还乡还是幻想过的,尤其是手里握着大笔资金回京建设家乡。
台下领导云集,自己在台上侃侃而谈,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自家老爹老娘在家里看着报纸上的儿子,自豪感拉满,关键是汪蕾看到报纸后,如此成功的男人,一定会生出崇拜的感情。
那样....
钱度往外打电话叫人,打断了他的幻想。
深海商场的设计图纸在此基础上还要根据这边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改,扩大规模。
撂断电话,钱度看着他道:“你想做迟早能做,只是现在条件还不太成熟,我都是等了几个月才等到的这点消息,你现在回来太早了,还是得把重心放在广州沿海那边。”
段鹏无奈,钱度说的话其实他也是赞同的,内地和沿海现在的气氛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京城还算可以的,如果去趟甘省和晋省,就会发现,空气中完全没有改开那种活跃的气氛。
“对了,深海大厦情况怎么样了,明年上半年能不能竣工。”
“除非老天爷天天下大冰雹,”段鞥笑道:“一切按着原计划稳步进行,一个月平均下来就是九到十层,明年五月份吧。”
深海大厦,即将诞生的内地第一高楼,仅是施工团队规模就是前所未有的。
前前后后,楼上楼下,所有工种加起来能有小两百人,三天一层楼的速度只能说是基本水平。
钱度听着点了点头,在这上面他也不能胡乱指手画脚,只能叮嘱注意施工安全。
在办公室聊了一阵,门外走进工作人员,段鹏见他忙得很,便起身告辞离开。
“可惜今儿不是周日,中午我请汪蕾吃饭,你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一顿呗。”
“我去干什么,当电灯泡?”
这种不自在的事儿,打死钱度也不干。
段鹏继续劝道:“这有什么,你把弟妹也叫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怎么,”钱度看向他:“你们俩现在是成了?”
段鹏道:“没有,我也不知道现在算个什么情况,反正我们两家都在催,她也不找对象,也不确定关系,每次我回来请她吃饭,答应的也爽快。”
如果要说钓凯子,这看上去也不像,段鹏前前后后已经不知道送过多少东西了,可太贵重的人家姑娘死活不要。
清纯气质,又有当老师的稳重,还不贪财。
汪蕾越是这样,越是激起段鹏心里的占有欲。
钱度听着撇嘴道:“合着还是朋友呗,那我们去干什么,那姑娘冷得很。”
“就是朋友一起吃顿饭嘛,就这么说定了,中午你喊上弟妹,咱们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行行行,地点你定,到时候打电话。”
打发走段鹏,钱度进行了两场面试。
要么看学历,要么看经历。
京城从来不缺人才,可太年轻的身上少了些成熟稳重,年纪大的又是老油条,浑身上下透着股老狐狸的精明滑溜劲儿。
钱度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解放自己,中午十一点又去金宝街的施工现场看了一眼。
方圆四千平米内已经围起了施工墙,听着大,其实还没国际足联规定的一个标准足球场大。
挖掘机起重机和大卡车陆续进场,第一步就是炸掉、推平原先自来水公司的那座三层小楼。
然后周边该拔的树拔掉,地下也得两层。
漆嘉良跟在钱度身边,身上的bb机响起,拿起一看,走到钱度跟前。
“老板,段总把吃饭地点定在了西单的王老板那里。”
钱度没有久留,他在现场,反而让负责人两头分心。
找了个公共电话,先给韩子童打过去,他才往西单的轩鼎楼奔。
十一点五十赶到门口,正好看到了王思星在门前玩棍子。
钱度给他抱进去,对上王小飞:“西单这地儿比灯市口的人流量还大,你心也大,让这小子在门口一个人晃悠。”
“中午这阵太忙,我顾不过来,不过应该没事吧,他也刚幼儿园放学,自家门口外玩儿能出什么事儿。”
钱度和王小飞见得不勤快,不过俩人认识的比谁都早,关系熟的不得了,捏了捏小元宵的脸。
“叫我什么?喊对了有糖吃。”
“钱叔!”
