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碗手擀面 作品

第259章 十二点吃饭,十二点半饿

十二月中。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悄然而至,太阳光底下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韩子童出门前,给自家儿子抹好雪花膏护肤霜,北方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冬天太干太冷。

成人都遭不住,更何况小孩子。

自家小子头一次经历这种环境,一个不小心就是冻脸冻手。

家里过冬的衣服,除了出门穿的真皮大貂,内搭多是在隆庆祥定制的。

钱度闲暇带着儿子去了一趟,千层靴小毡帽羊绒袄全部定制了一遍,整个人走在屋子里,小小一团虎头虎脑的。

“中午去我妈那里吃饺子,到点你自己过去。”

“行,你们娘俩路上开车慢点,要不让边士波开车送你。”

“不用,我挂一档慢悠悠过去。”

韩子童先给自家小子里三层外三层裹好,自己再围上围巾,院子里‘嘎吱嘎吱’的踩着雪出门。

钱度瞅着是真不怎么放心,冬天下过雪的地,对汽车来说出溜打滑是常事。

一个女司机,而且还是刚学会开车不到一年的女司机,他是怎么想都放心不下。

可让边士波去送吧,这娘们儿又要强,还不乐意。

家里的车,目前也就桑塔纳里面带了暖风空调,那破吉普进去跟进冰窟窿似的,钱度计划明年就从香江调两辆平治过来。

披上大貂,拿起硬扫帚,院子也不全扫,家里有游廊,不过他们懒得绕个圈,当间扫出一条羊肠小道就成。

门口的雪尤其得扫扫,等钱度出门儿的时候,左右一撇,家里有老头儿的天一亮就扫干净了,也就他家门前这厚颠颠的。

李兆丰缩在军大衣里,在门口笑道:“这点活儿让你干的,都几点了,干脆试一试让太阳给你晒化得了。”

钱度直起腰盯着这老头儿:“一瓶茅台,帮我扫个雪。”

“...一瓶酒就想让我替你打扫卫生,邻里街坊要是知道了不得笑话死老子。”

李兆丰听着很心动,左右就是动弹动弹的事,可他还是忍住了,自己这把岁数,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哈着气得意道:“茅台我儿子给我买,不稀罕你那点玩意儿。”

钱度‘刷刷刷’跟野狗刨坑似的,把雪扫到路两旁,怼道:“哎,可惜了我那元代青花的罐子,本来还想着请您给掌掌眼的,得,我自个儿稀罕吧。”

李兆丰哭笑不得,这小子嘴上死活不占下风,他家架子上那点东西哪样儿自己不知道,还元青花,忽悠鬼呢。

钱度跺脚震了震脚面上的雪,他本来也没指望这小老头儿帮着打扫,天冷地滑的这要是摔个跟头,自己哪负得起这个责任。

前脚刚进门,不出所料,李兆坤带着孙子做佯攻窜了进来。

眼睛麻溜扫了一眼客厅,不由瞪大道:“这,这这这,怎么没一件跟之前对得上的!”

他就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过来串个门,元青花,自己活这么大岁数也没亲自见过几件,万一这小子真有,上上手也是极好的。

钱度给他倒上茶,又给小孙子抓了一把奶糖,嘚瑟道:

“上一批摆着时间够长了,没办法,手里的宝贝太多,一年换一茬儿,总得轮着拿出来晾晾吧。”

“元青花呢?”

钱度给他指了指鱼缸旁,大福趴着的屁股后面,毛茸茸的尾巴不断打在上面的罐子。

李兆丰孙子也不顾了,麻溜过去瞪着眼睛看,又上手摸,得到钱度示意后,端起来翻看瓶底。

元代的瓷器,大体呈现一种含蓄内敛的风格,李兆丰手上这个罐子还不是影青釉,而是较为稀少的白釉。

釉面白中泛青,釉色莹润透亮,光洁滋润,积釉处显鸭蛋青色。

釉色亮度时常会有闪动感,足圈釉面显出淡淡的水绿色,透明度、光亮度和色泽,更加衬托出青花的表现力。

这种级别的罐子,做不了假,行家都不用上手,基本上扫一眼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

钱度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上午还得去工地看看,服装厂也得去一趟。

小老头儿小心翼翼的把罐子放稳在桌面上,看着一旁盯着鱼缸的猫,更是眼皮直抽。

“你就不怕被猫给撞到摔碎?”

