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吗？”
江尘看着刘浩。
“你别跟我装！”
刘浩瞪着他。
“我早就看透了，你们这些成绩好的，家里条件好的，根本不知道老子是怎么活的！”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活的？”
江尘盯着他。
“我还能怎么活？不就是混口饭吃呗！”
刘浩咬了咬牙。
“你知道我妈一个月挣多少吗？两千块！两千块能干啥？交房租水电，买吃的，还能剩下啥？”
“你就靠代练补贴家里？”
江尘盯着他的眼睛，问了一句。
“废话！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我真的喜欢打游戏啊？”
刘浩冷笑了一下。
“我一天打十几个小时，眼睛都快瞎了，我喜欢？我他妈要是有别的办法，我早就不干了！”
“那你成绩这么差，是因为没时间学习，还是你根本不想学？”
江尘语气平静。
“都一样！”
刘浩甩了甩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反正学不进去，我也没那脑子！就算学好了，考上大学又能怎么样？现在大学生一个个不也在送外卖？我干这个，一个月运气好能赚四五千，比那些刚毕业的打工仔还多！”
“那你打算一直这么打下去？”
江尘看着他。
“还能咋样？”
刘浩冷哼一声。
“反正别劝我学，我不可能回去跟你们那些书呆子坐在一块，听那些破课！”
“行，那不谈学习！”
江尘点点头。
“就聊聊你这个代练，你接单是自己找的，还是有人给你介绍？”
“自己找的呗，哪有那么多介绍的？”
刘浩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这行好混？竞争可大了，手速慢一点、反应差一点，都没活干！”
“你每天这样熬，不怕猝死？”
江尘抬了抬下巴。
“熬呗，谁管我？”
刘浩耸耸肩。
“反正累死了，我妈还能拿点赔偿！”
“你妈知道你在干这个？”
江尘突然问了一句。
“……”
刘浩愣了一下，眼神躲闪了一下。
“她管不着！”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
江尘继续盯着他。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说啥！”
刘浩嘴硬了一下。
“她只会觉得，我能给家里拿钱，就比那些整天在学校混日子的废物强！”
“行吧，你牛！”
江尘摆摆手。
“那你一个月平均能赚多少？”
“看运气！”
刘浩皱着眉头想了一下。
“最多的时候五千，少的时候一千多！”
“你这活稳定吗？”
江尘继续问。
“不稳定呗！不然我早就发财了！”
刘浩撇撇嘴。
“最近单子少，我一天累死累活，可能也就赚个百来块！”
“你接单主要在哪个平台？”
江尘继续追问。
“你问这个干嘛？”
刘浩盯着他，眼神有点警惕。
“你不会是想举报我吧？”
“举报你干啥？”
江尘白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你班主任！”
“那你问那么多干嘛？”
刘浩皱着眉。
“随便聊聊呗！”
江尘笑了笑。
“你之前不是说，读书没用，只要能赚钱就行？那我就想看看，你这条路到底能不能长久！”
“……那你就别管了！”
刘浩哼了一声。
“反正我也没别的选择！”
“行吧！”
江尘点了点头。
“那你先回去吧！”
“你干嘛？”
刘浩警惕地看着他。
“我随便逛逛！”
江尘笑了一下。
“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更赚钱的路子！”
“……”
刘浩盯着他看了几秒，冷哼了一声，推着购物车往结账区走去。
江尘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输入了一行字。
“吐槽代练行业....”
屏幕上，跳出了各种相关信息。
江尘扫了一眼，突然笑了。
这家伙，还真是被人割韭菜了。
“你笑啥？”
刘浩结完账，拎着塑料袋走回来，看到江尘对着手机乐呵，皱起眉头。
“没啥，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江尘收起手机，笑着说。
“我有啥意思？”
刘浩翻了个白眼。
“老子天天累成狗，你觉得有意思？”
“代练行业，你干了多久了？”
江尘走到他旁边，顺手把他手里最重的袋子拎了起来。
“别碰我的东西！”
刘浩瞪了他一眼，伸手想抢回来。
“我帮你拎一会儿！”
江尘侧过身避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快回答问题，你干了多久？”
“半年吧！”
刘浩见抢不过，索性懒得管了。
“怎么？”
“你这半年，单子多吗？”
江尘问。
“以前多，现在少了！”
刘浩撇了撇嘴。
“以前一晚上能接五六单，现在有时候一天都接不到一单！”
“为啥？”
江尘抬抬下巴。
“便宜的代练越来越多啊！”
刘浩有些不爽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
“以前打一单能赚个三四十，现在十块钱有人干，鬼才能竞争得过！”
“那你为啥不降价？”
江尘问。
“降价？降个屁！”
刘浩脸色难看。
“本来就赚不了多少，再降价，还不如去送外卖！”
“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尘继续追问。
“还能咋办？能混一天是一天呗！”
刘浩耸耸肩。
“总不能让老子回去上课吧？”
“行，那我再问你个问题！”
江尘顿了一下，看着他。
“你知道‘代练骗局’吗？”
“什么意思？”
刘浩皱起眉头。
“你现在接的单，主要是通过平台，还是私人联系？”
江尘一边说，一边盯着他的表情。
“私人联系的多！”
刘浩想了想。
“平台也接，但手续费太高！”
“那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打完不给钱的？”
江尘笑着问。
“废话！老子被骗过三次！”
刘浩突然有点愤怒。
“打了快二十个小时，屁钱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私人接单，随时可能遇到骗子？”
江尘摇了摇头。
“你辛辛苦苦熬夜，最后可能白干！”
“那也没办法啊！”
刘浩咬牙。
“不接单，我吃什么？”
“所以你现在的模式就是，低价接单，熬夜打游戏，赚辛苦钱？”
江尘问。
“你什么意思？”
刘浩警惕地看着他。
“意思很简单！”
江尘耸耸肩。
“你这行，没前途！”
“放屁！”
刘浩脸色变了。
“你瞧不起老子？”