王元宵的眼睛一亮,刚想扒拉开钱度的手也放下了,跟吃糖相比,捏捏脸算什么。
钱度笑了笑,手伸兜里跟变戏法儿一样,拿出三颗大白兔。
“京城也是有人贩子的,你还是当心点好,让金环顾着点也行啊。”
王小飞道:“她现在是副校长了,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平常不是我去接,就是他爷爷奶奶去学校接送,孩子也听话,老老实实的问题不大。”
钱度笑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小时候越老实的孩子,长大反而皮的厉害,前后性格是反着来的。”
一楼待了十来分钟,韩子童开车带着钱宝过来,王元宵看着手里剩余的两颗大白兔,犹豫纠结了一阵,才往弟弟面前递了过去。
韩子童替儿子接过,笑道:“这孩子真可爱,快谢谢哥哥。”
十月份,小钱宝已经开始学着钱度和韩子童的声音,发出‘ba,ma’的声音,只是连不起来,老两口在家最近天天引导他发音。
开口第一句是爸爸,还是妈妈,反正就这段时间了。
虽然韩子童已经从原单位辞职,可钱度更输不得了,一是来自老父亲的面子问题,二是真让他戒烟戒酒那还了得。
茅子配华子,是他现在的标配,这要一断,人生乐趣直接少了一半。
王小飞揉了揉自家小子的头发,笑道:“快上去吧,段鹏和一个女的,应该是他对象,已经上去很久了。”
俩人噔噔噔上楼,这处轩鼎楼给钱度专门留了私人包间,哪怕是再爆满也不会随便使用。
进包间,两口子目光自然而然略过段鹏,落在了汪蕾身上。
头发现在如瀑布般散开,一身教师职业装,上身女士白色衬衫,下身黑色修身长裤,黑皮鞋,气质依旧。
包间内的俩人同样起身,段鹏开口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汪蕾汪老师,目前在四中教书,这是我邻居钱度,这是他老婆韩子童。”
汪蕾笑道:“你好,我们见过的。”
钱度应道:“见过见过,都是这家伙出的损招儿,送礼物就自己送嘛,哪有让人代送的,一点诚意都没。”
三人打了声招呼,段鹏麻溜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为了追女人,这家伙一改之前的啤酒肚形象,钱度一眼扫过去,特娘的竟然还有锻炼的痕迹,可见是下足了狠功夫的。
菜上齐,因为是工作日,韩子童和汪蕾下午都要上班,钱度也是要上班的,不过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俩老爷们儿喝酒,女士喝饮料,中间王小飞进来一起喝了两盅。
当汪蕾得知《生活报》是韩子童一手创办的后,相当惊讶,虽然京城晚报的业内老大地位现在依旧不可撼动。
可横空出世的《生活报》大有一种后来居上的势头,尤其是最近的报纸,但凡是想了解京城一手新闻的,必订阅这份报纸。
她在办公室没课备教案、批改作业前,都会先习惯性的看一眼报纸。
尤其是生活报这份报纸,内容很全,全又不杂,反而质量高得很。
女人幕强,包括但不局限于男人,一个聊学校,一个聊报纸,又聊聊孩子,有来有回的反而冷不了场。
段鹏看着汪蕾直乐呵,中午吃罢饭,又亲自送她回学校,下午去钱度那里一个劲儿的抽烟叹息。
“你说我们俩现在到底算个什么情况,吃饭能约出来,而且还是很好说话的那种,人家对我也客客气气的,没那种厌烦。”
段鹏挠了挠头:“可就是这种客客气气的感觉,烦人的很,我送她礼物她也不要,总觉着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钱度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你送的都是什么,不是项链手镯,就是名贵手表,动不动就上万块钱。”
“这种情况无非两种,要么收的利索,要么拒绝的果断,汪蕾明显是后者,送束花都比这强多了。”
钱度想了想,继续道:“既不讨厌,也不拒绝请客吃饭,要我看还是有戏。
这样,你挑个周日休息的时候过来,俩人逛街吃饭看电影一套流程做完,提前准备玫瑰花,电影最好是晚上看,然后散步给她带到景山公园,哥们儿帮你一把,提前准备几千块钱的烟花,等照亮整个紫禁城的时候,你当场表个白!”
“......”
段鹏听愣了,可缓过劲儿来,咂么咂么,心动的不得了。
大手一拍:“对啊,女人都喜欢浪漫,我就干脆来个快刀斩乱麻,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表白!”
钱度攒和的起劲,放下手里的笔,看了下日子。
“今天周四,就这周星期天!景山公园和后海你自己挑,灯光布置布置也不是不可以,把彩灯挂满树梢,再请百十来号的群演起起哄,我就不信不成。”
段鹏激动的拍在钱度肩膀上,“度子,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如果真能成,我们俩的孩子以后认你做干爹!”