“您瞅它那样子,像个会撞罐子的?况且猫可比咱人灵活多了。”

冬天天冷也不出门了,大福就是盯着鱼缸里的鱼发呆,要不是经常吃,嘴不馋,估计早就跳进去捕鱼了。

边士波已经在外面发动车子热一热,进屋知会一声,李兆丰跟着他恋恋不舍的出门。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去老丈人家吃饺子,怎么也得晚上吧,您老不是喜欢下围棋么,我手里可是还有不少孤本棋谱的。”

吊足胃口,钱度脚底抹油麻溜闪人。

边士波开车,他坐副驾驶,车子发动机是热了,可他们坐车里的人凉飕飕的,跟装了冷气一样。

京山国际购物中心,已经起了地下两层地上一层,原计划是九层,昨天还在顶着零度左右的温度施工。

昨晚一场雪,今天想不停都难。

场地负责人姓杨,专科毕业,瞅见钱度麻溜上前。

“钱总,这一场雪下的猝不及防,施工是不可能了,上面作业难度太大,又危险,质量还没法保证,我刚想去找你,看能不能停一阵。”

钱度看着他,道:“该停停,盖个商场而已,又不是急着造火箭去外太空,不用急,”

杨卫华听着松了一口气,他以为钱度是过来监工的,北方不比南方,天冷还能抗一抗,可一下雪这段时间想不停工都难。

九层的圆形商场,里面不光要按手扶电梯,还要按升降电梯,墙上地下都要贴瓷砖,哪怕明年上半年竣工,装修也得半年时间。

钱度对这个大项目相当上心,既然自己建的早了,就得考虑到使用年限。

反正原则就是,要搞就搞最好的,他要让京山国际成为京城最大最受欢迎的购物中心!

布特那家伙不是想进入大陆市场么,等建成后,直接让其名下的国际品牌入驻,正好需要些大牌子撑撑场面。

国际中心,没点国际的东西怎么能行。

跟杨卫华又说了几句,钱度才驱车去服装厂。

天昂鸟第三期职工楼房十二月初已经建成,一月初公示人员名单,还要开会做个年度总结,宣布职工上调工资,准备年终福利和年终大会。

钱度坚持坐王超奇旁边,由林一达坐主位主持会议。

天昂鸟全年季度,国内销售的利润占全利润的百分之六十,营收4.3亿,国外出口跟上面合作占百分之二十八,剩下的全部被宋李乾送进了黑河对岸。

全年总营收7.5亿,净利润3亿7千万,听见这个数儿,偌大的会议室内自发响起掌声。

这个数,对于一家民营企业来说,在京城都是独一份的,这还是在他们没有下沉市场的情况下。

市场部给的计划书是,明年开始在全国各地陆续开设自营店,先是省会城市,然后分地区分批次下沉。

衣服进驻商场,也是以店面的形式,而不是像搞服装批发一样,这样不利于品牌营造。

他们在国内市场现在也只是在北方小有名气,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未来发展空间巨大,发展潜力巨大,更别提走出国门这个目标了。

跟上面合作,出口的单子多是中哑中冻东南哑和非粥这几个地方。

现在下面的人卯着一股劲,不去美国那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闯一闯,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走出国门。

钱度手上的资料更为详细,在没有使用电脑计算机的前提下,连全年生产了多少条牛仔裤都有明确的记录。

运动子品牌,尤其是篮球鞋今年给了他们一个开门红,事实证明不是老百姓的消费水平差,而是市场缺乏让他们满意消费的好产品。

虽然自营店现在每天的人流量已经下滑稳定到了一个正常的水平区间,可销量依旧可观。

林一达对气垫非常上心,自打从美国回来后,就和科学院的人沟通,出资进行研究。

十点半休息十分钟。

王超奇从八三年开始,可以说是最成功的投资者,仅是当初出了份力,投了一笔钱,中间的发展该参与参与,可全程都是以冒泡的形式划水,躺着躺着就成了亿万富翁。

下面对公司有个基本了解的人,多是这种想法,可但凡想深一点,就不会这么想了。

当初那个市场环境,如果没有王超奇参和,钱度不喊吴老爷子一声爷爷,他们哪会发展的这么顺利。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里面有很多看不见的弯弯绕绕,都是王超奇解决的。

三人点了一支烟,吸罢继续开会。

关于职工薪资的上调,林一达之前让财务部做了个计算。

以现有的工资水平上调百分之六,一年的其他福利不算,职工净工资支出是三千万左右。

钱度觉着还是少了,钱不能全部赚进他们仨的兜儿里。

四亿对三千万,哪怕加上逢年过节的福利,这才多少钱。

只有增加职工薪资,大家都富了,才会有幸福感,兜里有钱,大家也就愿意花钱了,才能刺激消费。

抛开这些不谈,钱度更希望花这笔钱,给公司给自己,博个好名声。

为了有点参与感,这块儿是他负责的,起身走到最前面。

“从明年一月份开始,天昂鸟所有职工的工资在原有的基础上,一律上调百分之十五,拿严莉来举例子,她现在是服装厂妇女工会主席,一个月的工资是三百五十块钱,上调百分之十五,就是四百零二块五。”

哗!