“...可拉倒吧,怎么想都是我吃亏。”
这事可不可行,无非结果也就两种,不过从今天中午吃饭的情况来看,同意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钱度这段时间除了处理工作上的事,鱼也没钓,闲的不得了,有乐子当然得找。
俩人麻溜下楼去景山公园和后海踩点。
后海胜在敞亮,段鹏看着水面,眼睛一亮:“你说我们俩坐船怎么样,到时候在船上表白。”
钱度想到了某经典电影桥段,嘴一抽:“然后问人家同不同意,不同意就从船上跳下去游到岸边?”
到时候再拿个摄像机记录下来,汪蕾先跳,段鹏紧随其后跟着跳船,这特娘的能唠一辈子。
“花里胡哨的得搞,可不用这么花,这边比景山敞亮,就后海吧...”
钱度给常四奎打了个电话,开始摇人。
后世大学牲玩浪漫,在学校操场或者宿舍楼底下,点个心形蜡烛,一伙请来的群演晃住点手机灯光起起哄,再准备束花,成本极低的就表白了。
可他们不同,既然搞,就搞的轰轰烈烈的,反正左右就是个烧钱的事。
计划想要周全,都得早早准备,彩灯需要去买,大范围还得做开关和电路调试,钱度直接去北大物理系摇人。
烟花暂定放一个小时,还得去烟花厂问问够不够。
玫瑰花有多少要多少,名义上必须是九百九十九朵,九千九百九十九现在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但凡是拉过来的人,都是年轻人,喜欢起哄找乐子。
时间到周六,人越来越多,北大听着信儿的来了能有百十来号人。
甚至还有人提歪点子,请崔健的摇滚乐队过来现场嗨一嗨。
韩子童在家得知后,这种能轰动全城的新闻嘘头,他们生活报要是不跟一跟,天理难容!
周六下午,段鹏从广州飞回来,当晚先跟着钱度他们排练走了遍流程。
“度子,哥们儿今后能不能幸福,就看明天了,就靠诸位了!”
江湖最高礼仪,抱拳礼。
周日晚上。
一传十十传百,连王超奇,李显,朱子正朱子兴这些家伙也听着信儿过来凑热闹。
“这阵仗,一场表白下来得花多少钱?”
“钱花不了多少,也就万把块钱,不过热闹是绝对够热闹了。”
钱度点着烟,一行人靠在栏杆上闲唠。
时间到九点,不过年不过节的后海公园,人聚集的比任何时候还要热闹。
段鹏带着汪蕾看完电影,按着预定计划往这儿赶。
汪蕾原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可越靠近后海人越多,而且还总感觉有人再盯着他们看。
“奇怪,今天晚上这边怎么这么多人?”
“鬼知道呢,可能是有什么活动吧,咱们也过去看看。”
与此同时,最前面,常四奎的小弟麻溜报信,低声道:“正主来了,各就各位,各就各位!”
汪蕾走一半突然停住,今晚的后海公园人多到过分,而且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怎么了?”段鹏停下看着她。
“没什么,就是总觉着不对劲。”
汪蕾盯着段鹏,见他神色有些不在然,试探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你,走吧,陪我散散步,明天我就要回广州了。”
俩人沿着岸边散步,像情侣,又像朋友。
慢慢靠近玫瑰铺成的花坛,站在预定好的地方,段鹏深呼吸了两下,大胆的拉过她的手。
“汪蕾,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就是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四周的声音逐渐消失,再向周围看去,原先追逐,散步打闹的人群,七成以上停了下来。
一个个人影站定,一双双眼睛看过来。
物理系的理工男难得浪漫一回,掐准时机按下开关,岸边树梢上的灯光瞬间亮起,一棵棵连成一片,宛若童话世界。
看见灯光组启动,烟花组从嘴里拿下烟头,闷头点燃了五千块钱的烟花。
砰!
周围的吃瓜人群再也不淡定了,嗷嗷叫的往前围了过去,钱度几人被死死的堵在了最外围,好在个子够高,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谁阔起手喊了一嗓子‘在一起。’
起哄的人跟着声浪一重高过一重,当晚的烟花比预计的时间要长了足足将近一倍。
远处饭后出门溜达的老头儿老太太往后海处眺望,起初还好,可梗着脖子的时间越来越长,
不由揉着嘀咕道:“这得有二十多分钟了吧,还没停,今天是什么日子?”
“谁知道呢,现在的小年轻就是爱折腾,还没过年呢,放什么烟花。”
一场烟花礼足足放了两个小时,第二天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生活报优先报道,随后各个报纸都在转载报道这件事。
而两个正主,早早在机场告别。
钱度左等右等不见段鹏上门,去他家里一问,特娘的竟然已经坐飞机离京了。
“合着肉吃到嘴里就脚底抹油跑路了呗。”
韩子童倒没觉着什么,笑道:“人家两口子的事,难不成还得处处给你打报告,想什么呢。”
钱度哼道:“这家伙不厚道,连顿饭也不请,烟花钱都是我垫的。”
小钱宝坐在遥控车里,两只手把这方向盘:“baba,”
钱度听着一个机灵,麻溜凑过去:“乖儿子,再喊一声!”
“......”
小钱宝两只眼睛瞪的贼大,像是有些被钱度的反应吓到了,死活不张嘴。
见韩子童过来,连忙双手放开方向盘,伸着求抱道:“妈妈,妈妈。”
“哎呦,我的乖宝贝!”韩子童乐呵呵的抱起来,笑道:“再喊一声妈妈。”
“妈妈。”
“mua,乖宝贝!再叫一声。”
“妈妈,咯咯咯...”
韩子童得意的看向钱度,笑道:“呐,别耍赖,孩子是先喊的妈妈,从今天开始不许抽烟不许喝酒。”
钱度黑着一张老脸,狡辩道:“你这个不算,刚开始他是先喊爸爸的,是我赢了。”
韩子童笑,傻儿子也跟着咯咯咯的笑。
从月初开始,钱宝就开始发出过bama的声调,只是两声连起来的发声,今天还是头一次,而且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钱度从韩子童怀里接过,无论怎么引导,这小子就是不张口了。
“枉老子在家又是冲奶粉,又是换尿片,就是这么对待你老子的。”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眉头皱在一起,楚楚可怜的样子被韩子童抢过去,哭声立马加大。
钱度没好气的看着他,从上个月开始,这小子动不动就哭,关键这不是真哭,而是假哭。
韩子童‘嗷嗷嗷’的瞪了他一眼,得意道:“谁让你照顾了两个月就不管了,孩子最近可是天天跟着我的。”
单位里。尹沁和其他女记者都宠这小家伙,当着面又是让喊姐姐,又是让喊妈妈的,自然喊妈妈喊的最顺口。
钱度仰天长叹,合着自己这是没照顾对时间,功亏一篑,顺利被偷家了。
十一月,钱宝频繁爬动,在墙边扶着不断尝试站起来。
月底甚至已经能尝试着独立快走几步,不过得钱度或者韩子童在一旁伸着两手扶着,几步过后准倒。
现在叫爸爸也相当顺溜,这让钱度脸上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
十二月初,天气骤冷,钱度开始联系钱粮胡同的刘爱军,还有之前捐赠过的街道办主任。
虽然老百姓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不过那是从整体上看,家里困难的该难还是难。
钱度计划今年继续扩大几个区域,凡是符合贫困条件的,水果,煤炭,棉袄该发全部发。
由李鑫去出面联系人,他该捐捐,可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出这个风头。
至于白捐是不可能的,雁过留痕,只要做了,哪怕再低调也会被人传开。
起码吴军明就知道的挺早:“你小子好大的手笔,悄摸摸把整个城东捐了一遍,还玩起了深藏功与名,那些水果哪儿来的。”
钱度嘿嘿道:“在东北拜托弓箭去乡下收的,这玩意儿那边冬天吃不完也是个扔,还不如流通起来,既不浪费还能让当地的农民赚着钱,物尽其用嘛。”
这次上门,钱度就给老吴家搬了两箱苹果梨,这玩意儿多到根本吃不完。
吴军明一阵感叹,钱度会赚钱已经够让他惊艳的了,关键还这么会来事。
帮助贫困家庭和烈士单亲子女家庭,就这嘘头谁听了不拍手叫好。
钱度只能嘿嘿笑着点头,年底归账,奶茶店的收益家里实在是放不下了,只好往建设银行存了五千万,京城总行王行长拉着他连喝了三天的酒,推都推不掉。
这倒是让钱度想起一件事,看了眼日历,麻溜拿起电话联系南边,等班为东回电话。
“马上回笼资金,通知匡乐成和邹正豪,能融多少就融多少,日经指数上抓紧撤出来,最迟二十七号完成。”
“老板,您...”
钱度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按我说的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