会议室内哗然,纵然他们从财务部听到小道消息,工资会上调,可在这场会议之前,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准确的信息。

上调百分之十五,这要是报道出去,又能再羡慕一波京城大大小小的企业了。

钱度又继续承诺:“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百分之十五多吗?跟我们仨赚的来比一点也不多,所以以后每年都要在这个基础上上调,百分之十五只是最低的,二十三十,要让所有职工都赚到钱,劳有所得,让大家过上幸福美满,让人羡慕的好日子!”

啪啪啪!

李振河机灵的带头鼓掌,他已经决定回头就把钱度说的话,让办公室小刘写成文章贴到公示栏上。

钱度的话主要可不是跟他们说的,而是借着他们的嘴,让下面的职工听见!

二楼乃至一楼的职工停下手里的活儿,静悄悄的环境内甚至都能听见楼上的鼓掌声。

钱度的话,虽然是在画大饼,可他们觉着这个大饼够得着,吃得着。

是货真价实的洒了芝麻的大饼!

公司想要持续的良性发展,那些老牌企业老牌大厂总是强调企业文化,钱度这何尝不是在凝造一种内部凝聚力。

接下来是王超奇简短的宣布,今年的优秀职工奖初步拟定三千元,一共三百名,另外冰箱彩电洗衣机会以年会抽奖的形式,总价值三百万发下去。

还有杂七杂八的奖项,现金奖励不一而足,原则上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参与进去,有所收获。

办公室里的一双双手都拍红了,钱度觉着就得这样做。

不去跟国外的老牌企业做对比,要学就学点近的,豫省一个崔陪军一个胖东莱,就够他学的了。

会议结束,高兴旺问道:“钱总,咱们这次的会议内容,用不用...”

钱度跟林一达王超奇对视一眼,笑道:“不用保密,过了冬至就是年,让大家知道了高兴高兴也不错。”

冬至大过年。

刘文娟专门去市场买了冻鲜虾,中午包三种馅儿的饺子,虾仁儿三鲜,猪肉大葱,韭菜鸡蛋。

钱度到的时候,在楼下正好碰上韩忠胜。

家人聚餐,这种情况边士波作为司机不上去凑热闹,反正自己有伙食补贴,路边找个馆子一个人吃可能更舒服些。

噔噔噔上楼,刚敲开门,就听见自家儿子的哭声。

韩泽看了眼钱度,道:“姨夫,弟弟吃带鱼,吃到刺了。”

“那玩意儿全是刺,怎么能让他碰。”

公家单位一到过年,发的最多的就是带鱼,韩子童拍着他的屁股,钱宝是一个劲儿的哭。

“妈刚炸好,放茶几上一个不主意,他应该是闻着味儿了,拿起来就往嘴里送。”

“刺弄出来了没?”

“就牙口扎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韩忠胜脱掉外套,麻溜抱起亲外孙一阵哄。

钱宝见亲娘走远进厨房,亲爹也不管他,哭声渐渐消失,小眼睛一眨一眨的。

吧唧吧唧嘴,又环顾四周,寻视那盘带鱼放哪儿了。

北方有上车饺子下车面的说道,逢年过节,有事没事更是喜欢包一顿饺子吃吃。

捣点蒜泥儿,弄点醋,味道直接升华,冬至这顿饺子再烫也不能用嘴吹。

相比较虾仁三鲜,钱度更喜欢吃猪肉大葱的,刘文娟做的馅,大葱放的狠,肉也瓷实,味儿很好吃。

“妈,您这手艺,去弄家幸福饺子馆什么的,绝对赚钱。”

“嗐,自家人吃还行,我哪有那手艺。”刘文娟谦虚道。

韩忠胜跟道:“倒也不是吹,你妈年轻的时候还专门找人请教过,这包饺子的技术,我看整个四九城估计也找不出几个能比的来。”

“那会儿条件不好,一年到头能吃顿饺子都是幸福的,这馅儿不管是肉的还是素的,我就琢磨着怎么弄最香,能解解馋,反正在吃上面是下足了功夫。”

“......”

拢共九盘饺子,吃了个干干净净的,一口蒜味,消消食儿再啃个梨,舒服的不得了。

下午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钱度拿饭盒给边士波带了七八个。

“我丈母娘做的,你尝尝,这还是手快,不然一个也剩不下,暖气片上放着的,还热乎。”

边士波道了声谢,冬至的关口,其实他吃的也是饺子,足足炫了八十个,将近三斤,不过老板给的,说什么也得吃。

“嗯,对了老板,bb机刚才响了,那个漆嘉良说是班为东进京了。”

钱度的bb机现在一般都是司机拿着,成天bb个不停,不带又不行,反正他随身听着心烦,现在边士波俨然干起了司机加秘书的活儿。

饺子凉了些,不过是真好吃,边士波还能再塞十几个。

三十出头的年纪,虽然没有二十二岁十二点吃饭,十二点半就饿的劲头,可饭量依旧大的很。

钱度对于班为东过来,一点也不意外,相反如果人不过来才叫意外。

“先去茶楼,找个公共电话通知他们一声。”

茶楼二层,火炉子上铁圈旁围着一圈橘子花生瓜子。

火烤到橘皮橙色变深,酸度降低甜度提高,扒开一个一牙一牙丢嘴里解解平淡味儿正好。

班为东三人都是穿着一身西装过来的,一个是上市公司主席,一个是从几亿资金到现在掌管百亿现金流的股票证券负责人,还有一个是蒸蒸日上的银行业新秀。

仨人要风度不要温度,邹正豪第一次来内地北方还情有可原,可班为东和匡乐成还穿这么少,明显就是骚包了。

相比较跟过来的漆嘉良就比较入乡随俗,北方往骨头里钻的冷凤他是扛不住,里里外外套了三四层,最后一件军大衣披在外面,头上有样学样,顶了一个狗皮毡帽。

“一个个斯哈斯哈的,别跟我说兜里的钱买不起一件棉衣。”

“老板,我们不冷。”

钱度白了他们一眼,招手示意来炉边坐下。

“融资情况怎么样了?”

三人目目相觑,班为东先开口道:“老板,按您的吩咐,我这边第一时间进行了融资,在来之前,一共筹集了二十五亿美金。”

当班为东在电话里听到钱度的命令时,他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老板又要有大动作了,第二个念头就是劝阻。

如果他们手上没有发展资金,的确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资本积累。

可现在手头已经不缺钱了,为什么不稳扎稳打的做些实体,做些投资。

八七年股灾当天的情景到现在他都历历在目,那种担惊受怕,拿命在赌的情况他是真不想在经历了。

可钱度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匆匆吩咐完就挂了电话。

班为东不敢不融,万一惹钱老六不开心了,认为自己使唤不动,或者不听使唤,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他饭碗不保的。

可他还是认为,不应该再做这种冒险的事,哪怕做,让匡乐成的投行做就行了呗,为什么还要大规模回笼资金,拿家当玩梭哈。

匡乐成见钱度看过来,激动道:“老板,按您的吩咐,我们已经从日经指数上全线撤了出来,一共有二百三十七亿港币,只是...”

邹正豪在一旁听着数字,肝儿都在发颤,他有想过匡乐成手里掌握了很多资金,可没想到多到这种程度。

刚刚有些飘起来的小身子,现在再看钱度,麻溜起身两手去接。

钱度给他们倒上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从日经指数上撤下来?”

“老板,日经指数现在还处在快速上升的过程,我们分析认为这还不是最高点。”

匡乐成不理解是对的,从八五年签订广场协议开始,日经指数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就从一万点上升到了现在的三万七千多点。

这也是他现在为什么能回笼两百多亿资金的原因,虽然只是港币不是美元,可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容小视的。

钱度看着他,语出惊人道:“马上就要降了,知不知道今天是几号?”

“十二月二十二号,”匡乐成脑子转的飞快,联想到班为东之前转交的话,激动的站了起来。

“老板,您的意思是说明年年初一月份日经要跌?!”

钱度之前在电话里交代二十七号之前筹集好资金,二十八号是周四,二十九号就是今年最后一个工作日。

证券交易所的大门再开,就是一九九零年!

匡乐成跟班为东不同,他每天一睁眼要干、要想的事,就是如何在股票市场上赚到钱。

对于自己老板前两次在期货股坛上的神操作,是绝对的崇拜,到现在就是绝对的相信。

钱度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道:“我可没这么说,你觉着日笨现在的经济处在一个什么状态?随便说说。”

“...很狂妄,”匡乐成想了想说出了三个字,坚定道:“我看过一份报纸,报道说仅靠东京23区的地价就能买下整个霉国,这种言论是个人都会觉着不切实际,可日笨那边现在几乎人人都相信这种说法。”

泡沫经济,顾名思义是指经济运行状态像泡沫一样容易破裂,因过度投机引起的经济繁荣假象、

现在在东京街头,手里没个十万日元,都不好意思招手叫计程车,这是什么概念。

就像钱度某一天早晨起来,去门口吃了一根油条花了五十万,喝了一碗豆腐脑要了一百万。

匡乐成相比较班为东和邹正豪来说,更了解日笨现在的状况,也更敢赌,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钱度。

钱度淡淡道:“没错,人会乐极生悲,事会物极必反,筹钱也不为别的,就是继续干老本行,做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